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岳翔在暖和的熱被窩裏蠕動了幾下,不想出來。

他不知道這古代的天氣為啥這麽冷,不過聽別人說今年整年都冷的出奇,連在遼東土生土長的老人們都說這天氣二十年遇不上一回。

當然更大的原因是身邊還有一具溫暖光滑的豐胦胴體,陳氏此刻仍在熟睡,髮髻散亂,臉色紅潤,嬌靨上帶着雲雨之後的滿足和銷魂,顯然在做好夢。昨天的激情溫存給她的身心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歡愉,可以說她很少有睡的這麽舒服踏實的時候。

岳翔有種特殊的感覺,好像有種偷了別人老婆的那種變態的興奮感′然現在自己就是她的丈夫,但是始終覺得這女人並不屬於自己。

而自己可以說是佔有了別人的老婆,這種感覺……確實有種掠奪的快感。

他想着想着又覺得自己開始興奮了,於是翻身揉摸着陳氏的肉體,慢慢的又將身體壓了上去。陳氏本來睡的正熟,被岳翔這一弄便又醒了。感覺到丈夫強壯充滿男人味的身軀與自己緊密相貼,以及那又在迅速勃起的雄性氣息,不禁心中怦怦直跳。

“相公……妾……”陳氏裝模做樣的半推半就,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扶住了岳翔的赤裸的脊背。這年頭女人即使是和丈夫行房事也不能主動求歡,即使心裏一百個願意臉上也不能表示出來,否則會被視為淫蕩下賤。

岳翔哪裏知道這些事,只是覺得肌膚絞纏之間女人的兩條腿分開了,然後熱情的盤住了自己的腰,於是低下頭含住了她的嘴唇,身體貼緊了她猛地向前挺動。陳氏頓時感覺美妙的充實感將全身都填滿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下,好像八爪魚似的將男人纏緊了。

屋內充滿了香艷淫靡的氣氛,一男一女在炕上絞纏在一處,被子替他們遮掩了大部分的春光,但是劇烈的起伏節奏仍可看出下面動作的激烈。女人儘力壓抑着快樂的呻吟,生怕被外邊的人聽到。而男人則肆無忌憚的喘息,盡情表示自己的亢奮歡愉。

戰到酣處,岳翔索性掀開了被子,抱着陳氏坐了起來。陳氏驚叫了一聲,手忙腳亂的想把被子拉起來蓋在身上,然而岳翔動了幾下她的身子就又酥了。

岳翔將臉埋進了渾圓的雙峰之中,猛烈的聳動着身體。

外間,陳氏的丫環早就面紅耳赤的躲了出去。而跨院外面正在往裏面進來的兩個人也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兩人全都是家丁的打扮,都是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然離的很遠而且還隔着門牆,但是兩人敏銳的聽覺都察覺到了女人的那聲驚叫以及後續的雲雨之聲。

兩人對視一眼,轉身退出了跨院。

“這小子身子骨還挺結實的,這才好了幾天,這般胡天胡地。”轉到外面,其中一矮個子的低聲說道,臉上帶着猥褻的笑意。另一人身高八尺,方面大耳,三寸黑須,相貌頗為端正,又往那邊看了一眼之後才說道:“這小子一向對陳氏不假辭色,如今怎麽轉了性?”

“如何?現如今人家夫妻重歸於好,你平日裏在她身上花費的心思現如今都白費了吧。那陳氏小娘子生的這般俊俏,你遲遲不出手自然落得別人的手中。早叫你使手段先佔了她的身子再說,女人只要失身於你,就什麽都聽你的了。”

“哼,你這招數對付一般的婦人倒還可以,陳氏可非常尋常婦女可比?她可是金家的後人,白陽一脈的太陰攝魂術專門善於勾魂攝魄,一個疏忽,恐怕反為起所害。”

“太陰攝魂術已經失傳很久了,再說這一個小婦人懂得些什麽?看她的樣子並不懂得武功,便是霸王硬上弓諒她也反抗不得。”

“休要掉以輕心,咱們現在是在關外,這裏是白陽教的地頭。萬一搞砸了敗露了行藏,咱們孤身兩人如何抵敵?白陽教雖二十年前被朝廷重創,但是畢竟在這塊土地上經營許久,只看着陳氏現在活得好好的就知道白陽勢力依舊存在。”

“你怎知道勢力依舊?也許這只是一條漏網之魚而已。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哼,當年白陽教在女真蠻子部落里信徒頗多,萬曆二十八年金得時以七寶臨身,借東方真主之名焚香聚眾,頃刻之間便號集數萬兵馬,這清河城便是他聚眾起事之地。後來官兵圍剿,香徒們大半四散。清河地面上姓金的人幾乎都被官兵殺光了,這陳氏當年只怕還是個幼童,憑她自己的力量能躲的過這一劫?沒人暗中幫他,我打死也不相信。”

“會不會是高淮……白陽弘陽雖然地處關內關外,畢竟同為白蓮宗門。”

“那時高淮初到遼東還不及一年,勢力大概還發展不到這清河邊境一帶。當年白陽教數萬香徒,大部分起事失敗后隱於民間,我看這陳氏便是在這些人的保護下活了下來。至於後來大概才給高淮收養。”

