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七：下聘
相對於杜蘇漣的瞪眼，杜家五小姐杜蘇琦直接從對面走過來，把拉着裴慕卿袖子的惠娘母女給推開，還用尖酸刻薄的語氣，把惠娘母女給羞辱了一頓。
說完了，還挑釁似的看着惠娘母女。
見蘇蘇琦如此做，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杜蘇荷見裴慕卿臉色鐵青，場面十分不對勁，急忙站起來走到杜蘇琦旁邊，拉了下她，小聲道：“五妹，你快別說了。”
杜蘇琦非但沒聽杜蘇荷的話，還把她給推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四姐，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喝你的茶，我不需要你來提醒。”
別說裴慕卿對杜蘇琦的印象一落千丈，惠娘也對她心聲厭惡，不過惠娘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該要演的戲還是要演的，當然她也不是好欺負的人，自然得反擊，要把杜蘇琦也給羞辱一番了。
反正她是鄉下婦人，不需要什麼好的形象，現在也沒人認出她是誰，正要諷刺幾句。
那邊杜蘇荷委屈的看了杜蘇琦一眼，什麼都沒說，老實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杜蘇漣見杜蘇琦這麼不給杜蘇荷面子，也訓斥了起來“五妹，你幹什麼，四妹不過是好意提醒你，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我怎麼不能這麼對她了？還不跟她那個狐媚娘一樣，整天就知道裝可憐？”杜蘇琦譏諷道。
“你，杜蘇琦，欺人太甚...”杜蘇漣氣急，連杜蘇琦的全名都叫了出來了。
惠娘恍然大悟，沒想到這人就是她原本看好的杜蘇琦，真是讓人失望無比啊。
惠年本想反擊，再好好把戲給演下去的，誰知道最後變成了姐們之間的戰爭，只好拚命給裴慕卿使眼色。
趁她們沒注意，找借口溜了。
裴慕卿也跟了出去，惠娘母女倆一出來，裴慕卿就站在她們母女倆的身後，惠娘大驚“你跟出來做什麼？”
“透透氣。”在裏面他都快被憋死了，女人多了就是麻煩。
“哦，那我們先走了，等會兒進去，該怎麼說，你應該知道吧？”幫他都幫到這份上了，要是裴慕卿連這點都搞不定，惠娘可能真想去撞牆了。
裴慕卿點頭，惠娘母女倆走了沒幾步，惠娘又折回來叮嚀道：“記得我們的辛苦費，別忘了。”
“知道了。”裴慕卿好笑的應了一聲，目送惠娘母女離開。
裏面的爭吵，在持續了一陣之後，終於停歇下來。
杜蘇漣和杜蘇琦兩人坐在兩邊生着悶氣，兩人誰也不理誰，杜蘇荷這時才出聲道：“二姐，五妹，裴公子他剛才走了。”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
“怎麼會走了，難道是我們剛才吵架的事情...呀，遭了，二姐，都是你，要不是你找我吵架，裴公子可能會走嗎？”要是沒舀下這裴公子，回去她肯定得被姨娘給罵死了。
這裴公子雖說脫離了裴家，但鋪子酒樓都有七八家，更有數不清的錢，要是嫁過去，她便是當家主母，裴公子的所有東西便是她的，想想都領人振奮。
杜蘇漣白了杜蘇琦一眼，抿了抿嘴，沒再和她計較，既然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樣？不過她是不會承認，這是她的錯的，更何況，是杜蘇琦挑釁在先。
吱呀一聲，雅間的門被打開了，只見裴慕卿緩緩走進來，幾人的視線全部落在他的身上，杜蘇琦一瞧見裴慕卿，立馬整理儀容，站起來奔赴他面前道：“裴公子，原來你沒走啊？”
裴慕卿搖頭“今日既然是我邀幾位小姐出來，那能丟下你們，剛才只是把那對母女送走罷了。”
