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會客室的談話

雖然被爆炸的衝擊掃到，幸好他在最後一刻用手護住臉，所以身上並沒有致命傷……

可是他的眼睛被碎片刺入，不動手術挖掉會有危險……

沒辦法治好嗎？不是有什麽眼睛銀行……

那裏只提供眼角膜，可是這少年的眼球連鞏膜都被碎片刺破了……

少說廢話！不把金次治好小心我輾死你，蒙古大夫！

給我冷靜，武藤……

總之，現在這少年必須要挖去右邊的眼球，有沒有監護人或是誰能代理簽下切結書……

我來簽吧。

蘭豹！

安啦，之後那小子有什麽怨言和索求都由我來負責。醫生，請快幫他動手術。

我明白了。

這樣真的好嗎，蘭豹？少了一邊的眼睛對戰鬥類型的武偵可說是致命傷……

就說責任由我來負責了，你就別再羅嗦啦，綴。

===視點轉換分割線，亞莉亞視線===

這裏是，武偵醫院。

受傷的武偵會在這裏進行集中治療。

在巴士停下後，金次為了掩護接近藍寶堅尼的我不被爆炸影響，替我承受了衝擊。

雖然醫生說沒有致命傷，可是車子的碎片卡進了金次的右眼裏，讓那隻右眼的機能徹底喪失了。

少了一隻眼睛只意味的一件事，金次大概再也沒辦法擔任武偵了。

神崎前輩。站在我面前的，是金次的戰妹風魔，是來責備我的嗎？

放心吧，師傅他很厲害的，少了一隻眼睛根本不算什麽的。風魔卻出乎我意料的說了安慰的話，雖然那有一部分也是在安慰她自己吧。

嗚……不管怎麽說，命能救下來就好。班導高天原老師苦笑的說。

是啊，金次的出路也不是只有偵探科而已，他加入情報科和通信科也可以。金次的朋友武藤這麽說。

嗯……加入審問科也不錯。綴老師。

沒錯，欽欽他很堅強的！大家要一起鼓勵他喔！之前在教室中說我和金次是一對的笨蛋理子也在。她雖然是這麽說，可是她臉上的笑容也非常勉強。

為什麽……

為什麽沒有一個人責備我？

為什麽大家都在強顏歡笑？

如果有個人能來罵我、指責我、甚至揍我，我還能感覺好過一點。

她的能力太過突出了，我們根本跟不上。

而且每次突襲的方式都很莽撞，簡直不要命了。

她自己沒事，我們這些跟着突擊的人可受不了！

也稍微替我們這些隊友想想啊。

得了吧，那小女孩根本一個朋友也沒有，也沒看過她和任何人親近。

怪不得被人說是福爾摩斯家的缺陷品……

以前在倫敦和羅馬武偵局，我常常都會聽到這樣的話……我一直都把那當成普通的抱怨。

在背後對我的議論，只是那些人自己無法跟上我的藉口。在強襲行動中受傷本來就在所難免，明明是他們沒有做足夠努力的鍛鏈，卻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我無所謂，反正這些人本來就沒辦法跟上我的行動。別說夥伴，連當奴隸都辦不到。

可是……

唯一個能跟上我、甚至領先我的人……

一個擁有許多我沒有的能力的人……

一個能注意到我忽略之處的人……

一個被許多人重視的人……

為了保護我，他作為武偵的人生被我毀了……

都是我的錯……

我真的是個缺陷品……

我是個只能當獨奏曲的，福爾摩斯家的缺陷品……

咚。

手術室的燈關起來了，手術已經完成了嗎？

喀啦喀啦……

醫生走了出來，後面跟着幾個護士推着金次的病床走出來。

醫生，我的學生怎麽樣？高天原老師問着醫生。

放心吧，手術順利。醫生說。

太好了，師傅……風魔安心的癱跪在地上。從早上金次就派她去找武偵殺手，聽到金次出事後又馬不停蹄的跑到醫院來，肯定很累了。

真是的，這小子。武藤苦笑的看着金次說：我們大家都那麽擔心，他竟然還敢笑。

笑？

我站起來上前觀看，躺在病床上的金次，他的右眼被層層紗布蓋着，但是比起覆蓋在眼睛上的紗布，他臉上的表情更引人注目。

他真的在笑，而且是個很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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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身體…好重的感覺……

