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連 續 追 擊

第二百二十五章 連 續 追 擊

消滅了承志幫進攻西華的馬步軍主力,線鈴和虎翼軍騎兵沒有絲毫停留,直撲郾城而來,後面緊跟着木仙瞳和汴河幫的兩個重步軍和兩個精銳的輕步軍。[]再後面是虎翼軍步軍主力,不過,這些步軍主力在追擊承志幫步軍時已經分散,重新聚集起來需要一定的時間,因此,他們索性也就不着急了,一邊打掃戰場,一邊慢慢聚集,反正前面有虎翼軍騎兵和另外四個步軍,挾新勝之威倒也足夠應付的了,至不濟也能取個均勢,到時候整頓好的虎翼軍步軍加入來個雷霆一擊,比現在一隊一隊零散上來搞添油戰術要好得多。

結果,戰事比線鈴和汴河幫高層想像的還要順利。原來承志幫西路軍攻佔郾城后,以馬軍主力輔以一部分輕步軍奔襲西華,意圖與東路軍匯合,這一路軍兵力較少,只有八千餘人,但他們之前打的主意是與東路軍匯合,完成對汴梁的合圍,到時候有東路數萬大軍的支持,兵力也不會顯得單薄。而另一支西路軍的兵馬,其中有兩千五百人的重步軍一個軍和輕步軍四個軍,總兵力共約一萬三千餘人,計劃攻擊商水。另有兩個輕步軍(不全)不到五千人留守軍事重鎮郾城。

按原本的計劃,進攻西華和郾城的兩路軍應該同時出發,但西華軍爭功心切,提前出發了,而商水軍知道自己是純步軍,再怎麼爭也快不過配備了馬軍主力的另一路人馬,索性便不再去爭,慢慢悠悠的準備,因此晚了大半天才出發,走了不遠就到了晚上,又紮營歇宿了一夜,到天明才重新出發,如今剛剛離開郾城不過數十里。

線鈴如此不顧部下連續兩戰的疲勞,緊趕慢趕的奔襲郾城,也就是因為剛得到敵軍另一路軍離開郾城進攻商水的消息,為了盡量不讓這一路軍重新縮回郾城的原因。

在線鈴和其手下參軍們的計算中,他們在殲滅剛才的五千輕步軍的過程中,一直沒有遇到畢士斐和他帶走的百餘騎親信,說明他們在吃了敗仗以後,並沒有與這些輕步軍會合,極有可能是直接跑回郾城報信去了,他們消滅承志幫的輕步軍花了不少時間,估計這會兒不但郾城方面,就是出擊商水的那一萬三千人的步軍也已經得到了消息並且在往回趕了。雖然自己方面是騎兵在速度上有一些優勢,但郾城也十分堅固,有五千步軍把守,足以拖到那一萬三千多人回來了。這兩軍會合起來,足足有一萬八千多人,就算最終敵不住自己的虎翼軍和汴河幫另外四個精銳軍的攻擊,但邊打邊撤還是有足夠把握走掉的。因此,在出發之前,線鈴是做了兩手準備的,一手是如果承志幫的一萬三千步軍還沒回來,就先伏擊他們,盡量使他們損失慘重而沒有在郾城死戰的決心而撤退,這就是最理想的了——畢竟,他們這支軍團是汴河幫的總預備隊,其主要面對的方向是承志幫的東路軍。西路軍能將他們擊退就可以了,沒必要也沒可能花費太多的時間與精力。

而他另外一手準備就是打持久戰了,一旦對方的一萬三千人先他們回到郾城,這幾乎就是不可避免的了,到時候,汴河幫兩萬二千人對承志幫西路軍一萬八千人,雖然汴河幫在兵力上略佔優勢,人員素質上也更精銳,並且有千餘騎兵助戰,但對方有堅城在手,足以抵消這一點優勢,拖上一段時間是不成問題的,而汴河幫卻拖不起,畢竟東路才是主要戰場。可放着如此大規模的敵軍在西路,就好象一個定時炸彈,就算不爆炸,整天掛在心上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然而,結果卻大出線鈴的預料,當虎翼軍馬軍殺到郾城的時候,城裏不但毫無防備,四門大開,甚至有些人以為虎翼軍的騎兵是勝威軍的,一點戒備也沒有就將他們放進了衛城。