提及惠娘母女，杜蘇琦眼中立馬閃過不屑，剛想破口大罵，但瞅見杜蘇漣給她的眼色，臉微微一變，滿面笑臉的追問道：“原來如此，那她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裴公子與她們究竟有什麼關係？”
杜蘇漣恨不得戳杜蘇琦的腦袋，這五妹果然是胸大無腦，這種事居然這麼直接就問。
裴慕卿淡淡的解釋了幾句，其他的沒多提一句了。
杜蘇琦雖然有些失望，但知道這是個誤會，心也踏實了很多，在回杜府的路上，心裏更是美的冒泡泡，看來裴公子對她是有意思呢。
不然也不用這麼急着解釋，杜蘇琦臉上美的像朵hua，杜蘇漣橫了一眼，什麼也沒說，今日和杜蘇琦在裴公子面前已經夠丟人的了，要是再吵，回去肯定被罵死不可。
不過裴公子還真如母親說的那般，既英俊又瀟洒，還會體貼人，這種人做夫君的話，後面的事情杜蘇漣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杜蘇荷見自家二姐和五妹都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心裏有些微微低落，要是她也能和裴公子說幾句話就好了。
回到酒樓，惠娘母女倆早就變回原來的裝扮，正高興的在酒樓的大廳里吃着東西，一邊等着裴慕卿回來。
裴慕卿掃了惠娘母女所在的方向一眼，讓小夥計叫惠娘母女上樓上的雅間，一個人先上去等着了。
腦中不停的在為今日發生的事情而頭疼，又一邊想着杜平這麼做的真實目的。
今日見識了杜家幾位庶女之後，裴慕卿終於認清了，之前他怎麼也不相信，曾經對他那麼好的杜伯父居然也會因為他沒了身份，沒了地位，而瞧不起他，寧願把嫡女嫁給別人也不願意嫁給他，明知道他會遵從他娘的遺言，不會輕易退親。
居然還這麼侮辱他，簡直欺人太甚。
可是他又不能不遵從他娘的遺言，可惡...
裴慕卿猛錘了一下桌子，發泄了一通，總算平靜下來。
門外面傳來敲門聲，裴慕卿收好臉上的情緒，吸了一口氣道：“進來。”
“怎麼了，慕卿老弟，她們中間，誰表現最好？”一進來，惠娘就迫不及待的問了。
除了被人曝出名字的杜蘇琦，其他的兩人，惠娘根本分不清楚。
“娘，你太激動了。”苗苗提醒着，不過剛才的事情很好玩就是了。
惠娘笑了兩聲，並未回答。
裴慕卿抬高眸子，道：“嫂子請坐吧，這件事情，還是按照咱們說的，你決定吧。”
“好啊，你覺得誰好？”惠娘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裴慕卿。
“這個...”裴慕卿無法給與答案。
“你看中誰了，便直說，不過我覺得那個五小姐，肯定是不行的，和她吵架的那個，看着潑辣了些，還有一個...”惠娘也為難了起來。
“那是杜家四小姐，杜蘇荷。”裴慕卿提醒道。
“那你就找人查查她如何吧，那姑娘不錯。”雖然沒幫她們母女倆說話，不過從她的眼神里，惠娘能看的出，這是個好姑娘呢。
不過當初那畫像，為何把杜家的四姑娘的眼睛給改變了呢？整個人的感覺也不一樣，難道是有人做了手腳？
“嫂子說好，那便好，不過...”
“不過什麼？”惠娘搞不明白，裴慕卿幹嘛說一半留一半。
“沒什麼。”關於他娘的遺言，他會做到，娶了杜家的女兒，那便不再欠他們杜家任何東西，以後杜家要是想指望他這個女婿幫忙，沒有可能。
這件事情圓滿的解決之後，惠娘和苗苗敲詐了裴慕卿一筆，然後高興的坐着他的馬車一起回去了。
那方裴慕卿也讓方管家，託人打探杜家四小姐，幾日後，聽到方管家的稟報，裴慕卿有那麼一瞬間在想，范嫂子到底是如何得知，他內心的想法的，這杜家四小姐他娶了。
這邊，裴慕卿讓惠娘找人合了他和杜蘇荷的八字，便開始準備起提親的聘禮來了，裴慕卿家這邊忙忙碌碌的，杜家這邊，也是熱火朝天的，杜平完全沒想到裴慕卿居然主動的邀請家裏的幾個庶女去品茶看畫。
所以杜太太一告訴他的時候，杜平就欣喜若狂，他就知道，這麼做保准有用，一個從裴家脫離出去的大公子，還想娶他的嫡女，真是做夢，要不是為了什麼狗屁約定，說不定庶女，他也不會給嫁給他，如今這樣還真是便宜他了。
裴家的家主裴懷遠知道后，氣的又大發了一次雷霆“逆子啊，簡直就是逆子，我還以為他有什麼本事，居然墮落到娶庶女。”
