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苦度光陰

第一百九十四章:苦度光陰

夏欽和他手下的人要走了,嚴芳將成為蘇族部落里唯一的異族人。

夏欽這一次在蘇族各部落里忙碌了一個多月,他四處奔走,拚命地遊說各部落的蘇族酋長,要他們聯合起來成立一個國家,他還把瘋馬大肆吹捧了一番,說他是蘇族人最傑出的領袖,大傢伙跟着他干,一定能夠抵禦住白人的入侵,保住蘇族人的家園。[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各部落酋長們對他的話像往年一樣將信將疑,所以並沒有答應他什麼事情,夏欽沒有什麼收穫,只能帶着人回去了。看到夏欽要走了,嚴芳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儘管她以前和夏欽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彼此也並不親近,但是夏欽這一走,卻讓嚴芳感到自己與祖國最後的一絲聯繫也中斷了,自己徹底地變成了一個漂泊在異鄉的孤魂野鬼,從此伴隨自己的將是無盡的凄涼。

送別夏欽時,嚴芳眼中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不停地往下落,夏欽本是個心如鐵石的老特務,一向冷血無情,但是看到嚴芳的可憐樣子也覺得心中不好受。他儘力地安慰着嚴芳,對她說自己一定會回來的,今年秋天就可能回來,最遲到明年的春天也一定會來的。到時候他一定會給嚴芳帶來很多禮物,帶來很多女孩子喜歡的東西,說到最後,夏欽的聲音也哽咽了,他禁不住和嚴芳擁抱在一起,痛哭作別。

夏欽走了,嚴芳的心裏無限的悲哀,今後自己只能一個人面對這艱難的原始生活了,而這原始部落的生活讓嚴芳簡直無法忍受,她感覺在這裏的每一秒鐘都是痛苦的煎熬。

首先在這裏吃飯就是一個大問題。蘇族人平日裏只吃烤牛肉,還有一些玉米糊糊,基本上不吃菜。而烤牛肉聽上去似乎很美妙,但實際上卻難以下咽,因為蘇族人沒有任何調料,除了放點鹽之外,不會往牛肉上添加任何東西,因此,烤出來的牛肉腥膻無比,嚴芳只要聞一聞就會產生嘔吐感。

不僅吃飯成問題,喝水也是個大問題。蘇族人不會打井,只會從河流中直接取水飲用。在部落附近就有一條小河,那裏是蘇族人一切用水的來源。蘇族人的馬也到那裏喝水,並且還會痛快地在河裏拉屎撒『尿』。蘇族人對此毫不在意,上游的馬匹正在撒『尿』,下游的蘇族人就隨隨便便地用陶罐打水。嚴芳感到蘇族人的水裏總是有一股馬『尿』味,而用這樣的水做出來玉米粥就更是讓嚴芳感到望而生畏了。每天到了吃飯的時候,嚴芳就感到像上刑一樣難受,如果不吃身體撐不下去;但如果吃了,胃裏又會感到無比的噁心。剛開始的時候,她的背包里還有些從中國帶來的食物,她對付着還能將就幾頓,但是這些吃食很快就吃光了,要吃只能吃蘇族人的牛肉和玉米了,結果嚴芳很快就消瘦了下去,她變得形容枯槁,無比憔悴。

後來,嚴芳感到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她打算自己做飯吃。蘇族人還處於氏族公社階段,大家有飯同吃,有肉共享,每天吃的都是大鍋飯,男人們獵殺的野牛烤熟了分割給大家吃,同其他部落交換來的玉米也是基本是共有的,到了吃飯的時候,點幾堆篝火,大家隨意地分成幾伙來燒飯吃。嚴芳向著瘋馬提出自己燒飯,瘋馬想了想說:“那也可以,不過那樣你就要自己去打柴了,我每天要去捕獵,沒辦法幫你打柴,你還是跟大家一起吃吧。如果你每天都不和大家在一起吃飯,他們會疏遠你,對你很冷漠的。”

嚴芳真是欲哭無淚,好在飢餓的肚子給她幫了忙,當人處於飢餓狀態時,也就顧不得什麼衛生不衛生,味道不味道了。嚴芳每次都要在自己非常飢餓的時候才來吃飯,這樣她閉着眼睛就能把那些噁心的東西胡『亂』塞進嘴裏。

比吃飯喝水更讓嚴芳感到難熬的是每天枯燥無聊的日子,在這裏沒有街道,沒有集市,更沒有劇院商場,連一本書都沒有,每天的日子都單調乏味到了極點。早晨起來,睜開眼睛,直到晚上再睡覺,看到永遠是相同的畫面,永遠是不變的景『色』。在蘇族人這裏,時間彷彿凝固了,世界好像永遠都不會再發生一絲的變化。部落外的小河永遠是那麼淙淙地流淌,四周的花草永遠是那樣的開放,部落里的馬匹永遠是用一個腔調打着響鼻,而每天見到的人也永遠都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蘇族人的生活單調刻板,每天都像上了弦的機械人一樣按照固定的模式運轉。男人們每天都要出去打獵,除了打野牛外,也要獵殺一些『毛』皮獸,剝下它們的皮『毛』好過冬;女人們則在村寨里不緊不慢地幹着好像永遠也干不完的各種活計,她們縫補衣服,製作鞋子,翻曬糧食,當然還要哺育幼兒。