這種情況使線鈴甚至以為敵軍是有什麼埋伏,馬軍主力在城外逡巡了半天,直到進入城內的先頭部隊不動聲色的控制住了東城門,就算有埋伏也能全身而退,這才下令主力殺進城去。直到這時,線鈴還在疑惑不解:那畢士斐也算北國慷慨之士,之前雙方廝殺,他表現得十分英勇,雖然後來也有拋棄部下逃走的舉動,但那也是在勢不可為的情況下,為了保存有生力量。在塞北崇尚狼文化的民族中,這中舉動根本不是膽小怯懦,反而是明智之舉。論理,就算畢士斐畏懼汴河幫勢大不敢回郾城,派個人報信總不是什麼難事吧?怎麼可能郾城這邊的承志幫守軍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

書中再次暗表一下,這畢士斐絕非置友軍生死不顧的人,他帶着百餘親信和後來慢慢彙集來的勝威、靖威兩軍的散兵游勇,尚有二百餘騎,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趕緊通知跟在他們後面的步軍和郾城方面前線的最新戰況,可是問題是:他們又迷路了。經過西華城東的那場伏擊戰,勝威靖威兩軍能殺出來的,基本上都是北國騎士,而恰恰兩軍中攜帶和識別地圖的,都是宋人騎士,這一方面是宋人在兵書戰策,地圖典籍等“文”的方面有加成(就如北國人在騎射方面有加成,日本人在馭獸方面有加成一樣,只是這種加成實用性不高),另一方面,北國騎士是新投靠的,對大宋國內地形地貌甚至城市分佈基本是兩眼一抹黑(正常,如果本書沒有括號中的註解,很多讀者對不少宋代城市的名稱大約也是一無所聞),而宋國騎士能進勝威軍這個精英等級上的,在大宋境內遊盪少說也有七八個年頭了,雖然京畿路不是承志幫的地盤,但多少也要比北國騎士熟悉一些。

正因為如此,當畢士斐集結了殘部以後才發現,手下竟然沒有一個管地圖的宋人斥候和參謀。系統提供的比較粗糙的地圖,他作為主將,身上還有一套副本,可根本沒一個人懂得靠地圖認路這方面的知識,只能靠着直覺瞎蒙。就系統提供的破地圖,當初有這方面人才的時候,他們都走歪了路,這次連這方面的人才都沒有,開始他們走得大致方向還算不錯,但走來走去,便越偏越遠,當畢士斐再次看到城池的時候,這座他們認為是郾城的城市,城門口居然掛着“襄城”的大字。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從穎昌府(今河南許昌)和臨穎縣(近河南臨穎)間穿過了官道,到達了汝水重鎮襄城(今河南襄城),而且,這也已經是西華伏擊戰後四天的事情了。

