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寶釵來了

清晨，庄妍睜開眼睛，一縷金色的陽光從鏤空的窗棱中斜射進來，無數塵埃在光線中沉浮，震蕩，十分生動，情不自禁地伸出胳膊，讓陽光如活物般在手心裏跳躍。.wenXuemi.Com又是一天早晨！她嘴角泛起了愜意的弧形。

“撲！”院子跳進一個人來，接着是“砰砰”的敲門聲，用力之大彷彿要破門而入般。“快起來，快起來，襲人姐姐快起來……”猶如順口溜般的聲音響起，是湘雲。庄妍趕緊起身來，見到晴雯拉起被子蒙住頭，不由得一笑，打開門。湘雲一蹦一跳進來了，“陪我練武去！”她嚷着。庄妍無法，只得換好衣服，吩咐晴雯幾句后，出了門。

砰！手呈刃狀，猛然出擊，指尖的空氣猶如玻璃般四分五裂；砰！接着指尖委曲，又一記曲擊，玻璃裂成無數碎塊；砰！手捏拳頭，又一次擊出，玻璃粉碎重歸空氣，化作烏有，中指骨節前處，隱約裂出一道細細的黑紋，勾勒出拳頭模樣。庄妍緊皺着眉，努力壓抑下拳頭處洶湧反擊的力道，臉上浮出一絲苦笑，怪不得“裂空九擊”不被列作頂級武學，原來每一擊之前都要承受住其反擊力，是典型的“欲要傷敵，必先傷己”的七傷拳！自己打出三疊擊，手指處就傳來劇痛，肌肉跳動彷彿要自行撕裂開來，若逞強打出第四擊“腕擊”，恐怕手就要廢掉了。

她掉過頭，突然發現一旁的湘雲呆呆傻傻的站着，睜大了原本就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拳頭處，彷彿那裏有鮮花盛開般，庄妍覺得莫名其妙，連忙用手在她眼前揮動，才給她招過魂來。

“姐姐，”她結結巴巴，滿是不敢相信，“……你，你，你六階了？”這是哪裏的話？怎麼聽不懂！庄妍愕然了，自己什麼時候六階了？

“剛剛那條黑線，凝出武魂來了！”她大叫道，“那是六階的標誌哈！”她望過來的目光滿是欽佩，看得庄妍虛榮心急劇膨脹，然後像針扎氣球般破裂了。“雲姑娘，你若是能打出第五擊‘肘擊’，也能凝出來的！”她嘆氣說。“什麼武功，這麼厲害？”湘雲急切地接過《裂空勁》，翻看着，在庄妍細細解說下，沒趣的丟開了，嘴裏嘟噥道：“我如果能接下這反擊力，難道還打不出來么？”。“我明白第九擊為什麼叫‘爆擊’了！”庄妍笑道，“恐怕是爆開渾身血肉，跟對方同歸於盡的招數了。”

在一塊足足有上百步方圓的演武場內，她們二人勾勒出極美的畫卷！庄妍穿着一身白色勁裝，立於明媚的陽光中，周身閃耀着耀眼的美麗，陽光打在她身上，渡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澤，她微側着頭，神色溫柔而安詳，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一隻手握着書卷，動作悠然而洒脫，另一隻手在書卷上摩挲，似乎是在解釋什麼。旁邊的湘雲，同樣一身雪白的勁裝，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顯出一股清雅靈秀的活力，厚薄適中的紅唇如玫瑰花瓣唇唇欲滴，眼睛彎成月牙兒一樣，裏面的靈韻彷彿也要溢了出來，目光隨着書卷上的手移動着。――兩人立於空曠的廣場中，宛若姐妹。

