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自作多情

續: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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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回府,曲琮一身的濕嗒嗒嚇壞了一府的人,圍着他手忙腳亂,而他,只是雙眼獃滯,失魂落魄,隨着他們給他換衣,擦頭髮,以往,他都是自己動手的,但是今天,他如同行屍走肉。

管家小心的說備了水,他這才稍稍回神,將他們都清出去,自己隨意洗了下,就裹了內衫,倒頭睡了。半夢半醒間,隱隱察覺幾個丫頭幫他蓋被子,擦頭髮,他也沒理。

第二天,起床時頭有點暈,鼻子有點悶,應該是淋雨的結果,身體一難受,心裏更難受,要是以前……以前,她一定會給他熬些什麼湯,逼他喝中藥,然後還要皺着眉心一本正經的批評他,最後又會柔聲囑咐他以後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

想着,鼻子又酸了,眼圈又發了紅,甩頭,不能再想了,再想只會苦自己。

強打着精神,他不要被阿布知道他身體不好,所以他不請假,而且還要武裝的精神抖擻的去翰林院。

但是這一天,在翰林院並沒有見到阿布,他的心更冷了,下了一夜的雨,他們就沒有一個人想到他嗎?就沒有一點關心的意思?

完公后回到府里,他就一直咳嗽,吃什麼也沒胃口,嘴唇發乾,面色蒼白,管家緊張的不行,府內也開始雞飛狗跳,但是他就是不肯讓管家去請大夫,自己喝了點水,就躺在塌上悶着。

他就是不想好,他承認,他就是在賭氣,讓他使勁生病好了,讓他燒死好了。

反正,也沒有人關心他……

阿媽……更加想念阿媽了,這些年因為念書,他只回過家兩次,現在好想阿媽,如果阿媽在,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在這裏受罪……

都是那個女人,是她將他推到了幸福的高峰,又狠狠將他摔下……

為什麼,她就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他走了這些天,她那裏還是笑嘻嘻的,過的那麼舒坦,一家人那麼歡樂!他們,就沒有一個人想到他么……他是家裏的老么啊,怎麼對他這樣……

越想越委屈,兩眼又熱了。

有一天,他要過的很風光,很風光!他要讓她看到,沒有她,他更加好!有什麼了不起,他不稀罕……

“大、大人……”門外,管家小心冀冀的低聲報:“大夫人、夫人來了。”

曲琮腦子裏一空,半天反應不過來,大夫人?珍珠?

因為珍珠來府內收拾,府內的人都認識她,都當她是他哥哥的妻子,所以就叫她大夫人。

噌的一下翻身起來,起的太猛還暈了一下,管家連忙上前扶,“哎呦大人你小心點。”

曲琮忙不迭的往外走,心口突突直跳,真的是她來了嗎?她終於來尋他了?一出門,正迎上珍珠和翔宇順着石頭路朝這邊走來。她穿着輕紗的淡青色衣裳,肩削腰細,蓮步使得裙擺翩躚,體態輕盈美好。雨後的碧空上彩霞絢爛,照的她一身的亮麗飄逸,她綰着頭髮,額前幾縷碎發,嘴角掛着淺笑,是那樣的溫柔親切,看到他后,她抬手沖他擺手,“曲琮!”

他的思緒好一會兒停滯,周圍的一切他都視若不見,連她身後的二哥他也看不進眼裏,只獃獃的盯着她的靠近,就像仙女降臨,然後,他情不自禁的直奔了過去,一把將她按在懷裏,“姐姐……”

她終究還是來了,還是來了……

抱着這個日思夜想的身體,他真想大哭一場。

但是他沒有,因為更多的是幸福是甜蜜,他要清醒的感受,這不是夢,他抱着的是真實的她。

珍珠嚇了一跳,不僅是因為他這麼激動,還有他滾燙的身體、和他沙啞的聲音,“曲琮?你怎麼了?生病了嗎?我看看。”說著,緊張的推開他,打量他的臉。

曲琮內心立即湧入一股暖流,他還怕他的衝動會惹惱她,不想她關心的卻是他的身體,到底……還是關心他的。

“呀,你臉色這麼差?是不是……昨天下雨淋着了?”珍珠伸手試探他的額頭,這些孩子都是跟着她長大的,從小她就為他們操碎了心,輕易的就能看透他的生病來源。

曲琮臉更熱了,有點撒嬌地說:“是淋雨了,很難受。”