眼皮好重，睜不開……

從觸感來看，我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

我失去意識前發生了什麽事？我記得，我們去阻止巴士，蕾姬打下了炸彈，巴士停了下來，車子爆炸……

對了，車子的引擎在我眼前爆炸了。然後……我昏倒了。

我緩緩睜開了眼睛，不過只睜開了左眼，右眼好像被什麽東西壓着、黏着，而且眼窩有種空空的感覺。

我用左眼看着周遭的環境，這裏應該是武偵醫院才對，可視周遭的環境卻我一種高貴的氣氛……

喂喂，這裏莫非是vip專用的單人房？我這樣的小市民沒辦法用吧。

我用手臂撐起了身體坐在床上。就感覺來說，我應該是睡太久導致身體太僵了、血液不循環，過一會應該就好了。

嗯？在我左邊有一束白色的百合放在小桌上，旁邊有一張寫着蕾姬的卡片。

真意外呢，原來蕾姬那個朴克臉也會這麽做。

師傅！我帶大家來看你了！嗯，陽菜？

喂！醒過來了嗎？金次！武藤？

哇！欽欽復活了！理子？

碰！這間房間的門打開來，或着說被人撞了開來，幾乎我認識的人都從門撞進來，一起跌在地上。

你們在做什麽啊？

師傅，太好了，您都睡了整整兩天了！陽菜首先從人肉疊羅漢下鑽出來，來到了我面前。

我有睡那麽久嗎？怪不得有種空腹的感覺。

金次，跟你說件好事，結果我的駕照沒有被吊銷喔。武藤開口就是這句：下次有機會大家一起去飆車吧，我開車。

哇！欽欽復活了！理子跳着說。這句話剛剛好像也說過。

一群蠢貨在搞些什麽啊！？蘭豹闖了進來，一把抓起所有人，然後將他們扔出房間。

早啊，蘭豹。我舉起手稍稍的打個招呼。

哼，都已經十點了，還早咧。蘭豹臉上掛着平常的冷笑，道：等等我會叫醫生過來，身體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記得要說出來啊。

這個嘛，我想我的身體算是沒事了……

除了少了右眼。

……不用看鏡子就知道了嗎？蘭豹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就消失了。

想一下就能知道了。我失去意識前記得右眼很痛，而且現在右眼感覺空空的。我讓左手在眼前晃一晃，少了右眼果然遠近的感覺會有差距。

……是我允許醫生將你的右眼挖出的。蘭豹面對着我，嚴肅的說：有什麽怨言或是想發飆的，就儘管衝著我來吧。

喂，蘭豹，你太小看我了吧。我笑着說：是我自己決定要代替亞莉亞承受爆炸的，我哪能怪別人啊。而且一開始我想過最壞的情況是一隻手被炸爛了。

不過一隻眼睛失明對你這類型的武偵來說，真的是很大的傷害。蘭豹走到我面前，左手放在我右臉上摸着，一邊道：不僅僅是抓不了正確的遠近和方向，而且右半邊幾乎成為完全的死角。