且說線鈴和虎翼軍騎兵,在毫無阻礙的情況下,沒費吹灰之力便攻如了郾城衛城。而直到他們攻到鎮守府,城裏的承志幫士兵才發覺到他們竟然是汴河幫的部隊。承志幫西路軍精銳主力都分兩路分別出擊西華和商水了,留在郾城的雖然還說不上是烏合之眾,但也無非是一些保障後勤補給的低檔軍隊,在這危機關頭,便顯示出了士兵素質的差別。此時虎翼軍騎兵不過千人出頭,還是巷戰這種不利於騎兵發揮的戰場環境,郾城守軍憑藉人數上的優勢,就算不能將虎翼軍趕出城去,起碼也能保持個均勢,從容組織撤退。可承志幫的這些留守軍,一見到對方的精銳騎兵,就已經鬥志全失了,很快,鎮守府又被攻陷,承志幫的郾城留守雖然在親信衛士的保護下沖了出去,卻無法有效的收攏散軍,很快,在虎翼軍有重點的打擊下(就是優先打擊形成一定人數規模的集團,使之無法進一步有效組織),承志幫守軍便徹底放棄了抵抗,從尚未被虎翼軍控制的城門爭相逃了出去。可是,這些逃兵運氣未必比被虎翼軍堵在城裏的那部分好,他們剛一出城,迎面便遇到木仙瞳為首的汴河幫四個精銳步軍,又被趕回城去,接着有被再次趕了出來,這樣來回幾次,承志幫的士兵便所剩無幾了。只有以其郾城留守為首的三四百人四散逃了出去。不過,這個郾城留守比畢士斐還是要靠譜一些的。他在出去后的第一時間,便派人通知了攻擊商水的那一支承志幫部隊,這一是承志幫西路軍機動兵團中唯一只支建制還算完整的軍隊了。

得知西華軍慘敗以及郾城失陷,自己的部隊成為孤軍的消息,攻襲商水的承志幫主將大驚失色,立刻下令全軍撤退。但是,處在這種戰場環境之中,再想全身而退已經基本上不可能了。雖然虎翼軍騎兵經過連續作戰,減員嚴重而且非常疲勞,不得不在郾城休整,並從原本各軍的步軍中抽調懂騎術的補充新鮮血液,但木仙瞳手下有四個精銳軍,虎翼軍還有一萬多步軍,這兩路人馬加起來足足兩萬餘人,正從西邊和西北方向向承志幫的部隊撲來。

論理這支承志幫的人馬足足有一萬三千人,雖然略居劣勢,但也絕對有一戰之力,可是姑且不論他們的士氣下跌,木仙瞳隨身親軍和虎翼軍,可是整個汴河幫中裝備最好,訓練最足,士氣也最高的部隊,特別是虎翼軍,戰功卓著,自成軍以來,鎮守北疆,伏擊遼軍,生擒遼帝,又在濉水大破江東盟精銳,在江北力戰救出被江東盟咬住狠打的敗軍…,眼下又連續吃掉了西路軍機動軍團攻擊西華和留守郾城兩支部隊,當真是越戰越強,從無敗績。汴河幫這兩路人馬隨便單獨來一路,承志幫都未必能吃得下,何況是兩路同來,分進合擊了!更別提還有雖在休整,卻仍舊隨時能投入戰鬥的虎翼軍精銳騎兵了。

因此,那承志幫主將也算當機立斷,下令他麾下各軍都抽調少許人馬組成斷後掩護軍,其餘各部立刻分散突圍,到穎昌府匯合,如果穎昌也被敵軍攻陷,可自行想辦法到新鄭。新鄭是承志幫西路軍總部所在地,除了他們的機動軍團和各地留有的少量守備部隊,西路軍剩餘主力都集結在新鄭附近,而且距離新鄭不遠的中弁是承志幫中路主力所在地,汴河幫的軍隊再強,也不可能很快攻佔那裏。

對於這一路敵軍的反應,線鈴和木仙瞳兩個主將都是十分頭疼,原本他們還認為對方手上有一萬三千多人馬,怎麼著也得支吧一下才是,這就有機會全殲敵軍,至少是最大限度的削弱敵軍。沒想到敵軍想也不想,掉頭就跑,而且是分散逃跑。這就很是令人無語了。可以想見,分散逃跑肯定要遭受損失,而且要比集中在一起打出去打,可集中起來打,有很大的幾率被全殲而分散逃走,則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這麼大的戰場區域,就算汴河幫兵力十倍於敵軍,也不可能做到這點的,更別提他們還沒這麼大的兵力優勢。

因此,眼下的辦法,就是儘力多打點敵人吧!汴河幫各軍也紛紛化整為零,分路追擊逃跑的敵軍,甚至連尚未休整完畢的虎翼軍騎兵,也加入了追擊的行列。畢竟敵軍現在已經沒有大到能一舉吃掉虎翼軍騎兵的集團了,這正是充分發揮騎兵優勢,痛打落水狗的時候了。

