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惡女穿新婦
白珍珠,相貌平凡,為人低調,卻被冠名為惡女。
所謂惡女,是不仁不義,無廉無恥之人,這種女人,生在誰家誰倒霉,嫁到誰家誰冤屈。
別急,白珍珠還沒出嫁呢。可是被她毒害的人已成群成幫。數着指頭算,從她出生起,父母就打打鬧鬧沒有消停過,不久后終於離婚了。上學時,每個同桌都要休學半年,不是病就是災。只要她在的班級成績統統地排在最後一名。畢業后,她找工作,連續去了三個單位,都不到半年依次倒閉。
後來她想,別禍害人家了,自己做點小買賣吧,然而出個地攤不到兩天,就被查辦,沒收了全部財產。於是她又轉了個手飾鋪,一個月剛有點起色,碰上道路修建,直接扒了她的小鋪,光轉讓費虧了兩萬。
她這……哪是流光溢彩的珍珠啊,分明是下水道里蹦出來的衛生球!臭畢了!
誰還敢和她交朋友來着?更別提有哪個帥哥多看她一眼。可是後母說,生得好不如嫁得好,趕緊給她找個婆家算了。可是媒人介紹的人,個個都是極品,不是二夷子就是二婚。
她這心裏鬱悶的啊,抓了個煮雞蛋,一口氣咽下去,嗝屁了。
飄飄蕩蕩來到了一處殿堂前,金碧輝煌的讓人睜不開眼。
殿門裏走出來一個相貌堂堂的白衣男子,拉着她就往殿裏去。
“大哥……這是哪裏?”她惶惑地問。
“明知故問,快跟我去見閻王。”帥哥頭也不回。
白珍珠驚得目瞪口呆,等到穿過灰霧瀰漫的走道,她瞬間也想開了,死了?死了就死了,反正她活着也是禍國殃民的,說不定投了胎還時來運轉了。
大堂外,一個嬌柔嫵媚的女子,端着一個碗走上前,衝著白衣帥哥拋個媚眼,說:“喲,白大哥又抓到鬼了。”
白衣帥哥臉紅撲撲的,柔聲說:“孟妹妹辛苦了。”
孟女子掩口咯咯笑兩聲,便將手中碗遞給白珍珠,冷淡地說:“喝了。”完了就繼續與白帥哥。
白珍珠望着碗裏這黑漆漆的湯水,再想想兩人的對話,頓時暗呼,這是孟婆湯?!可是傳聞中說孟婆不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嗎?怎麼是個嬌弱的女子?甩甩頭,轉臉一看,此女子身後還有一大桶孟婆湯,她心中又痛又氣,喝了吧,全喝了,她不想將那倒霉的記憶保存。於是把碗一丟,衝過去捧起桶咕咚咕咚的喝了個底朝天。
“哎呀!你怎麼喝光了我的湯!”孟女子頓時臉發白,衝過來望着空空的桶,氣得一手就朝白珍珠的臉上抓去。
白帥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搶過了白珍珠,說了句“孟妹妹息怒”,轉身就跑進了大堂。
大堂上,閻羅王威武地端坐着,眉頭皺的老高,特別是看到了一臉獃滯的白珍珠,眼睛裏要冒出火了,指着白帥哥就道:“阿白呀,你工作能不能別這麼衝動?這個白珍珠她是噎死了,可還沒死透呢,緩過勁來就活了。你快快把她放回去。”
“可是……她已喝了孟婆湯了。”白帥哥正驚慌失措,孟女子哭喪着臉的過來了,“閻王給孟婆做主啊,這個女鬼太兇惡,她把我的湯全喝光了!”
閻王大驚:“什麼?!沒有了孟婆湯,你要讓其他鬼都帶着記憶去投胎么?!哼!你如此失職,本王要罰你!”言畢,揮手一張,手心裏射出一道藍光直罩上孟女子,那嬌美的小娘子瞬間變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
“哇!”白帥哥嚇得往後跳了一步。隨即哆嗦着向閻王求饒:“閻王!饒命啊!小人願將功抵過。”
閻王更氣了,一指白珍珠,“她陽壽未盡呢,要恢復她記憶就得耽誤時辰,你說怎麼辦?!”
