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郁霜清不想放手,方氏已經權衡好,低聲道:「是臣婦想岔了,只想着留下慈姐兒,給自己當個主心骨。沒有想到她現在是景家婦,自是要以景家為先。」

「慈姐兒,你不怪娘吧?」

「不怪。」

「如此,告辭。」

寧王先抬腳,走在前面。

賢王不放心,看郁雲慈跟着離開,才不急不慢地先她一步。

出了將軍府,各自分開。

她正要上馬車之際,寧王恰巧從馬車邊經過。

桃花眼眨了眨,用扇子遮住唇形,壓低聲音道:「今日本王相幫,景夫人要如何還情?」

他離得近,近到能清楚聞到他身上的脂粉味。不知是從哪裏沾的,奇怪的是並不刺鼻,也不難聞。甚至淡雅宜人,很是清爽。

明明是賢王先出言幫忙的,他不過是跟着附和。現在把恩情全歸到自己身上,真是有些不要臉。這話,她當然不能說出來。

「臣婦感謝殿下,實在是不知如何回報。若不然,臣婦給殿下磕個頭?」

寧王唇翹起,桃花眼裏閃過利光。

這婦人,當真是個狡猾的。

他收起摺扇,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頭,「這麼聰明的腦袋,若是磕破了本王會心疼的。」

「……」

登徒子,竟敢調戲臣妻!

她心裏罵著,臉上一片懵然。

寧王又眨了一下眼,桃花眼笑着,瀟洒地離開。

她長舒一口氣,暗道寧王真是……明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非要裝成浪蕩子的模樣。這天家的龍子鳳孫,就沒有一個省心的。

那邊賢王恰巧望過來,眼神疑惑,二皇兄什麼時候與景夫人交情好了?

他走過來,擔憂地問:「景夫人……你沒事吧?」

她無奈嘆息,面露茫然之色。「臣婦沒事,只是臣婦太過愚笨,竟然聽不懂寧王殿下的話。」

「聽不懂最好,景夫人不用放在心上。」賢王說著,小大人般地背着手離開。

皇家的子孫,全是人精。

她感慨着,快速鑽進馬車。

馬車行駛起來,不想又被人在半途攔下。

她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似乎古人極喜歡截馬車,或許她運氣特別的好。但凡是乘馬車出門,就一定會途中被人攔住。

這一次又是誰?

左四的聲音傳進來,卻原來是久未想起的陸環佩。

照理說,杜氏母女現在應該在京外的陸家。就算是與沈紹陵訂下親事,理應在陸家待嫁,怎麼還在京中晃悠,莫不是還對侯府心不死?

傳畫已掀簾出去,簡單詢問。

馬車裏的郁雲慈聽到陸環佩的聲音,原來是為那嫁妝而來。侯爺曾許給杜氏母女一副嫁妝,陸環佩是想來討要嫁妝。

「表嫂,環佩謹記男女大妨,不願登門見表哥。也是今日趕巧,能在這裏遇到表嫂……」

她心裏嗤笑,什麼男女大妨,陸環佩說這句話,真是笑掉大牙。一個千方百計想爬床的表妹,還敢大言不慚說什麼禮數。

怕是之前被侯爺下了臉面,抹不開面子進侯府,所以才故意堵她。

「此事我已悉知,你把如今的住處給我,我到時候派人送過去。」

「不敢勞煩表嫂派人,環佩定當親自去取。」

郁雲慈沒有在此事上與她過多爭論,傳畫進來后就命車夫繼續前進。

回到侯府時,景修玄還沒有歸來。倒是庭生帶着幾個侍衛正要出門,看她全須全尾地回來,如釋重負。

她心下感動,庭生的架式明顯是去將軍府接自己。見她安全回來,他朝幾個侍衛揮了一下手,侍衛們散開,各自歸到自己的位置。

「師母,師父臨時出京,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

侯爺離京了,這麼大的事情她怎麼不知道?

她莫名覺得有些苦澀,侯爺確實沒有與她交待的必要。她不是對方真正的妻子,他出門公幹,又怎麼會與她細說行程。

庭生觀她面色,道:「師父必是怕師母擔心,所以才瞞着沒講。京郊玉貞觀匪徒扮成道士,為禍一方。陛下震怒,命京外各縣徹查當地山林。不想果然在京外兩百裡外的虎圩峽發現了山匪的蹤跡。師父正是奉旨出京剿匪,恐怕得有好幾日才能回京。」

原來如此。

她只道太平盛世,不想京外兩百裡外都能有山匪為禍。可見古代危機重重,她一個女子,想要獨身在外生存,怕是極為艱難。

也罷,本就打算做個看客,還是窩在豪門內宅。坐看京中錦繡風雲,享享異世安樂吧。

侯爺不在家,將軍府那邊總得要再尋個妥當的法子。

將軍府不能再去,今日有寧王與賢王兩位王爺做保,她才能順利脫身。若是僅她一人,只怕方氏定會撕破臉皮,無論如何也要強留她。

一想到對方的打算,她即驚又怒。

剛穿越而來的那種危機感重新冒頭,尤其是侯爺不在身邊,她突然覺得無所依靠。那個男人雖然為人冷清,卻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她的主心骨。

送走庭生后,她便回屋換上素色的衣服,閉門不出。

夜裏,采青請了大夫,大夫一夜被喚進侯府三回。下人們都知道,自家夫人因將軍病重一事,傷心到卧病不起。

第二天,將軍府沒有動靜。

第三天,杜氏和陸環佩登門,她沒有起身。那副嫁妝早已備好,是侯府管事經的手,一應規制都按照陸環佩的身份來。

杜氏母女想來探病,被傳畫擋回去。她前兩日裝高熱發病,現在以高熱過後起風疹能傳染他人為由,杜絕了一切想登門的人。

但並沒有攔住成冰蘭。

成冰蘭是她的長輩,又是帶着成國公府的慰問而來,硬闖進她的屋子。

兩人隔着紗簾,坐着說話。

成冰蘭問候了幾句,就要起身掀開帘子。

「七姨,我這一身都起了風疹,若是傳到你的身上,雲慈的罪過就大了。」

「沒事,我自幼研習道經,長在山中,自是跟師父學過不少治病救人的妙方。尋常的病症難不倒我,反倒是還能給你開上方劑,讓你早些痊癒。」

話說到這個份上,若是她再阻攔恐怕就說不過去。她索性由着對方掀開帘子,故做害羞地低着頭。

便是低着頭,脖子上的紅疹已經讓人觸目驚心。

成冰蘭眯起眼,這死丫頭居然不是裝的。

郁雲慈防着方氏母女,怎麼可能弄假來騙人。身上的紅疹自然都是真的,卻不是能傳染的風疹。

她很感謝自己的專業,讓她很隨意就能在園子裏找到幾種使人過敏的野草。混合搗爛成汁,塗抹在露出的肌膚上,便有了此時的效果。

尤其是臉上,佈滿紅紅的疹子,成片成片的,看着讓人頭皮發麻。成冰蘭起先被她的樣子駭到,爾後歡喜起來。

這樣一張臉,就該爛掉!

「七姨,你真的有法子治好我的風疹嗎?」郁雲慈問着,臉上充滿期盼。

成冰蘭哪裏會治,就算是能治也不會替她診治。心裏巴不得她的臉永遠不會好,最好是爛到流膿,再也不能勾引男人。

「這……實在是太嚴重了些,恐怕七姨無能為力。」

「我就知道……」郁雲慈難過地低下頭去,語氣傷感,「這風疹什麼時候不起,偏近幾天長出來。我父親……可是我如今的模樣,怎麼能出門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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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收買計劃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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