“吃藥了沒?”這句是翔宇問的,看到曲琮臉膛發紅,就像是生病了。

“二哥。”曲琮這才跟翔宇問候,有點不好意思,“還沒有吃藥。”

“怎麼不吃藥呢?”珍珠縱眉,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屋裏走,“你這生病了不易多走動,要多休息。管家!去請大夫。”

“是,夫人。”管家趕緊的去辦了。

幾人到了屋內,珍珠讓曲琮到塌上躺着,又吩咐芳兒多燒茶水,拿濕毛巾給他敷額頭上,這才和翔宇坐在旁邊,看着他。“怎麼這麼大了還是不會照顧自己?看天下雨了就在路上避雨啊,真淋到了回來就趕緊擦乾頭髮,再怎麼,不舒服了就要看丈夫。我們不在身旁,一個人更要注意身體。”

曲琮嘟嘴,垂下眼帘生悶氣:還不是因為你,才得的病。

“好了好了,幸好不嚴重,等會兒乖乖吃藥,很快就會好。”果然是罵了他兩句,心裏就發疼,珍珠還是又開始哄勸,又將他額頭上的濕巾翻了翻。雖然走時鬧的不太愉快,可是他一個生病,就顧不了這些彆扭了。唉,不省心的孩子。

“二哥和姐姐來……”曲琮暗暗觀察了下她和翔宇,試探的問:“是有事么?”

珍珠轉身從翔宇手裏拿出個籃子,“我做了些點心,拿給你吃。”

曲琮想也未想,就伸手拿了一個,塞到嘴裏,餓死他了。

“瞧你,吃的滿身都是。”珍珠寵溺的笑着替他拍打落在衣服上的碎渣。

曲琮的眼睛彎起來,望向珍珠的眸子裏含情脈脈。嘴裏的點心,也越發甜了。

翔宇卻看的心裏一駭,失落的低下頭。恐怕,又將是一段虐情啊。他們兄弟的命運,也許就是這樣了,逃不開的宿命。

“我就擔心你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果然是的,幸好我來的及時,不然你病的厲害了可怎麼辦?真是傻瓜。”珍珠想想有點生氣,瞪了他一眼。

這一刻,曲琮差點兒脫口說,那我回去你照顧我。但是話到嘴邊,他又固執的盯住她,希望她開口“求”他,只要她肯說一個字,他立馬點頭說“好”。

緊張的心都提了起來。

“曲琮,這兩天,你四哥要回家鄉了,等你病好了,回家吃頓飯,好不好?”珍珠想了想,溫和的問出今天的目的。

曲琮心裏卻咚的一聲,嘴巴都停住了,望着珍珠的眼神立即冷卻。這意思……她不是來尋他回去的,也不是因為挂念他而看望他的,而只是……為了送四哥,讓四哥安心,讓他湊分子來了?

所以前面的那些溫柔,真只是個過場……虧他還這麼激動,這麼開心,他以為她終於來尋他了,他以為她還是很關心很疼愛他的,就算沒有愛情!

他都不奢望愛情了,她卻連最起碼的親情都沒有!

只是為了四哥!為了四哥!

說什麼等他病好了?只有病好了才能走回去嗎?他又不是生的什麼別的病,傷寒而已!她竟沒有讓他回家的意思,沒有親自照顧他的想法?

原來他就是在自作多情!

越想,心裏的憤怒卻旺盛,用力咽下最後一口點頭,盡量不讓聲音有顫抖地說:“好,若是我有空兒,就去。”

若有空兒?珍珠扭頭看了翔宇一眼,他們來找他,他不是該很熱情的答應嗎?怎麼一下子又態度變了,剛才還很開心啊。真的惱上她了?

“天兒不好,我這邊一會兒大夫來了,就沒事了,姐姐和二哥且回去吧。”曲琮忍着心痛,故作淡漠的說:“別一會兒又下雨,淋着你可不好。”

怎麼突然的生分了?珍珠回想自己方才是哪句沒說好嗎?她……也是想見見他,也是挂念他的呀,就是借傲雪這事兒找個理由,原想會很好的,卻有點僵了。

“曲琮,你這些天不在家,我們都很擔心你,你現在又生病,我們不着急走。”翔宇見珍珠被噎了,連忙出言調解。

曲琮垂下眼帘,沉默不語。

珍珠默默又拿了一塊點心,替給他,他看了她一眼,眸光說不出的哀怨,卻還是固執的搖搖頭,“不吃了。”

珍珠又轉頭倒了水端給他,“感冒了要多喝水。”