從郾城出擊,線鈴率領的騎兵立刻奔襲臨穎縣,那裏是從官道逃回穎昌府乃至新鄭的必經之路,佔領了臨穎,不說將跑到這裏的敵軍全殲吧,只要他們繞路逃走,就要耽誤大量的時間,那他們後面的汴河幫主力,就能更多的消滅一些敵軍了。

承志幫在臨穎留有一個指揮五百人的輕步軍。由於虎翼軍過來得騎兵速度比較快,四散逃來的承志幫步軍還沒有到,他們也無法搜集到散兵增強自己,因此只有靠眼下這點力量抵禦線鈴。

若是一般部隊,在如此劣勢之下,大概也只有暫時退避這一種選擇了,可承志幫這臨穎守將卻是相當骨董,不但不跑,反而下令閉城死守。對此,線鈴相當不耐,臨穎城小人寡,又地處大宋內地,多年未有兵危戰凶,因此它的衛城也是年久失修,雖說騎兵不擅攻城,但虎翼軍這些騎兵嚴格說是騎馬步兵,下馬攻城的能力也是相當強的,而且臨穎城城牆很多地方都出了豁口,只是臨時用沙包堵上,沙包和城牆不同,城牆很難攀爬,必須藉助器械才能登城,可沙包就要簡單多了,只要能用遠程火力壓制住城頭敵軍,虎翼軍甚至不需要製造攻城器械就能打進城去。更何況,臨穎原本就是汴河幫的地盤,城裏許多密道暗道,承志幫還來不及清理,又有許多當初來不及撤走而潛伏下來的汴河幫分舵人員。這些人等級普遍不高,讓他們打仗肯定不行,但趁也打開城門,或者是放放火,敲敲鑼騷擾一下守軍的精力和注意力還是不難的。在這種情況下仍然堅持死守,承志幫的守將已經不知道該用英勇還是用愚蠢來形容了。

線鈴的虎翼軍騎兵趕到臨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線鈴下令紮營明日再攻城。當天晚上,便有汴河幫原穎昌府分舵的人來營相助(臨穎太小,自己沒有分舵,歸穎昌分舵管轄)。線鈴詳細詢問了一下臨穎城內的情況,便讓分舵的首領安排人手,趁夜從密道潛進城去(密道很窄,只能容一個人通過,因此大部隊難以利用這密道直接破城),聯絡城內潛伏人員,做了如此這般的安排。

第二天一早,線鈴便集結人馬,向著南城幾處用沙包堵住的缺口發動猛攻,將城內守軍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打到巳時,城內潛伏的分舵人馬忽然殺出,打散了東門守軍,打開城門,並且舉火為號,天亮前便偷偷過來潛伏在城門外不遠的虎翼軍騎兵兩百餘人,立刻衝進了城門,向城守府急進。臨穎守將聞聽東門失守大驚,但他竟然仍不逃走,而是仍想頑抗。但他手頭實在沒什麼兵馬了,只得搜羅了親兵和城守府中的雜役數十人,沿東大街到了一處事先便設置好的街壘,打算以此頂住虎翼軍的攻擊。

可惜,臨時由沙包堆成的街壘,擋不住來自北國的戰馬,特別是這支虎翼軍突擊部隊中,甚至還有少數線鈴從大食千里迢迢運回來的大食駿馬,這些馬身材高大,一個跳躍就能從沙包上躍過去。因此,在街壘這裏廝殺了不到一刻鐘,那臨穎守將便告陣亡,幾十名士兵折損過半,剩下的在其親兵隊長的率領下,退到了下一道街壘。