白師哥擠眉弄眼地討好,“閻王,現在流行穿越,不如讓她也穿了。”
閻王這才鬆了口氣,“交給你了。辦不妥回來扣你提成。”
“是,閻王,我一定讓她滿意,不讓她回來告咱們的狀。”白師哥拉着神情懵懂的白珍珠就往堂外走。身後,是孟婆戚戚艾艾的聲音:“真倒霉啊,遇到這麼個女惡鬼……”
原來,傳說中的孟婆形象是咱白珍珠給打造的。
呃……這丫惡的連鬼也不放過。
掃把星惡女之最啊。
白珍珠覺得自己像在坐雲霄飛車,有騰雲駕霧的感覺。這種感覺越來越激烈,彷彿逼着她往前方的一個光亮處走,停不下來。眼皮也是沉重的,點點滴滴酸酸脹脹地睜開,總算一點一點回歸了明亮。
滿眼的紅……
不錯。入眼的一切,是大片大片的緋紅,紅霧漫天,就這樣覆蓋了所有視線。
怎麼回事?迷迷糊糊地起身,隨着動作,感覺身上涼滑輕薄地流瀉下什麼,貼膩着肌膚,很潤澤也很舒服。她低頭去看,還是一片亮眼的紅。
肚……肚兜?!還綉着……綉着鴛鴦戲水的肚兜。
式樣很挑逗。氛圍還很色情。
她僵着身子,死拽着紅綢被角,機械地轉動脖子環顧四周。芙蓉帳,綾羅綺緞,有大紅的衣裙攤撒了滿床,動一動腿,下身還粘粘膩膩地不適……
不對不對……肯定哪裏不對……再想想……
驟地,她驚到了,尤記得,她吃雞蛋噎住了!可是,照常理說她現在應該是在醫院啊,可是……可是……紅得跟辦喜事似的醫院,這輩子還真沒見到過。
瞪大眼再看周圍,不對不對,真的不對,這裏完全不像她那個年代的設施,難道……難道……
拿右手捶着額角,越捶越覺得神奇。突然聽見帳簾外有冷淡漠然的聲音傳了過來。“既然醒了,跟你告個別。”
隨後,那帳子被人打外面掀開了一角。一股熏衣淡香和着冷風迎面撲過來,她頓時裹緊了被子哆嗦了一下。
這個跟她少兒不宜的對象,是個相貌俊逸的年輕男人,在灰濛濛的光線下,五官像是神斧刻出來的一樣。尤其是那一對眼睛,雖然清冷中帶着嫌棄,卻反顯得更加清澈靈動。
她看得呆了。
男人堅毅的唇一動,凜冽的聲音裏帶着嘲弄:“已經給了你該得到的,滿意了嗎。”頓了頓,又說:“我即刻就回商號。”
珍珠還沒回過神來,那男人便悻悻地甩了賬子,轉身,快速地從一側桌子上拿了一個東西,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匆忙的像是躲避不及的甩門而去。
隨後,是噔噔噔的下樓聲,再然後,是有男有女的叫喊聲,以及男人大踏步走出門的聲音。
白珍珠繼續發獃……
未她回過神來,又是一陣兒噔噔噔的腳步聲,有人來了,隨之,吱呀門開,進來一位裝束奇怪的中年婦人。
珍珠幾乎是下意識的鑽進了被窩。
“珍珠啊……我的乖媳婦兒……”中年婦人哭喪着臉走過來,滿眼的憐惜和歉意,“你別生越澤的氣,他就是怪脾氣,你放心,過幾天我就讓你阿爸把他叫回來。”
珍珠揉揉眼睛,“越澤?”就是剛才那俊美男人?
中年婦人一邊收拾着床上床下亂糟糟的衣物,一邊絮絮叨叨地說:“唉,你昨兒個才進咱家門,要說吧,越澤得在家陪你一個月才走,可是……珍珠啊,這事,你就當藏着掩着,千萬別給外人說,尤其是你娘家。一會兒,我就讓傲雪去把翔宇從牧場換回來,你別難過,咱家翔宇會好好照顧你的……”
珍珠聽得雲裏霧裏,“……娘……”叫娘沒錯吧,不是說是她的乖媳婦嗎?
“哎,你說……”中年婦人抹了抹眼角,湊上來。
“那個……我問你點事。”
“好……”
幾番旁敲側擊之後,白珍珠算是確定了。第一,她穿越了,這個地方確實是處於一個不明時空,且生活習性似乎與古代並不同,又說不好是哪裏不對。看來,她確實是被噎死了。第二,她沒有穿成皇后,妃子或者公主,更沒有穿成夫人,小姐或者庶女。她穿成了人家剛剛娶進家門的民婦,且,還是一穿來,新郎就跑路。你說她這霉運……真是層出不窮。
新郎越澤一直在商號里做掌柜,他們家的男人是很有名氣的馬幫商人,專門運輸左右兩地的貨物。他有三個弟弟,老二叫翔宇,負責管理家裏的牧場。老三叫靖影,聽說是個閑人兒。老四傲雪才十四歲,還在讀書。他們還有個小妹妹,十一歲,叫蓮兒。
她的娘家是普通的村民,上頭有兩個哥哥,父親以前跟着現在的公公做過工,不知怎麼說的,反正在她十三歲時兩家就辦了婚禮,不過一直住在娘家,只在她昨天剛滿十八歲時,才送到夫家來。
這番了解以後,珍珠就長嘆了口氣,唉,一穿來就跟人那啥了,真倒霉啊,不過好在現在新郎走了,她正好對陌生人無感,少點壓力,雖然他長得樣子不賴,不過那個表情真叫人不爽。
穿戴整齊后,她坐在梳妝枱前,托着腮陷入深思。雖然這個婆婆好像說的很仔細,但她知道她有所保留,比如說,為啥越澤一副討厭她的樣子,為啥剛過了一夜就急迫的走掉,還說著氣人的話?如果是不被喜歡的妻子,她在這個家又有什麼意思?
憂鬱的抬着眼皮,鏡子裏的小臉,眼睛紅紅的,好像是哭過……哦,一定是被那個不喜歡她的傢伙粗魯的行為弄哭的,呃……好吧,繼續。她的皮膚很白凈,蛾眉鳳眼,臉形尖尖,是個小美人胚子,一笑,很是爽朗的樣子,突然間,對這個身體充滿了好感。至少,比她以前那長着倒八字眉的臉讓人舒服多了。
算了,先慢慢走着,摸清了一切后,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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