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外頭有丫鬟來報:「少爺,老夫人說待會要設宴,問您要不要去看看?」
屋裏傳出暗啞的聲音:「你去回姑母,我一會兒就去……」
丫鬟聽着那聲音,又看看緊閉的房門,頓時臉上發燙乖乖的退了下去。
「使壞」的地點已經從榻上轉到了床上,床帳「咯吱咯吱」作響,如玉滿臉如紅霞,輕輕的喘着氣,推着他光滑的肩膀說:「得出去了,不然叫姑母生疑了……」
男人卻按着她的肩膀,一路親下去,更加的使力,咬着她的耳朵說:「姑母是過來人,必定不會在意……咱們換個姿勢……」
如玉絕對羞恥,但是帷帳之內只有他們兩個人,便也勉強同意了。被他調了一個面,背身對着他,只覺得烙鐵似的吻如雨點般落下,她渾身癱軟的如同棉花,沒想到換了一個姿勢竟又是一番滋味。他是那般有力,帶着她彷彿在潮水之中起起伏伏……
衛氏等着兩人吃飯,特地在飯廳中做了好菜,設了宴席,叫丫鬟去催,丫鬟支支吾吾的,她便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她不由得好笑,小年輕夫妻便是這樣,久別勝新歡吶!
衛氏瞧着那菜,本打算叫人去熱一下,抬頭,卻看到兩人從門廊處走過來了。
衛澹穿一襲月白色長袍,高大挺拔,如玉穿着一身水藍碎花綉銀錦袍,窈窕聘婷,兩人走在一起,果然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
衛氏瞧着侄兒扶着如玉,如玉腳步軟弱無力,不由得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快些過來,菜要涼了,得趁熱吃!」
如玉心虛,看衛氏的眼神,彷彿被她看出什麼似的,羞的低下了頭。
衛氏特地端了黃芪烏雞湯送到如玉的面前,殷切道:「如玉啊,瞧你這小身板,好生的補補,以後懷起孩子才不那麼吃力。」
如玉聽了臉色徹底紅了,姑母一定知道了,她低頭不敢作聲,只是喝湯。
衛氏欣慰的看着侄兒,問:「這下,邊關該是都平靜了吧?」
衛澹點頭,夾了一塊排骨給衛氏,又夾了如玉最愛吃的雞翅給她。
「驪戎之事應該平靜了,這青龍關至少能平安個幾十年。」
衛氏高興的點頭:「說起來,那咱們一家人可以在這定州府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了。」
「未必,」衛澹搖頭。
如玉一怔,拿着調羹的手頓住:「相公是什麼意思?」
「我要去京城復命,陛下親自下旨的。」
「鐺」的一聲,瓢羹落了地,如玉呆若木雞。
去京城?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去了京城之時正是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的時刻,時間、地點同前世多麼吻合!
「不要去,相公!」她驚慌的說。
衛澹按了按她的手背,道:「別擔心,只是復命。何況這是皇命,是不能違抗的。」
衛氏笑了笑:「還是先吃菜吧,待會涼了。」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了一個團圓飯,而逃出定州不遠的人得到消息紛紛往回趕,又回到了定州。
第二日如玉就去看望父母,姜岩看到如玉分外的高興,對衛澹更是讚不絕口。正因為衛澹的指揮有方,才能這麼快擊退驪戎大軍,而且定州毫髮無損,真是叫他們十分的意外。
姜岩已經重開了南北鋪子,如今大楚和驪戎重新和解,他的生意越發的紅火了。
姜岩眉飛色舞的對如玉道:「我聽聞定州百姓要造一個金匾送給女婿呢!」
如玉聽着很是意外,臉上露出了笑意:「哦,金匾,什麼金匾?」
姜岩呵呵一笑:「那我可就不知道了。這金匾乃是本地的豪紳主張製造的,我等小商人可沒法子參與其中。」
嫂子薛琴笑道:「現在咱們家也算不得小商人,我如今出去,街坊鄰居的都對我可客氣了。就是那原先下巴翹到天上的,知道我是總兵大人的親戚,那也是另眼相看啊。如玉,還是沾了你的光。」
如玉聽她這麼說,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
秦氏在後廚里做飯,特地走出來對如玉說:「女兒,你務必吃了午飯再回去,我都快做好了!」
如玉笑着點了點頭。
一家人正說著話,卻聽到外頭敲鑼打鼓的響着,有人到了姜家院子外頭喊叫。
姜岩急忙出來,開了門,只見一群人,至少二三十,着裝都十分富貴。
那帶頭的員外一見姜岩,滿面笑容的說:「啊喲,姜老,先給你行個禮了。」
姜岩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幹嘛。
那員外道:「咱們本地豪紳代表老百姓給總兵衛大人造了一座匾,特地請您老來一起將匾額送給衛大人。」
姜岩一聽,吃了一驚。
那員外恭維道:「您乃是衛大人的岳丈,這代表人理當您來做!」
姜岩一聽,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挺直了腰桿,摸了摸鬍子:「這個嘛,我考慮一下。」
眾人都說:「姜老爺子,你去,咱們才好進衛家的大門啊!你快請吧!」
姜岩心中已經得意無比,見眾人如此說,順水推舟的應聲道:「既然各位這樣說,那我就……走一趟吧!」他回頭對屋裏頭嚷道:「飯給我留着,我去給女婿送了匾額就回來吃飯!」
秦氏連忙出來應聲:「好嘞,快些回來!」
如玉笑笑,看她爹趾高氣昂得意洋洋給她相公送匾額去了。
秦氏有些擔心,對如玉說:「你爹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這飯菜待會還得多留點,他胃口大。」
如玉搖頭:「不必留。」
薛琴插嘴:「爹可不能餓,他老人家肚子一餓就要發脾氣的。」
如玉擺擺手笑道:「並不會餓着他。今日他去送匾,如果遇着相公,既是他的岳丈,相公怎有不留他吃飯的道理?你放心,爹自然能吃的飽飽的回來,所以我才說不用給他留飯。」
秦氏和薛琴面面相覷,半信半疑。衛大人身為總兵大人,軍務繁忙,日理萬機,會留身為商人的岳父吃飯?有點不讓人信服。
如玉微微挑眉,心道,若是他連這點都做不到,看她回去怎麼收拾他!
秦氏親自做了滿滿一大桌菜,招呼如玉吃了。因為姜信在鋪子裏,中午有人去給他送飯,因此沒有回來。
幾個女人圍在一起說閑話。如玉瞧着薛琴的肚子,問她娘:「這肚子裏,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秦氏笑道:「我從前懷你跟你哥的時候,肚子形狀就不同。我瞧着媳婦的肚子尖尖,可能是個男孩。」
薛琴一聽高興極了:「你別說,前日我還做了個胎夢,是只白龍,那白龍飛天,可真是吉兆。」
秦氏沉思了片刻,喜道:「白龍乃是男子,胎夢是兒子呢。」
薛琴大喜,輕輕的撫着肚子,嘆道:「要是兒子就真好了。」
如玉想起衛澹要上京的事情,這上京得要月余,回來又要月余,再加上在京中耽擱,又要月余,前後加起來得要小半年。衛氏的意思是,如玉跟衛澹新婚,這次上京她得跟衛澹一起去,一來漲漲見識,二來新婚夫妻也可以沿路散散心。如玉擔心衛澹的性命,已經答應了。
她看着薛琴鼓鼓的肚子,問:「這孩子年底才能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