第十章 飛鸞
白洛九在參賽者隊伍里看到雁驚寒時，不覺挑了挑眉，走過去調笑道，“雲澤真君一向克己復禮，不理世物，怎的也來參與這種俗事了。”
雁驚寒並不理會，只是等待比賽開始。
他不言，白洛九卻慣會順桿往上爬，於是又挑釁道，“想必雲澤真君為了公平公正也不會使用靈力吧，那到時候，我們就各憑本事，看誰能摘得燈王了。不過雖然你的法術天界第一，身手武功卻不見得比我厲害，你……哎哎，你別走呀。”
雁驚寒不耐聽他聒噪，徑直走到了另一處。
參賽者大概有個七八十人，個個都是孔武有力的青壯年，躍躍欲試，仿似十分自信能拔得頭籌的樣子。
一聲鑼響，接着伴有擂鼓之聲，眾人攀越而上，燈樓表面其實有很多供人攀爬的落腳處，還有一個個的小鉤子，上面就掛了刻有花燈名的木牌。
白洛九攀點在燈樓表面，一手摘得一個木牌，現出一陣蓮花燈的幻影。
“不是。”
“不是。”
“又不是。”
他仿若飛鴻，在燈樓表面騰挪翻越，不一會兒就查看了十幾個木牌，因為有明確的目的，所以遇到不是的燈牌就直接丟了下去，免得混淆視聽。而燈樓下的人群也樂的撿掉下來的燈牌，好歹也能去七寶樓兌換個花燈不是。
長歌和青苡一起在樓下看着整座燈樓明滅閃現的花燈幻影，有紅魚燈，飛鵠燈，蓮花燈，走馬燈，兔子燈……各種各樣的燈，就是還沒有出現飛鸞燈的幻影。
長歌又看雁驚寒在樓上摘燈牌時的飄逸，發現師父的身姿矯若游龍，身法並不比九九的差，平時師父教授的是法術靈通，九九教授武藝劍術，她一直以為師父不擅刀兵之道，卻原來是她想岔了，師父只是才不外露而已。
突然，一陣青色輝光大盛，現出一隻嗥鳴欲飛的鳳凰來。
“神鳥青鸞！”長歌驚呼一聲。
樓上眾人也發現了這不同於普通花燈幻影而格外亮眼醒目的青鸞幻影。於是紛紛向那摘得飛鸞牌的青年涌去，那青年也是倒霉，他其實並不是奔着燈王飛鸞來的，就只是想要摘個漂亮花燈討娘子歡喜罷了，結果手一伸，還沒看清楚上面刻的字樣，就被突現的一陣青光閃了眼，再接着又被不知從何處來的人橫插一手，一把把木牌給奪了去，自己也因一時身形不穩，失足摔下了樓，所幸，燈樓下有着一保護陣法，在他快掉到地上時，紅光閃現，卻是輕拿輕放，沒有傷着分毫。
飛鸞幻影一顯現，東挪西掉的，就沒見它停下來過，不是落在那位好漢之手，就是落在這位英雄之手。短時間，從樓上掉下來的又何止一人，撲通撲通，跟下餃子似的紛紛往下掉，而燈樓底下紅光撲朔，竟比樓上的你爭我奪還要熱鬧幾分。
人群也徹底沸騰起來了，七嘴八舌的，搖旗吶喊者有之，動亂軍心者有之，純粹湊熱鬧者有之，氣氛是熱烈到了極點。
白洛九身形一躍，迅如閃電的伸手，剛剛還在他人手上的木牌一下子就到了他的手中，自得一笑，眼角餘光卻看見雁驚寒的身影也是向他飛越而來。連忙輕身向樓頂攀去。
奪得飛鸞者，最後需到樓頂響鑼三聲，鑼響比賽結束，飛鸞就歸響鑼人了。
他以為他的身法已經夠快了，卻在一片青影掠過之後，燈牌還沒有捂熱，就已經另屬他主了。
“糟了。”白洛九懊惱的驚語一句，看見雁驚寒的身影越來越上，心中不禁着急了起來。於是連忙施展身法追逐而去。
雁驚寒像是完全體會不到阻力一般，徑直向著樓頂掠去，不管有多少只猿臂象腿阻撓推擠，他都能精準避過，在此緊張時刻居然還能同時保持身形飄逸出塵，不見狼狽的。
看他到樓頂也不過是幾息的時間，一面圓形的太銅鑼就立於樓頂，旁邊還掛有一根鑼槌，他執起鑼槌敲響銅鑼，一聲清亮的鑼聲響起，眾人歡呼“一鑼。”
擔心白洛九追上來，他抓緊時機又鳴了一鑼，於是眾人又呼，
“二鑼。”
待他想要鳴響三鑼，白洛九卻身形已到，然後飛身向他一撲，這燈樓下寬上窄，樓頂本就沒有多大的騰挪之地，白洛九這麼一撲，看樣子好像他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躲避的地方，但這也只是表象罷了，雁驚寒旋身一避，噔噔噔的在樓頂邊緣的欄杆上快閃幾步緩解了沖勢，白洛九見一招不成，又生一招，抬腿掃向雁驚寒的雙足，想要讓他失去平衡，對方卻又是一個飄身從他頭頂越過，到了另一邊，他們二人你來我往，在這方寸之地，短短時間之內，就過了好幾招。
最後還是雁驚寒技高一籌，一掌推向白洛九，成功的把他打下了樓，白洛九落下幾丈，最後伸手又攀住了樓面的凸起，雖沒有掉到樓底取消資格，但想要搶奪飛鸞，阻止鳴鑼卻是來不及了。
“登……”一聲鑼響。
眾人齊呼，“三鑼！”
紅衣老者宣判，“勝者已出，比賽結束。”
長歌人矮，看不清楚樓頂戰況，於是問道，“漂亮姐姐，是師父贏了嗎？”
“是啊，是雲公子勝了。”
長歌展顏一笑，道“哈哈，燈王是我的了。”
看到白洛九與雁驚寒二人回來，長歌歡喜的迎了上去，先安慰了一下白洛九，說什麼重在參與，不要介懷云云，接着就崇拜的望着雁驚寒道“師父，你果真是最厲害的。文也縱橫，武也縱橫，長歌佩服，佩服。”
這恭維之詞雁驚寒又不是第一次聽了，還能不知道長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與她計較，反正這燈本來也是打算送給她的。
“好了，別再吹捧我了，這燈給你就是。”
最後一行人上七寶樓兌換了飛鸞燈，此燈確也當的上燈王稱號，一隻活靈活現的青色鳳凰，體型大於雞身，尾生鳳翎，耀眼奪目，兩翼生有許多赤黃色及白色斑紋，光華流動，而青鸞的心臟處青光盈盈，像是按着呼與吸的起伏在閃爍，讓飛鸞燈仿似活物一般，好像下一刻就會展翅飛去。
“青鸞脈脈西飛去，海闊天高不知處。這飛鸞燈精緻絕美，仿似活物，看起來就不是凡品。”青苡在一旁說道。
長歌把燈提在手裏愛不釋手的把玩，不知怎的就是心中十分歡喜，“青鸞又名蒼鸞，是五鳳之一，居三危之山，乃是祥瑞之鳥，這燈製作的有巧思，倒是有幾分青鸞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