他還是搖頭。

珍珠只得乾乾的垂下肩膀,看了看翔宇,說:“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家裏還等着我做飯呢。”既然他不想她在這兒,她也不刻意討好了,免得落個招惹。順其自然吧。

曲琮聽到她說這話,臉上沒變化,心裏卻是咚的一聲,揪的緊緊的。

翔宇扭頭看了看他們倆,知道再勸也沒用,就點了點頭,“好。”然後對曲琮說:“那你要好好吃藥,注意休息。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你。”

“不用了,我新官上任,挺忙的。”曲琮負氣地說。

珍珠向來不慣人任性,就淡笑了笑,說了句:“那你歇着,我們走了。”說完,直接拉着翔宇往外走。

“珍珠……”翔宇低聲提醒她。

出了門,珍珠也有點不開心,原本這些天她是真挺不放心他的,但現在看來,他這裏什麼也都好,真不用她瞎操心,她還是不要做那藕斷絲連的麻煩事了。

“這不挺好的嗎?只要看到他沒事就好了,點心捎到了,話捎到了,任務完成。”珍珠瀟洒的往外大步走,正巧遇上匆忙趕來的大夫,翔宇叫住管家,跟大夫囑託了幾句,“我家兄弟身體欠佳,還勞煩大夫多費心。”

“一定的一定的。”大夫連連回禮。

“管家,你要好好看着曲琮吃藥。要是……”珍珠猶豫了下,說:“要是他鬧情緒,你就派人給錦繡布莊說個信兒。”

“知道了,夫人。”管家點頭哈腰的。

珍珠和翔宇看了一眼,跟大夫點了點頭,轉身繼續走。

“曲琮還是在嘔氣。”門外,翔宇扶珍珠上馬車,小聲說了句。

“不然怎麼辦呢?我也不能為了哄他高興,就隨意討好,小心好心辦壞事。”珍珠搖搖頭。

“可是他若是不回去吃飯怎麼辦?傲雪也會不高興的。”

“他不高興叫他來請啊,反正我是儘力了。”珍珠也拉下了臉。

翔宇不敢再吭聲了,放下帘子,坐到馬車前,趕了馬兒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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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曲琮的倔強不比靖影弱,他是當真的到傲雪走這一天都沒來。

越澤的臉色非常難看,特別是知道珍珠已經去“請”過曲琮了,還是這樣的結果,恐怕他自己去也是沒用,於是經常坐在那兒憂慮,傲雪這一趟回去,阿媽肯定要追問曲琮的事兒,若是傲雪如實說了,阿媽肯定擔心極了。

於是他悄悄跟傲雪說:“你就先跟阿媽說,小五剛考上官,現在不忙成親,等再過陣子,再說。”

傲雪卻是不上道,大咧咧地說:“我看我就說,小五考上了大官,皇上賜婚,配了個大臣之女,讓他們驕傲驕傲更好。”

越澤拉了臉,“別亂說,沒有的事兒你說出去,以後可怎麼收場?”

“大哥還看不出來?那韓玉將曲琮弄到身邊做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那個傢伙比我們兄弟還着急呢。”

越澤聽聞,不吭聲了。

雖然他們兄弟的事兒被他人安排讓他不爽,但是若真是這樣的話,倒也算順水推舟,歪打正着吧,若曲琮能被皇帝安排一個完美的婚姻,那也反解了他內心的愧疚和擔憂。

他們兄弟常年這樣奔波雖也習慣了,但傲雪要走,一家人還是諸多的不舍,首先阿寶就摟着傲雪大哭了一場,被靖影哄着才去了書院。以往傲雪比較纏珍珠,但這次卻怎麼也不讓她送,見珍珠實在難受,他俯在她耳邊說:“我沒辦法在岸上看着你越來越遠,那種感覺會讓我窒息。”

珍珠心動,她知道這是她那次跑出來給他留下的後遺症,她騎着馬,他抱着阿布,就這麼一點點分開距離,她一點點消失在他眼前,那一消失,就是兩年。

她撫着他的臉說:“不會了,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傲雪露出深情的笑。

有越澤和翔宇相送,足夠了,珍珠被留在了家裏,就像他平時去客棧一樣。

傲雪一出門就情緒低落,坐在馬車裏呆若木雞。他這一去,少也得四個月,這四個月又會發生什麼事呢?曲琮會怎樣?等他再回來時,他們這個家,還和現在一樣嗎?他無法見證,也無力阻止,可換句話說,如果一切不能改變,他這樣躲開,也許會痛少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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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妻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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