真是什麼將帶什麼兵,那臨穎守將骨董,他的手下也是一個德行。主將已經陣亡,那親兵隊長卻是說死也不逃,帶了二三十人在城守府東最後一道街壘負隅頑抗雖然最後這二三十人皆沒,但也爭取到了至少一刻鐘的時間。在這一刻鐘里,臨穎守城副將,也就是這個營的虞侯(營和指揮是同一個概念),原本在南城最前線親自指揮,得到東門失守的消息,立刻帶了二百來人回來增援。結果還沒回來,便接到主將陣亡的消息。這副將竟也是壓根沒考慮逃跑,而是帶兵回到城守府,恰好有那親兵隊長爭取到的一點時間,使他們提前一步趕了回來。這樣一來,主戰場便從南城轉到了城守府。虎翼軍從東門殺進來二百多人,還另有近百名原本潛伏的分舵人員。接着在城內人馬的接應下,南城攻城的部隊,也終於殺散了被抽走主力的守軍,殺進城來,兩軍匯合,在城主府外聚集了超過六百人馬(包括那一百分舵人員),而城主府里的守軍,就只有那營虞侯帶回來的二百來人,和零零散散從南城跑回來的數十人(那些被打散的守軍絕大多數居然沒有逃跑)。

於是,便是虎翼軍猛攻城守府而裏面的守軍頑抗,又打了兩個時辰,到了申初時分,城守府里的守軍人數越來越少,抵抗也漸漸無力,顯然再發起一兩次進攻,便能全殲這點敵軍。

就在這最後關頭,線鈴忽然接到斥候傳來的消息,在臨穎西北方向發現一支敵軍騎兵,正飛速向臨穎趕來,人數約數百人。

聽到這個消息,線鈴倒吸了一口涼氣,猶豫半晌,才一咬牙,下令城內的部隊都撤出來,全軍向南撤退。

在進攻臨穎之前,線鈴便已經考慮到了可能從穎昌府,甚至是新鄭趕來的援兵。這時便顯示出了汴河幫各分舵的重要性了。早在他們出擊以前,承志幫西路軍在各府縣的守軍情況,便已經匯總到了線鈴眼前。由於承志幫西路軍主力南下郾城,剩下的萬餘人中,又要抽出絕大多數向西監視洛陽的少林派和西北聯盟軍的動向,因此,承志幫在新鄭以南各城守備兵力都不多,象穎昌府這種府級的大城,守軍不過有三個指揮不到一千五百人,臨穎這種小縣,要不是位置實在太重要了,連五百守軍都不可能有。

這樣一來,穎昌守軍過來增援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他們自己守備的兵力都不足,哪裏還能抽出人馬增援臨穎,倒是臨穎的人馬不戰而退,跑回穎昌共同防守更令人頭疼。這也正是線鈴之前對臨穎守將不顧形勢堅持死守的舉動很無語的主要原因。至於新鄭的承志幫軍隊,約有八千餘人,但他們主要任務,是防備西京洛陽的少林派和西北聯軍的,並掩護中弁的中路軍側背的。他們能不能抽出兵力增援臨穎不說,單論距離,他們離臨穎也相當遠,除非是騎兵,否則不可能迅速增援,而根據情報,承志幫西路軍幾乎全部成獨立建制的騎兵,都在勝威和靖威軍中了,其他各軍少數游騎還是有的,但大規模的騎兵是不可能的。

因此,聽到敵軍有騎兵增援,線鈴第一個反應是新鄭的西路軍主力從各軍拼湊的騎兵,但聽到對方兵力足有數百人,那就不大可能是拼湊的了,應該是成建制的騎兵,那麼極有可能是從承志幫中路軍臨時抽調過來的,而如果從中路軍抽調,那麼這幾百人,極有可能只是先頭部隊。因此,線鈴只得先下令暫避鋒芒再說,雖然因此失去了重創商水方面敵軍潰兵的機會,但作為汴河幫唯一成建制的精銳騎兵,他們保存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隨後,線鈴才知道,這隻騎兵並非是承志幫從中路抽調,而是之前一直不見蹤跡的勝威軍殘部。前文交代過,這支殘部在畢士斐的率領下,跑到了襄城。發覺自己跑錯了方向後,畢士斐下令調轉方向先到較近的臨穎找個嚮導再重返戰場,他實在受夠了東一頭西一下滿地瞎跑的罪。畢士斐不知道的是,若是他們直接奔臨穎,正好就能在城外碰到虎翼軍騎兵,雙方必然一場野戰,他的手下只有二百餘人,而虎翼軍騎兵足足上千,勝負不問可知。

