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順其自然

竹下揮劍月光寒，對月猶思伊人妝。

雲飛羽跟着明剢在竹林里又練了一整天的劍法，雖然還是有一點兒笨拙，可是已經明顯有了一些長進，他回到霞光閣，靜靜地坐在榻上，屋子裏的燭光一閃一閃的的縈繞着空白的記憶，他背倚着窗檯看着夜空中皎潔的月光，左手托腮，右手不禁再一次將胸口懸挂着的璧玉拿了出來，愁思道：“我到底是誰？這塊璧玉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咚咚……”兩聲清脆的敲門聲傳到耳邊。

雲飛羽一個激靈從榻上跳下來，走到門前推開門，詢問道：“是誰？”

當他推開門的時候卻看到眼前空無一人，眼前除了能看得到的竹林，再沒有別的，難道是幻覺？

他正欲轉身向回走。

突然一個嬌小的的身影從地上站起來，接着是一聲天真無邪般的笑聲，隨後有一隻靈巧的小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范蠡師哥，是我，婉霜。”百里婉霜俏皮的說道。

雲飛羽回頭疑道：“婉霜，原來是你，今天怎麼想起來捉弄我來了？”

百里婉霜嘻嘻一笑，便不再言語，只是用手比了一下她跟雲飛羽的身高，發現她才剛剛及雲飛羽的肩膀那麼高，不禁稱讚道：“范蠡師哥你長的好高，比明剢師哥還有熾炎師哥都要高。”

雲飛羽只是淡淡的一笑道：“這個可能是天生的吧。”

“是天生的？”百里婉霜接着道：“范蠡師哥，可不可以把你的頭稍稍地低一下。”

“做什麼？”雖然嘴上是這麼問，雲飛羽還是不分緣由的將身子向下一彎，這樣頭自然就低了。

只見百里婉霜微微的一踮腳尖，用手在雲飛羽的頭髮上抓了一下，“你的頭上有片葉子。”

說著她將葉子拿在手裏來證實剛剛自己說的話並沒有假。

“婉霜，你來找我幹嘛？”雲飛羽問道。

“讓我進去再說吧。”說著百里婉霜逕自走了進去。

走進霞光閣，百里婉霜依舊看到雲飛羽緊皺眉心，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便道：“范蠡師哥，你怎麼了？好像不是很開心。”

雲飛羽抿了抿嘴角，強笑道：“沒有啊，我很開心的。”

百里婉霜瞅着雲飛羽的雙眸，發現在他的眼睛裏像是有一種別人讀不懂的愁思，於是巧言道：“范蠡師哥，你不用騙我了，我都看出來了，你並不是很開心，記得以前爹爹也總是像你這樣緊皺着眉心，那個時候娘親就告訴我爹爹是有不開心的事，要讓我學着懂事一點兒，不要讓他老人家為我操心。”

雲飛羽沒有接話，只是淺淺的一笑，可正是這一笑更將他的心底里的愁思暴露無遺，因為那笑容一點兒都不由衷讓人看起來很假很假。

百里婉霜見雲飛羽不肯回答，便拉着雲飛羽的手緊盯着他的雙眼，接着問道：“所以你是不是也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說出來，我或許能夠幫上什麼忙呢。”

雲飛羽淺淺一笑，淡淡道：“婉霜，謝謝你，其實我並沒有不開心，只是我很想記起以前的事情，可惜我再怎麼拚命去想，腦海里也只能是一片空白，我還是什麼也都想不起來。”

“過去的記憶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真的非要想起來不可嗎？”百里婉霜不解的問道。

“嗯。”雲飛羽點點頭答道。

百里婉霜也不禁嘆了一口氣，說道：“要是你沒有從天而降救了我，或者你就不會失憶了，是你的記憶換回了我的一條命。”

聽百里婉霜這麼說，雲飛羽的心裏很過意不去，他知道婉霜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沒想到他的一句話，居然讓婉霜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他忙轉移話題道：“婉霜，你還沒有說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呢。”

“我是來教你認字的啊。”百里婉霜走進去，握起桌子上的竹簡走到雲飛羽的跟前，柔聲道：“范蠡師哥，以後白天就讓明剢師哥來教你練劍，晚上就讓婉霜來教你認字。你說好嗎？”

“好啊！”雲飛羽痛快地答道。

百里婉霜手裏握着竹簡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說道：“范蠡師哥，其實我的心裏是這麼想的，雖然你是失憶了，可是你還好好地活着不是嗎？爹爹教過我，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或許當有一天你學有所成之後就可以把一切給記起來了呢。”

“婉霜，你說的對，我聽你的！”雲飛羽認真道：“來，我的老師，教我認字吧。”

百里婉霜微微的一笑道：“不敢當的。”

百里婉霜攤開竹簡，每教寫一個字，雲飛羽都會照着在竹簡上寫一遍，雖然當時的楚國流行的文字是小篆，可是在百里婉霜的悉心教導之下，雲飛羽也可以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將每一個字給寫出來，最最熟練的四個字就是范蠡還有婉霜。

因為聽到了百里婉霜所說的那句‘既來之，則安之。’雲飛羽的心情也變得舒暢多了，不再終日愁眉緊皺，而是笑逐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