遠處突然走過來一群人，隱約望見內中似乎有寶玉，於是迎上前去，果然是寶玉跟一眾丫鬟嬤嬤們。寶玉身邊，跟隨着一少年一女孩。只見那少年，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俊美異常；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覷；穿着白色的緞子衣袍，腰系玉帶，體態修長，外表放蕩不拘，動作洒脫。那女孩皮膚細潤如玉，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粉嫩；婀娜柳眉不畫而翠，青青欲滴；漆黑眼眸如水杏似秋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憑添幾分風情；身穿蜜合色棉襖，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蔥黃綾棉裙，一色半新不舊，看上去質樸典雅。

這是誰呢？正納悶間，只聽得湘雲恍然大悟地道：“是薛蟠哥哥和寶釵姐姐！”趕緊迎上前，嚷道：“薛哥哥，寶姐姐，你們可來了！”庄妍看着寶釵，心若有所動，禁不住為黛玉擔心起來――你也該現現身了，正主兒都已經來了，就差你了。

一行人見過禮，薛蟠對湘雲道：“再過二，三個月我就要開始外出歷練了，在京城就少了親戚來往，便送母親，妹妹來投奔舅舅家，一來探親；二來方便照應，省的母親，妹妹寂寞。母親正在與舅母說話，我聽說你在這裏，就和寶弟弟，妹妹來了。”

湘雲一臉驚喜，道：“你要歷練了？噢，對，差點忘記你今年要滿十六歲了！你準備到哪兒歷練呢？”

“一路向北，去‘北狄’。算卦的說北方大吉――希望我運氣夠好，能獵取到天階妖丹。”薛蟠眯起他的桃花眼，精光閃閃，裏面滿是期盼。

歷練的目的，是斬妖除魔，提升閱歷，入世修行。“東夷”“西戎”“南蠻”“北狄”四大邊陲之地，地域遼闊，妖物眾多，高級妖物層出不窮，正是歷練的最佳場所。而歷練途中所獲取的妖丹愈多愈高級，所得到的榮譽也愈大。若果真能獲得一顆天階妖丹，甚至能得到當今皇上的親自嘉獎，授予官職，是魚躍龍門的最佳途徑，一日之間便可聞名天下。國相屠岸賈，三十多年前歷練時，九死一生，千辛萬苦地獵取到一顆天階妖丹，贏得先皇的青睞，授命為太子侍讀，從而一舉登天，青雲直上，直到現今仍然官居一品，聖眷未衰。天下有志少年莫不以此為榜樣，激勵自己深入不毛之地，孜孜以求地尋覓高級妖物，夢想一舉成名，因此而喪命的不在少數。

“哥哥莫要冒險！”寶釵蹙緊眉頭，為他如此雄心勃勃的計劃擔憂，勸道，“歷練一則增廣見聞，二來為他人做出表率。有二，三顆人階妖丹就足夠了，你若是為了逞強，萬一有不測，叫母親和我去依靠誰呢？”

“妹妹莫要憂心！”薛蟠安慰道，“我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天階妖物大都躲到深山野嶺內的禁忌之地中，我自然不會前去自討沒趣。妹妹就安心在家一面讀書，一面侍奉母親！”說著話題一轉，和眾人說起了京里風情和一些路上見聞。寶釵見他如此，不好再勸，只得應付湘雲的詢問。

湘雲問：“寶姐姐也要去白鹿洞書院讀書吧？！要讀什麼系呢？”

寶釵點頭道：“讀書不明理，不如不讀書的好。而我偏生又認得了字，既認得了字，不過揀那正經的書讀讀罷了。學學儒家經典好了！”

湘雲又問：“報名了么？”

寶釵答道：“上午歇歇，下午才去！”就聽得旁邊的寶玉道：“姐姐，下午我陪你一起去。”

湘雲笑嘻嘻地道：“那可得把襲人姐姐借給我，我要和她街去了！”

寶玉笑着答應道：“你倆姐妹情深呢！怕是沒空陪我們玩。”

又有一嬤嬤前來，道：“前廳傳飯了，哥姐兒們快去吧。”

說著眾人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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