兩人正在竊竊私語,高個兒突然示意噤聲,然後就聽見屋門打開的聲音,緊跟着便是伸懶腰打哈欠,兩人對視一眼,走了進去。

岳翔經過了早晨“運動”之後覺得渾身舒泰輕鬆無比,舒展四肢。背後的屋內陳氏已經如一灘泥一般癱軟在炕上,岳翔不得不叫丫鬟進去幫她的主母收拾殘局←走入院中,卻見到兩個家丁從跨院外面進來,躬身施禮道:“主子,您昨兒個吩咐下來說要召集人手,現在弟兄們都在外面等着主子呢。”

“好一口京片子,你家是應天府的?”岳翔聽到這兩人的說話覺得倍感親切,這裏遼東地面上的人說話是白話夾雜着文言,還有很重的地方口音俚語←雖然能聽得明白但是總覺得彆扭,現在這兩人出現到讓他覺得有幾分親切。

再仔細看這兩人一高一矮,都是三十多歲。高的風度翩翩,方面大口,白淨面皮,很有些文士的氣質。矮的身材健壯,面目黝黑,雙手骨節突起,一看就知道是久練武功的練家子。

兩人都作家丁打扮,岳翔知道他們是自己的家丁,但是卻對他們的名字沒印象←(或者說以前的他)平時接納這些門客家丁向來是以是否看的順眼,是否仗義豪爽作為標準,一向不問出身。見了面都以兄弟稱呼,只知道這倆人一個姓馬一個姓李,是在京城犯了事發配到遼東戌邊的配軍刑徒。自己結交他們這麽久,卻從來沒問過他們的底細。

“回主子,小人等正是京畿人氏。”高個兒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跟了我這麽久,我還不知你們的名字,如何稱呼啊?”岳翔在前面走,隨口問道←看這兩人的時候總覺得似乎有些與眾不同,不像是一般的練武之人。

“小的馬三道。”高個兒自報姓名。

“小的李守才。”矮個兒也自報家門。名字是瞞不住的,他們是發配充軍的身份,在官府里留有案底,這種事只需要一查就能知道。

不過這也是事先準備好的姓名,是他們當初在京畿一代傳教的時候用的名字,除了組織里的人沒幾個外人知道。而且當初犯的案子具體情況又被朝廷極端的保密,憑這兩個名字他們在遼東混了兩年多都沒人注意到他們。

“馬三道,李有才……”岳翔念叨了兩句,便說道:“你們到遼東來充軍也有個兩三年了吧。如今建虜作亂,朝廷下令要各地自組義旅討伐叛藩,你二人若是能在殺場上立下些功勞,說不定能將功折罪,以後衣錦回鄉有望啊。”

“我等皆願以主子馬首是瞻,刀山火海,萬死不辭!”二人異口同聲。

決心表的響亮,岳翔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來到門廳大院裏面,只見黑壓壓的或站或坐全都是人,數量怕不有三百多人。穿着打扮各式各樣,唯一一個共同點就是滿臉剽悍之色,看見岳翔亂鬨哄的高呼老大、主子、二爺,嘈雜非常。

這就是所謂的家丁啊,果真是不同凡響。岳翔知道有明一代,尤其是明末動蕩的年代,各地的武將鎮守,大凡是當官的都要養着所謂的家丁充作自己的私人衛隊。這些家丁的遴選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勇猛善戰的勇士。

這種風氣在遼東、西北甘陝、西南雲貴等經常打仗的熱點地區尤為盛行。明代後期官兵戰鬥力的腐朽之快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武將不信任手下的官兵,只信任自己的家丁※以將官兵的糧餉剋扣下來用於豢養家丁。而官兵本來就無糧無餉,見到這種情況更加破罐破摔,所以戰鬥力更加腐朽,形成惡性循環。

後來的孫承宗曾說:今遼將陷陣,只賴家丁,故官軍疏於操練,每戰未敗而先走者十之八九。可見這個時期武將對家丁的依賴到了什麽程度。

並且因為家丁大多數是精兵,在亂世這些人就是重要的戰略資源,足以引起各方面的高度興趣。岳翔風聞建州八旗軍那邊宣佈被俘的官軍中如果有家丁願意投降者,給重賞,甚至比大明這邊給的還多,不止給錢糧還配給妻室,可見是下了本錢的。

這年頭家丁的多寡某種意義上就代表了身份的高低,一看自己居然能湊出來好幾百人,岳翔驚詫之餘不免也有些飄飄然了。

“弟兄們,今天把你們叫來,是有場大富貴送給你們。大家都知道前些天建州蠻子殺掠撫順的事情了吧。這些蠻子膽敢冒犯天威,實屬罪大惡極。不日這遼東地面上將大軍雲集,區區建州叛藩轉眼之間便要灰飛煙滅。如今朝廷下了令喻,叫我等忠義之士各組義旅從軍立功,所以今天叫大傢伙兒過來,就是告訴你們。我岳翔決心投筆從戎,捨身報國,建功立業光宗耀祖,咱們只要能把隊伍拉起來,立刻就是參將、副將、游擊。到時候你們也都是朝廷的命官啦!有誰願意跟着我乾的?!把手舉起來!”