可是,也該着他偶爾運氣好一把,就在襄城到臨穎這麼一小段距離上,他們又走偏了方向。不過,這一回由於距離較近,他們偏得不太遠,只是偏北了一點點,結果,在臨穎北邊,他們恰好遇到了承志幫西路軍從新鄭各軍中抽調出的零散游騎並拼湊起來的二百來騎兵。說起來,由於戰場比較混亂,西路軍總部只知道自己在郾城的機動兵團吃了敗仗,具體怎麼個情況,敵人有多少,己方損失如何一概不知,但大體上他們沒想到南邊的形勢惡劣到了如此程度,因此重視程度也不太夠。正如線鈴所料,他們負責監視和抵禦西京洛陽的少林和西北聯盟的威脅,任務很重,根本抽調不出太大兵力南援,又由於其重視程度不夠,他們也沒有向中路軍求援,而是拼湊出這麼一支騎兵。畢竟,就算這麼點騎兵發揮不出什麼作用,由於其較強的機動性,想消滅他們也是十分困難的。

翻回頭再說這邊,兩隻騎兵會合以後,就有四百餘人,有了新鄭騎兵帶的嚮導,畢士斐也不愁找不準方向了,因此他們一路南來,直撲臨穎。這便是虎翼軍騎兵偵察到的那數百精騎的由來了。其實如果此時線鈴不那麼謹慎,集中全部虎翼軍騎兵與之交戰,雖然損失會有點大,但以二倍的兵力,虎翼軍中還有鐵甲連環馬這等“大殺器”(這次地形比較平,可能效果沒上次好),取勝還是不難的,然後回頭再攻臨穎,仍舊能取下已經垂死掙扎的守軍的。到時候,他們如釘子一般卡在交通咽喉臨穎,南邊過來的承志幫散兵能逃回去多少,就完全得靠運氣了。

但是,由於線鈴的謹慎,他們失去了這樣一個絕好的殲敵機會。等線鈴清楚敵軍底細的時候,這支騎兵已經進了臨穎城,並由守軍那裏得知了大致的戰場形勢,乃不向一開始那般隨意行動,而是與守軍合一,共同死守臨穎要地。這樣一來,臨穎守軍就有步騎軍五六百人,不是虎翼軍能夠輕易吃掉的了。

而就在線鈴猶豫是不是還要繼續不計損失的強攻的時候,一支承志幫潰軍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支承志幫潰軍是從商水那邊潰退下來的,人數超過八百,雖然只是輕步軍,但加上臨穎城現有的兵力,又有城池防護,已經不是單靠虎翼軍騎兵就能吃掉的了,而且,這路潰軍一來,可以預計各路承志幫潰軍將會先後趕到,除非線鈴匯合跟在後面的汴河幫主力,否則根本無法與之對抗,可是,等到後面的主力也追上來的時候,還有必要強攻臨穎城嗎?就算他們想攻,承志幫已經把潰敗的人馬都接應回來,還會繼續死守嗎?

