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她捏着眉心,兩頁看下來,不光是眼睛疼,腦仁也疼。

真是太費勁了。

合上書,細思着。侯爺的意思莫非是讓自己不給方氏母女緩神的時間,應該直接與她們對上,把嫁妝討回來?

想着,下榻穿鞋。

她有些拿不準,還是問過他較為妥當,於是帶着采青便去了景修玄的院子。

因為樹木的遮擋,她看不清院內的景象。但能聽到劍舞的聲音,想必他又在練劍,或是在教匡庭生練劍。

想到匡庭生,不由得會心一笑。

侯爺對這個徒弟倒是上心,對於其他的人,他似乎都是一個態度。她猛然想起,身為一個侯爺,好像他的院子裏是沒有丫頭侍候的。

除了左三左四幾個侍衛,就沒有看到其它的下人。

他是醉心事業,還是壓根就不近女色?依他的年紀,看起來要比自己大上六七歲。在古代這樣姨娘通房普遍的情況下,他居然連個暖床的丫頭都沒有,還真是有些不太正常。

想想他情商低到注孤生的性子,也就有些明白了。

左三進去通報過,不大一會兒就請她進去,采青照舊被留在外面。

院子裏只有景修玄一人,玄衣墨發,手中提着銀劍,斜睨她一眼。

此時正逢日落,晚霞漫天,顏色絢麗。映在他的身上,像鍍着一層金光。這個男人長得是真好,他的長相帶着侵略性,冷峻又強勢。

難怪會有那麼多女人想嫁給他。

「何事?」

又是這樣問?她在心裏吐糟,就不能換個問法。

「侯爺,我遵您的指點,方才讀了兵書的第十五至十六頁,略有些不明之處……」

他劍眉一挑,那兩頁不過是個故事,應該不難理解。才覺得她有些聰明,又犯蠢了?這麼簡單的計策都看不明白,還有臉來問!

他臉冷着,轉了一個身。

稜角分明的俊臉在她視線中一閃而過,她覺得自己好像被鄙視了。

早知道就不來問他了。

好歹她現在還是他的妻子,竟然半點面子不給。

在他的心裏,是不是世間就沒有女人這種生物?他是不是視世間女人都為紅粉骷髏,所以自己是人是鬼也好,在他眼裏,跟其他的女人沒有區別。

她翻了一個白眼,忙跟上去。

哪知他腳步一停,轉身面向她。

「你跟着幹什麼?你要跟我去哪?」

她跟着還能幹什麼,當然是要得到他的準話,她才有底氣去將軍府大鬧一場。

「侯爺,您去哪我去哪,您還沒有明確的指示,我不敢輕舉妄動。」

他睇着她,突然勾起嘴角,略帶痞氣,「哦?我去哪你就去哪?爺現在要去沐浴,你要跟來嗎?」

她一愣,聽出他話里的譏諷。練劍過後一身的汗氣,確實是應該先洗個澡。他這樣明晃晃地說出來,不會以為自己是想藉機自薦枕席吧?

這男人,不光是情商低,性子還有些惡劣。

她想着,忙擺着手,往後退了一步。

「侯爺,您請……我已經明白要怎麼做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他眯着眼看着她跟後面有鬼似地逃離,嘴角扯了一下。然後收回視線,抬頭看着天邊的晚霞,最終垂下眼眸,遮住那滿目的犀利。

翌日,將軍府的門外又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他們看着跪在府門外的郁雲慈,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起來。

郁雲慈身着素白的衣服,脂粉未施,發上沒有一根首飾,僅用髮帶綁着。再讓傳畫用茱萸和薑汁泡了幾條帕子,敷着眼。

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像是哭過許久。

辰時就出門,既沒有坐馬車,也沒有乘轎子。帶着采青和傳畫兩個人,讓采青在前面開路。她則讓傳畫扶着,一路走一路哭,一直哭到將軍府的門口。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將軍府里死了人,侯夫人是回去奔喪呢。

到了門口,也不進去,就跪在地上,一直不起。

本就因她一路哭過來,身後跟着一大群好事之人,這些好事之人都沒有散去,反而是越聚越多。

郁亮聽到下人來報,虎目一沉,三步兩步就到了大門口。

打開門一看之下,差點氣暈。

次女一身孝服的打扮,跪在自家門前,外面圍着幾圈人,指指點點的,就等着看他們郁家的熱鬧。

「你這是做什麼?到了家門口怎麼不進屋?」

他怒喝着,臉色鐵青。

郁雲慈這才抬起頭來,紅腫的眼中蓄滿淚水,主要是被辣的。還未出聲,淚珠就成串地滾下來。

「父親,女兒不孝!自古孝義難兩全,請恕女兒不能跟您進去。昨夜……娘託夢給女兒,大罵女兒不孝……」

聽她提到已故的成氏,郁亮兩穴突突直跳,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又聽次女道:「娘罵我……為何如此無能,不配當她的女兒……連她留給我的嫁妝都護不住,枉為人女……」

人群中的議論聲漸大,前些日子錦安侯夫人當嫁妝的事情他們可是有所耳聞的。聽說那些被當的東西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想也知道錦安侯夫人出嫁時的嫁妝是多麼的寒酸。

郁亮牙關緊咬,鐵青着臉,怒目而視。

這個孽女,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家中私事,實在是不孝!

「爹,並非女兒不願隨您進去,而是我娘在夢中說了,若是我要不回她的嫁妝,那麼郁家就不用回了……她還說爹您是個負心漢……死了髮妻,還佔着髮妻的東西……還說繼母心毒,她一死,繼母就搬進她的屋子,佔着她的嫁妝,還苛待她的孩子……她在陰間徘徊,一直不肯輪迴,她死不瞑目啊!」

方氏躲在門後面,聽到最後一句,遍體生寒。

成氏那個死鬼真的沒有投胎,真的託夢了?不,一定是死丫頭裝神弄鬼使的手段。她現在是真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直接弄死這死丫頭,要不然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那嫁妝眼下是不還也要還了。好在她早有準備,許多東西都被替換過,還有那些鋪子,死丫頭得到的只能是空鋪子。

她理了理衣服,掐了自己一下,擠出兩滴淚水,掩着面衝出去,跪在郁雲慈的面前。

「姐姐……您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放心慈姐兒,想着那些東西等慈姐兒在侯府站穩腳再給她。您真是錯怪妹妹了……這麼多年,我視慈姐兒如己出,不敢有半點輕怠……您放心,妹妹現在就把東西送到錦安侯府,您就瞑目吧……」

句句泣血,聲聲動情,老白蓮的演技真不是蓋得。

郁雲慈想着,朝人群中看了一眼,便有一個老嬤嬤出來。

老嬤嬤行了一個禮,「郁夫人,既然您願意把我家大姑奶奶的嫁妝還給我家表姑娘,那奴婢就來做個見證。當初我家大姑奶奶出嫁,十里紅妝,不知羨煞多少人。那些東西不說件件珍品,卻都不是凡物,且每一件都能說得出來歷。還請夫人把東西拿出來,奴婢替我家表姑娘掌個眼。」

方氏身子一僵,心頭大恨。

這死丫頭是有備而來。

郁雲慈只顧着哭,哽咽不成語。

「還請嬤嬤進去吃杯茶水,再慢慢清點。」郁亮忍着火氣,一心想把人弄進府,關着門再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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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收買計劃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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