最讓他覺得氣的是，這還沒娶呢，就約着出去了。
一旁的裴家主母聽到庶女這個字，手微微一怔，看裴懷遠的目光有些不明，庶女，庶女怎麼了，曾經她不也是庶女？
如今還不也是坐穩了裴家主母的位子？江氏這個嫡女死了還不是照樣給她騰地方？想到這些，裴家的當家主母，臉上浮出一絲自嘲，江氏的嫡子娶的居然是個庶女，怕是沒有比這更勁爆的消息了。
看能不能把死了的江氏給氣活過來。
江宇知道后，課也不上了，偷偷摸摸溜出來，然後直接坐馬車去找裴慕卿了，他表哥是最好的，怎麼能娶不如流的庶女？
只可惜江宇人沒跑出去，就被他爹把他抓了回來，又是一頓嚴加管教，同時還讓人把裴慕卿給叫去訓話，等他得知，這是裴慕卿自願的時候，不知道該繼續教訓他，還是該嘆氣。
多年前的恩怨，江知府清楚，沒想到自個的外甥，還守着他娘的承諾，這究竟是好還是壞？
裴慕卿無法和自己舅舅保證，日後一定過的幸福快樂，但是他能保證，以後再也沒人能操控他的人生。
一番訓話后，江知府也沒再勸了，拍着裴慕卿的肩膀道：“慕卿啊，既然你自己做主了，以後就別後悔，定下日子了，就告訴舅舅，舅舅和你舅母去給你們主持婚禮。”
“謝謝舅舅了。”有了江知府這番話，裴慕卿心裏暖暖的。
出來的時候，還在半路被江宇給阻截了“表哥，你不厚道，要娶表嫂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說，而且還要娶個庶女，庶女有什麼好，無才無德的。”江宇正發著他心裏的牢騷。
裴慕卿並未直接回答江宇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了天空，輕聲道：“表弟，有時候我真羨慕你。”
“羨慕我？表哥，我沒聽錯吧？”他這日子有什麼好羨慕的？江宇有些不明白。
“是真的，你從小有爹娘疼着，奶奶護着，還有一大堆的人圍着你轉，姐姐們關心你，而我呢，除了你們，再也沒有其他的親人關心我了。”舅舅雖有小妾，但嫡子只有表弟一個，遠沒有他們裴家後院的複雜。
江宇想了想，這倒也是“表哥，你真可憐。”
裴慕卿自嘲的笑了一聲“是啊。”
所以他才離開了那個家，不想被那些東西給束縛着，只做最開心的自己，這種感覺也很好。
“所以啊，小伍，你可得好好念書，別辜負了舅舅的期盼。”
說道念書，江宇頭都大了，他那是念書的料子，偏偏他爹老是壓着他學，不讓他出去玩，真是一點自由都沒。
裴慕卿笑了兩聲，趁江宇在想事情之際，先走了。
回去之後，裴慕卿讓方管家把提親要送的聘禮，再次確認了一番，挑了個好日子，找了雲州城有名的媒婆，便去杜家提親了。
杜家的人一早便得到了消息，早就等着裴慕卿的到來，現在還不是和裴慕卿撕破臉的時候，杜平並未擺架子，更何況，失去個庶女，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用的有價值就成了。
杜家幾個庶女也被杜太太要求，這日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上次杜平說了，三個庶女，隨便他挑，後面一直沒做出答覆，更沒傳出消息，他要娶誰，只能讓杜太太放下話去。
裴慕卿提親這日，連出嫁的杜家大小姐杜寧寧，也回來了，雖然沒正面見到裴慕卿，但躲在屏風後面，是可以聽清楚他們的對話。
杜寧寧心頭的怒火，恨不得燃盡了幾個庶妹，原本是她的未婚夫婿，這會兒卻了自己的妹夫，多可笑的事情？
媒婆正津津樂道的和杜平夫妻倆說著吉祥話，等她說出裴慕卿是為杜家四小姐來提親的時候，杜平夫妻倆那假裝出來的笑臉，終於有了一絲裂縫，差點堅持不住。
杜平更是不可置信的問道：“裴世侄是看上我們家的荷姐兒了？”
裴慕卿頷首“自然。”
杜平很想問為何不是漣姐兒和琦姐兒，偏偏是杜蘇荷那個丫頭。
“有什麼問題么？”裴慕卿笑着問，做足了女婿該有的樣子。
之前裴慕卿聽了方掌柜稟報的事情，他便決定娶定了杜蘇荷，那個看起來不太喜歡說話的杜家四小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