“調頭!全軍改變人物,分三路截殺各路承志幫潰軍!”遺憾了一下失去全殲承志幫愧軍的機會,線鈴果斷的下達了命令,既然吃不掉對方全軍,就打散的,能打多少是多少吧。

如此在不停的截殺中度過了兩天(其間還有臨穎守軍出來救援和虎翼軍的打援,不一一贅述),線鈴親率的虎翼軍騎兵終於與木仙瞳的四個主力步軍會合,一天後,虎翼軍步軍也全軍趕到,此時,能消滅的承志幫潰軍都已經消滅掉了,剩下的全部集中在臨穎城中,並且在汴河幫主力趕到后,連也退出了臨穎,逃到了穎昌府。

雖然沒有大規模的消滅敵軍,但零零散散統計起來,汴河幫在這場追擊和截擊戰中的戰果也不算小,從商水方向潰逃的敵軍共一萬三千多人,另有從郾城和西華戰場上逃散的敵軍,總數不會少於一萬五千人馬,但從臨穎撤到穎昌的,成建制的加上散兵全算上,也不會超過一萬人,這還包括畢士斐和新鄭增援的騎兵,以及臨穎原來的守軍。

總計一下整個京南戰役(商水、西華是在汴梁的南邊,郾城、臨穎在汴梁的西南,因此這裏發生的多次戰鬥,統稱京南戰役),汴河幫共殺傷和俘虜承志幫士兵近一萬七千人,其中最輝煌的是幾乎全殲了兩個騎兵軍近三千人,要知道,這可是整個承志幫所擁有的成建制騎兵總數的近三分之二,而汴河幫自身損失不超過三千人,可謂是戰果輝煌,而且虎翼軍的聲威再次名震天下。

就在臨穎城裏統計了總的得失,線鈴還想再接再厲,一舉攻下穎昌府,甚至聯合洛陽的少林派和西北聯軍,將新鄭方面的承志幫西路軍徹底驅逐回河北。此時承志幫西路軍總共也只有不到兩萬人,而虎翼軍和木仙瞳親率的汴河幫四個精銳軍,兵力就有兩萬餘人,洛陽方面的聯軍多了不敢說(因為北面還有孟州的一支承志幫軍牽制),抽調萬把千精銳來援還是沒問題的,只要承志幫中路軍不抽調人馬來源,有足夠的力量實現這個戰略意圖,而若他們中路軍來援,對中弁乃至汴梁方面的壓力便將大減,汴河幫就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調動兵力,實施反擊,到時候承志幫先期建立的優勢便將蕩然無存,汴河幫聯盟這邊將由戰略防禦轉為戰略相持甚至是反攻。可如果承志幫中路軍不調兵來援,一旦西路軍抵擋不住撤回河北,他們汴梁城下也無法立足,勢必也要撤回河北。雙方又將回到以前隔河對峙的局面,想來承志幫也不會甘心。

可是,就在線鈴在這裏小算盤打得叮噹三響之即,木仙瞳的一道退兵令卻令他急得連夜跨過了數座軍營,趕到了對方的帥帳。

“幫主!為什麼要退兵啊?我們攻穎昌府,敵軍料想不會死守,有了穎昌府在手,我們聯合洛陽聯軍,只要一個月,最多兩個月,就可能把敵軍逼退回河北!”在木仙瞳的大帳中,線鈴氣急敗壞的追問道。

“來不及了!”木仙瞳的回答卻如晴天霹靂一般,徹底澆熄了線鈴的求戰之火:“前天晚上,承志幫中路軍攻破了中弁,現在前鋒已抵汴京城下,我們雖然有不少人從東南的空隙插了進去,但前期作戰我們損失的戰略物資太多,無法供給這麼多人在汴京城下大戰,當務之急,我們必須集中全部精銳,消滅至少是擊退敵軍東路軍,以恢復汴河交通向汴京城輸送物資,可是以我們前線的軍隊,既要幫助汴梁守軍抵擋敵人的中路軍攻勢,又要攻擊其中路軍,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因此,我們不得不回援東路戰場了,其實,我們就算現在回去,也還不知道趕不趕得上呢!只是前兩天我們形勢大好,我捨不得丟棄這個將士們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殲敵機會。如今戰事告一段落,我們無論如何也得去回援了!”

ps:最近兩個月作者在籌備結婚事宜,每天忙得焦頭爛額,實在沒時間也沒精力保證更新速度。希望大家諒解。再次抱怨一聲:為啥十月份結婚,現在就得忙成這樣,男同志的命還真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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