眾人一聽頓時群起鼓噪,從昨天開始城內的各家大族們都在集合家丁,全城的地痞流氓被拉壯丁一樣的搜刮一空。不停的有大隊人馬往府衙方面過去備案,聽說有當場就領了兵器盔甲的,城裏早就傳的開了鍋。岳家的家丁們都是坐地戶,消息何等的靈通,早就按捺不住,今天聽岳翔一說,數百隻手立刻高高舉起。

“好樣的!我就知道咱們清河地面上的漢子各個都是好漢!”岳翔也沒想到居然會如此的順利,看着這些人一個個興奮的臉龐,心中突然有些負罪感。當他們知道他們將要面臨怎樣的敵人之後,不知道其中大多數人是否還能保持這樣旺盛的士氣。

不過現在倒是士氣可用,管它以後怎麽着呢,最起碼這個頭開的不錯。

“二爺,老爺讓您過去。”說話的是內宅的大管家彪叔,岳翔想來多半是要說他哥的事。於是便給這些人編三隊,各隊指派一名負責人掌握着花名冊,讓他們先領着去府衙報號備案,然後隨着彪叔進了內堂。

果不其然,一進門他們家老爺子岳員外和幾個族中長老都在,個個沉着臉。還有他那位兒子生死未卜的大娘哭哭啼啼的也在,大有興師問罪之勢。

岳翔覺得事情不妙,果然還沒開口他老爹對着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發飈。

“你是不是想讓咱們岳家都死光了你才高興?!你大哥現在生死未卜,你又整什麽民團去打建州韃子,那建州韃子是好惹的?萬一哪天打過來了,知道你和他開過仗,咱們全族人只怕都難以活得性命!”

老頭子一陣狂風暴雨,中心意思只有一個,讓岳翔趕緊把他那幫人給解散了,免得將來惹出禍事;又叫他設法打探他大哥的消息,如果是被韃子擄走了,看能不能設法給贖回來;最後還威脅不聽話就要動用家法,幾個長老也是一樣的意見,總之現在是以家族利益為最重要,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不管。

眾人聲勢洶洶,只不過現在這種封建家長的威勢對岳翔來說不過是一陣無害的微風拂過,家法也已經嚇不住他了。

“爹,現如今建州韃子作亂,正是男兒忠君報國之時。我讀了這麽些年聖賢書,臨到用時怎麽能夠明哲保身呢?再說你覺得我把那些人遣散了就能置身事外了?那建州蠻子都是沒人性的,將來真打過來他可不管你有沒有和他做過對,他們只知道燒殺擄掠。再說就算韃子被剿滅,將來朝廷問下來,說別人都組織義旅勤王,為何咱們岳家獨獨沒動靜,是不是暗通叛匪,咱們怎麽說?能說的清嗎?”

“你……你敢和我頂嘴!?跪下!岳彪,給我取家法來!着實了打,這忤逆子!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老頭子一貫看岳翔這二兒子平日裏不務正業拿刀動槍的不順眼,今天沒想到竟然當著面跟他頂嘴,氣的渾身哆嗦,大聲咆哮。

岳翔當然也看這個老頭不順眼,憑空從天上掉下來一個爹給你認,只怕誰心裏都會不爽一陣,眼見這個老頭蠻不講理的張口閉口家法伺候,他也煩了。

你個老傢伙算是幹嘛地?管你叫爹是給你面子,別等鼻子上臉。

“憑什麽打我!我組義旅是奉了朝廷的令喻!此乃大義所在!古來忠孝不能兩全,孩兒決意要向朝廷盡忠,至於您的孝道也只能等有機會再盡孝了。您若是看我不順眼,我出去便是!至於家法,哼!少跟我來這套!”說著大步往外就走。

這時彪叔正好抱着一根漆成紅色的擀麵杖那麽粗的大木頭棒子進來,岳翔一看正是自己以前沒少挨過的非人道私刑用具,他此刻真是煩死這些老傢伙們了。心想老子管你叫爹已經夠委屈的了,還想讓我心甘情願受你打?

“二少爺,老爺吩咐,請跪下領家法。”彪叔這老頭攔住岳翔,頗有些狐假虎威的勁頭。

“我領你二大爺!”

不說還好,一說岳翔好似火上澆油,頓時惡像膽邊生,怒罵一聲劈手竟將家法奪了過來。更把彪叔這老兒一把撥拉到一邊去了。

在場的人都嚇傻了,這岳翔今天是犯了瘋病還是怎的?平時老爺說什麽聽什麽,今天竟當眾忤逆長輩,原本以為家法能嚇住他,沒想到這小子如此膽大包天,和平時判若兩人。

“我告訴你們,今天我就是不服管了!怎麽着吧!你們還別拿家法嚇唬我,今後在岳家我岳翔就是家法,誰敢不聽我的,小心小爺我的拳頭!”

岳翔罵罵咧咧,將家法隨手扔了出去,頭也不回揚長而去,留下一眾人等臉青唇白,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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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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