無論男女老少,蘇族人如果有了空閑,他們就喜歡靜靜地坐着,坐在草地上,看着四周延綿不絕的群山,看着蜿蜒流淌的小河,很多人都像老酋長納霍卡那樣,每天都要坐在山坡上抽煙管,一坐就是大半天,聽憑時光靜靜地流逝,生命慢慢地燃燒,就連蘇族人的小孩子都不活潑,他們看上去深沉得很,好像小小的年紀就已經飽經歲月滄桑了一樣。

這樣孤寂無聊的生活讓嚴芳簡直無法忍受,漸漸地她理解了蘇族人為什麼都那樣沉默,那樣寧靜,面對這樣一種單調不變的環境你也會變得像石頭一樣沉默的。嚴芳感到無比的窒息,四周的空氣彷彿都缺氧了,她真想跳起來大叫一聲:“上帝呀,你賜給我一點異樣的東西吧!”可是她不能叫,叫了也白叫,這世界就是這麼凝固着,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

在這難熬的生活里,唯一可以用來聊以慰藉的就是瘋馬對於嚴芳的愛戀。瘋馬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來呵護嚴芳,這讓其他的蘇族人非常詫異,在蘇族人的部落里,只有女人伺候男人,從來沒有男人伺候女人的事發生過,當瘋馬跑前跑後為嚴芳做事情的時候,蘇族人都會投來驚異的目光,一些小夥子會當著瘋馬的面嘲笑他,但瘋馬卻從不以為然。有些上了年紀的人則會不停地搖頭,並且悄悄地說道:“瘋馬被外來的女人給『迷』暈了。”

很快,冬天來到了。夏欽並沒有在秋天的時刻來到部落里,嚴芳白白地在秋季里站在山坡上一天又一天地守望遠方了。她現在需要很多東西,比如她需要柔軟乾淨的細棉布來解決月*經的問題,從中國帶來的布條都用完了,又沒處去買。印第安女人們用動物的『毛』發來解決問題,嚴芳不想學她們,只好把用過的布條洗洗再用,但是這裏沒有肥皂,在河水裏也洗不幹凈,這讓嚴芳非常頭疼。

在冬季里,蘇族人的領地一片潔白,冰封雪蓋,氣溫最低可以下降到零下四十度。雖然比起西伯利亞還要差一個量級,但是依然令人生畏。在嚴冬的季節里,蘇族人就都蜷縮在自己的村寨里,不再出門,各種過冬的物資早就儲備好了,他們儲備了很多凍肉,很多玉米,喂馬的草料,還有大量的柴禾。於是,他們就都縮在自己的牛皮帳篷里,裹着厚厚的獸皮,等候着冬天過去。

嚴寒的冬季里,蘇族人從不洗澡,甚至連臉和手腳都不洗,每個人的身上都會變得惡臭難聞。嚴芳也從自己的身上聞到了討厭的臭味,她從國內帶來的內衣全都髒了,再也沒有換的了,而蘇族人根本不穿內衣,無論男女都是直接套上一件外罩就出門,從他們那裏得不到新內衣。嚴芳曾經嘗試着用鑿開冰層取來的河水洗了洗衣服,但是她的雙手很快就皸裂了,裂開了很多口子,疼痛難忍,所以她只好放棄了洗衣服,無奈地聽憑自己一天比一天變臭。

在這枯燥無聊的漫長冬季里,男女之間的『性』*愛算是唯一的娛樂活動了。瘋馬他們這些男人也都不出去打獵了,因為野牛都跑到南邊去了,他每天在帳篷里都要摟着嚴芳做*愛。瘋馬的身體也變得骯髒惡臭了,但是他依然不斷地向嚴芳提出要求,嚴芳只能盡量地滿足他。瘋馬在別的方面都很遷就嚴芳,唯獨在『性』*愛方面卻是惟我獨尊,必須聽他的。

此時,嚴芳不敢拒絕瘋馬了,她非常害怕自己得罪了瘋馬,並因此而失去他的寵愛,那樣的話,自己可就要徹底完蛋了,所以,她只能是儘力地迎合瘋馬,滿足他的一切要求,以此換來他對於自己綿綿不絕的依戀。

然而,這一切還不是讓嚴芳最難於承受的,更加讓她難於承受的是蘇族人那種原始的兩『性』習俗,自從來到這裏后,她就生活在了一種恐懼之中,這種恐懼就來自於蘇族人的『性』*愛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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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一八〇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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