總會有辦法的。我揮揮手說。不過要是看到我變成獨眼龍，先不說白雪，爺爺奶奶一定會很傷心的。

對了，也許能試試看那個……

你想試什麽啊？蘭豹開口問我。似乎我又不小心脫口說出心裏話了。

沒事。話說，我怎麽會在這房間？

當然是大家七手八腳的把你送來啊。

喂，蘭豹，你那一臉看白痴的表情是怎樣？

我是說為什麽我會在vip房？我應該在普通房間才對吧。

這個啊，是神崎出錢要醫院讓你住這間房間的。蘭豹拍着我的肩膀道：看來她對你受傷這件事非常自責，晚點要好好安慰她。

那就現在去吧。我說著從床上站起來。

喂，別亂來啊。蘭豹抓着我的肩膀，想把我壓回床上。看來不支開她是離不開了。

爆發模式百分之三十，然後……

咦？嗚哇！蘭豹驚訝的看着自己整個人貼在牆上，道：這是……喂！遠山，你的超能力不是只有強化身體的能力嗎？

這是我留的後着。我一邊說一邊扯掉手上的點滴。將蘭豹束縛的技巧和我降落在公車上的技巧是一樣的，都是磁力異性相吸特性的運用。

接着我將身上的病人裝給脫掉，從衣櫥中拿出一套合身的武偵制服換上。

抱歉了，蘭豹。我向蘭豹道個歉，並且用腰帶里的鋼鉤勾着窗戶邊緣。過一分鐘你就能自由了。

遠山───！！

在我跳出窗戶後，我只聽到蘭豹吼着我的名字。

陽菜。一落到地上，我就叫了陽菜的名字，她被蘭豹趕出去後應該還是在外頭待機才是。

來了，師傅。果然，她倏得就出現在我面前了，而且手上還拿着我的手機、槍和村正。還真機靈。

謝啦。我將裝備放回習慣的地方，問道：有沒有武偵殺手的相關情報？還有，亞莉亞在哪你知道嗎？

神崎前輩說她今天要去見個人所以不能來。陽菜拿出一份資料給我道：這是峰前輩和情報科分析的資料，不過亞莉亞前輩看過後說沒有有用的。

對她沒用不代表對我沒用。我收下了這份資料。亞莉亞應該是去新宿的警察署看她母親了，我也過去一趟好了。

誰叫那傢伙似乎比看起來的還要脆弱，不，或許她其實就一直和她的外表一樣，是個小女孩。

只是，她用來包裝自己的s級武偵的身分，還有那超越一般水準的戰鬥技巧太亮眼了，以致每個人都忘記了這個事實吧。

說到小女孩，我身邊還有一個……

抱歉啊，陽菜。我對後方的戰妹說：這兩天讓你擔心了。

哪裏。陽菜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我很高興師傅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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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喂，這裏是星伽神社。

嗯，是蒔江田小姐嗎？我是金次。

啊！遠山大人啊！請問有什麽事嗎？

蒔江田是星伽神社的工作人員之一，有幾次我幫星伽工作時，是她開車載我到事件地點的。

那個，白雪的妹妹們在嗎？哪一個都行，粉雪也可以，我有點事想問她們。

在和陽菜分開後，我一個人搭着公共運輸車前往新宿，不過現在有空，順便打電話給星伽問一點事。

我知道了，請稍等一下……

等了大約一分鐘後，一個女孩的聲音傳過來了。

抱歉讓你久等了，金次大哥。喔，這個稱呼方式，是吹雪啊。

白雪的妹妹中，大概就是吹雪的關係和我最好吧。

不會。吹雪，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現在方便嗎？

是的，如果我能回答的話，我會儘力的回答的。

這個，你知道我白雪在武偵高中上學，這裏的學生偶爾會出去接些委託對吧。

是，正是因為在武偵高中上學有機會提升姐姐身為守護巫女的能力，星伽才允許姐姐到外地上學。

嗯，前天我同學跟我說他在工作是碰上一個奇怪的犯人，那傢伙有一隻手臂像熊一樣巨大，而且還會變化。抱歉，我正在說謊。聽他的描述簡直和妖怪一樣。妖怪的肢體有辦法裝在人類身上嗎？

這個，理論上是可以的。在星伽的歷史上好像也見過類似的案例，並且記錄了下來。

真的啊，能給我詳細資料嗎？

可以，請等兩個小時，我現在就調查。

謝謝，拜託了。我掛斷電話，剛好車子也抵達新宿了。

嘿咻！我跳下車，接着往新宿警察局走過去……嗯，如果亞莉亞不在的話怎麽辦？只有我一個又沒先申請，根本無法見亞莉亞的母親啊……

真糟糕，我都沒想到這點……

金次！

嗯？我抬起頭，眼前的正好是我要找的人，看來我挺幸運的。哈羅，亞莉亞。

為、為什麽你會在這裏？亞莉亞用力踏步的向我走過來，看起來有點生氣的說：你不是應該在醫院裏才對嗎？

哎哎，我可沒有那麽虛弱啊。我觀察着亞莉亞的打扮。現在的亞莉亞穿着一身典雅的白底洋裝還有高跟鞋，看起來像個小模特兒一樣。

你換髮型啦？我指着她的瀏海，原本她這邊應該是用髮夾夾着，露出一部分的額頭才是。

看來是那時候沒處理好的傷口。

剛剛到美容院理的。亞莉亞轉身想走，又回頭對我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這個嘛，想去警察署找找神崎女士，問問看有沒有武偵殺手相關的線索。我說出了一半的目的。

不用了，你現在應該好好養傷，武偵殺手什麽的我來解決就好了。亞莉亞哼了一聲就開始向警察署走過去。

別跟着我。亞莉亞突然對着跟在她後面的我說。

我沒跟着你，只是剛好要跟你去同個地方而已。

回去醫院，你這個重度病號！

根據中醫的說法，適度的動動身體加快血液循環和新陳代謝，才能讓傷好的比較快。

嗚……亞莉亞怒目瞪着我，不過在看到已經在眼前的警察署後，亞莉亞嘆了口氣，道：算了，你也進來吧。

一開始這樣不就好了嗎？我跟着亞莉亞走進署內，來到拘留所的會客室中。啊，沒想到這裏也能見到一些熟面孔……

喂，剛剛那些工作的警察為什麽看到你都像看到鬼一樣啊？亞莉亞回頭問我。

這是大人的秘密……我裝酷的說。

明明跟我同年……亞莉亞嘟嚷一聲後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強化玻璃對面，在兩個監察官中間的女性。

這位女性有着和亞莉雅神似的面貌、一頭柔順的長發、明亮的漆黑雙瞳，更重要的是她的外表，看起來才二十齣頭而已。

要不是我早就從亞莉亞那邊知道被關的是她媽媽，我肯定會把她當做是和亞莉亞年紀差距大一些的姐姐。

===視點轉換分割線，亞莉亞視線===

哎呀，亞莉亞，這位是你男朋友嗎？媽媽開口……喂！怎麽剛見面就說這個啊！

才、才不是呢，媽媽！

那應該是很重要的朋友吧？哇──亞莉亞也到交男朋友的年紀了。連朋友間的交際都很不擅長的亞莉亞…呵呵呵……

不是啦！這笨……我急忙停住，差點又隨便把笨蛋這話脫口說出。

你好，神崎太太，我的名字是遠山金次。金次這傢伙突然和我媽媽搭上話了。是偵探科b級，現在跟亞莉亞一起工作。

金次同學，初次見面。我是亞莉亞的母親神崎香苗，小女似乎受你照顧了。

哪裏哪裏，我也受了她不少照顧。金次這傢伙說著客套話，又說：只是她桃饅好像吃得太多了，我有點擔心她的營養均衡會不會出問題……

喂！不要說多餘的話！我大喊。要不是這傢伙的傷是我造成的，我早就威脅要開洞了。

亞莉亞，不行喔，媽媽應該跟你說過，不能一天三餐都吃桃饅的。要多吃點蔬菜和魚肉……討厭啦！媽媽，你也不要給金次幫腔啊！

媽媽，會客時間才三分鐘，讓我長話短說……

喂，那邊那兩個。金次打斷我的話，對着媽媽旁邊的兩個監察官說：讓時間延長一點好不好？三十分鐘差不多。

這、這是不行的。其中一個監察官緊張又結巴的說。怎麽怪怪的？

喔，這樣啊……金次拿出他的手機，一邊按着按鈕一邊道：算了，我也不勉強……

我馬上去問長官！另一個監察官幾乎飛也似的往後面的門沖……

等一下！

有、有事嗎？遠山先生。

告訴你的長官，我快想起來他上禮拜去的三星級飯店叫什麽名字了。

知、知道了！接着那監察官就不見了。

好了，我這外人就不介入你們親子間的對話了。金次這傢伙說了這句話，就拿張椅子坐着，從衣服中拿出一份資料看。

原來如此，看來這警察署中有很多人被金次抓着把柄，難怪一見到他就像見到鬼一樣。

算了，這樣也好，應該能多說一點話。

媽媽，金次他是被武偵殺手攻擊的第三個被害者，上個星期他的摩托車被裝了炸彈……

不過已經修好了。金次說。閉嘴啦，剛剛說不介入的人。

還有另外一件，前天發生了公車挾持事件。那傢伙的活動突然變頻繁了，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不過這樣應該能抓到一點線索，我已經知道他是衝著我們來的。只要抓到他，再從他那邊問出伊?幽的……

亞莉亞，媽媽打斷了我的話，說：看來你終於冷靜下來了，媽媽很高興。雖然說你要對抗伊?幽還有點早，不過你已經找到像金次同學這樣的夥伴，已經進步很多了。

……他不是我的夥伴。我難以啟齒的開口：他貼着紗布的右眼底下是空的，是兩天前為了保護我受的傷；是我毀掉他作為武偵的人生……

亞莉亞……媽媽好像想說什麽。可是我一句話都不想聽，我想一口氣將積壓在我胸口的話都說出來。

我到了現在終於明白了，我不是找不到夥伴，也不是沒有人跟上我的腳步；而是我的行動都是錯誤的，跟着我的人都會因為我的行動受傷。從以前在工作時就有好多人跟着我強襲而受傷，現在連金次也是……

我沒辦法和曾爺爺跟奶奶他們一樣，再優秀的夥伴都會因為我……

突然我的脖子被人硬是往後扭。金次將我的臉面對他，然後在我面前緩緩舉起右手……

必殺……

敲雞蛋十三連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喵──！

金、金次這傢伙，突然做些什麽？剛剛竟然用中指的指關節敲我的頭，還在同一個地方連敲十三下，痛死了！

你干什麽啊！

抱歉，神崎女士，金次無視着我，對媽媽說：請原諒我當著您面前教訓您的女兒。

啊，不會。

金次，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這句話是我該問你的吧！金次瞪着我…幹嘛眼神這麽可怕。你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啊？

我、我哪裏有認為自己了不起？

明明不論身高和心裏都跟個中…小學生差不多，偏偏就是要裝着大人的樣子來做工作，既然是個小丫頭，就給我乖乖抱着家人長輩去撒嬌哭鬧！

你、你說誰小學生！我哪有裝着大人的樣子！？我才不會又哭又鬧！

負責任是大人的工作，而你偏偏把一堆不屬於你的責任壓在肩膀上，這不叫裝大人叫什麽！金次拿出吊著雷歐碰的手機，將雷歐碰貼在我的臉上。連這隻小豹獅也知道喔。明明你這小孩子貢獻了一千七百元給娃娃機，卻連牠的一隻腳都碰不到。

你說什麽！我才沒丟那麽多錢，才一千六百元而已！

噗、噗呼呼……媽媽，請別摀着嘴偷笑。

怎麽啦，亞莉亞，後悔了嗎？金次手上的雷歐碰發出了裝成小孩子的聲音，金次這傢伙還會腹語術嗎？花了那麽多錢也抓不到我，可是金次哥哥一下就抓到我了，你一定很後悔花了這麽多錢吧。

才沒有呢！那幾次只不過是練習！我已經知道怎麽玩了，很值得！我才不後悔！

我也一樣。金次這傢伙突然很正經的開口了，害我差點愣住。

我跟亞莉亞一樣不會後悔。要是我真的犯下了錯誤，我會生氣，會自責，會反省，但是我就是不會去選擇後悔。

金次一邊摸着我的頭，一邊笑着跟我說：我們遠山家的人就是這樣，總是為了自己堅持的東西拚命沖，老爸是，老媽是，老哥也是。

他們為了自己堅信的東西去努力，去拚命，去戰鬥。雖然最後他們都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我知道，他們一定對努力的自己、做下決定的自己感到驕傲，認為自己做的選擇是對的。

……原來，金次的爸爸和媽媽都死了，而哥哥是下落不明……

雖然失去老媽和老哥我很難過，在我懂事前沒見過老爸也很遺憾，不過我不會否定讓他們死去的行為，因為這些都是他們作為他們自己存在過這世界的一部分，一但否定了就是否定他們的存在。

所以亞莉亞，金次按着我的肩膀說：我替你擋住攻擊是我自己的決定，你沒必要為此自責，或是背負任何責任；如果你硬要這麽做，才是真的將我所努力的一切否定，知道了嗎？

嗚……

雖然還是不太懂，不過金次在叫我不要在意，還有他對於失去一隻眼睛的事完全不後悔，也不想怪我……

所以當時的金次才會帶着笑容嗎？

金次同學說的沒錯喔，亞莉亞。媽媽也對我說：人就是要背負着傷痛才能成長，不只是身上的傷，也包含心裏受過的傷。現在的你不該為了不讓人受傷而拒絕夥伴，應該要為了不再讓夥伴受傷而保護夥伴。

……知道了，媽媽。我低着頭說。看來我真的像是個小孩子。

好了，亞莉亞。媽媽拍着手說：既然正事都說完了，那麽跟媽媽聊聊你來到日本後見過了哪些人、接觸了哪些事吧。

嗯！

我就失陪了。這次金次站了起來，走出了門。

謝謝你，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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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崎香苗的武偵檔案集

名字：遠山金次

年齡：和亞莉亞一樣十六歲。

武器：不知道。

所屬科系：偵探科b級

附註：

是亞莉亞的同學和夥伴。看起來是個很正直的好孩子呢。

右眼蓋着紗布，照亞莉亞的說法，他的右眼好像沒了……

他安慰了自責的亞莉亞，真的是個很溫柔的男孩子。

希望他能繼續支持亞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