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酒肆

和?心胸再寬廣，可被一個小人當面出言不遜侮辱，而且又是當著一班同窗的面，和?心中實在難以釋懷。神座.shenzuo.org)那些同窗，又有幾個好的了？恐怕都在肚子裏恥笑自己吧。

嘆了一口氣，和?漫無目的地沿着大街走着，看見一處酒肆，便走了進去。

“小二，來一斤燒酒，再配幾個下酒菜。”和?沉聲說道。

“好嘞！客官您稍作，馬上就來！”小二奮力用一塊黑乎乎的抹布擦了擦桌子，就吆喝着去廚房了。

和?略微皺了皺眉頭，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來過這種小酒肆了。不過好在清凈，沒人打擾自己。

酒菜很快就上齊了，和?便一個人自斟自飲起來。他酒量很好，饒是不知不覺喝了半斤，腦子裏還是清楚的很，方才被羞辱的一幕幕又浮現在腦海里。看來，果真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哪。

酒肆的生意不是很好。大中午的，卻只坐了寥寥數桌客人。神座.shenzuo.org)除了和?，有一桌坐在靠牆角位置的是一家三口，雖然衣服上不起眼的地方有些補丁，但洗的乾乾淨淨，三人很是和樂的樣子。而離和?稍近的那一桌，則坐着幾個鏢師打扮的大漢，正在喝酒吃肉，好不痛快的樣子。

一斤燒酒下肚，饒是和?也有些招架不住，感覺腦子裏有些混沌，情緒更是低落了起來。正準備結賬，忽然門口傳來一陣二胡聲。和?抬頭一看，看着像是祖孫模樣的一老一少走了進來。那老人是個瞎子，正拉着手裏破舊的二胡，而那女孩看上去也是十三、四歲的模樣，容貌很是清秀，正扶着老人往店裏走。

小二與那姑娘打了個招呼，看樣子也是熟人了。

他倆一看就是來賣唱的。那姑娘先攙着老人走到和?這桌，對他輕聲耳語了幾句。老頭兒的聲音有些哀求：“這位大爺，您行行好，點個曲子聽唄？老頭兒我拉二胡拉了幾十年啦，我這孫女也有一副好嗓子。您……聽一首？不貴，五文錢一首！”

和?實在沒什麼心情聽勞什子曲子。不過隱約聽到后桌的大漢們不懷好意的嬉笑聲，又看了一眼長的極標緻的小姑娘，嘆口氣說道：“不用唱曲兒了，來，給你賞錢，老丈，早些回家歇着去吧！”說完，便掏出了一兩銀子放在那老頭兒的手裏。

那老頭兒一驚，連忙要把銀子還給和?，大聲說：“不可不可！多謝這位大爺的好意！可我跟我這苦命的孫女兒不是乞丐，無功不受祿，這銀子您還是收回去吧，老朽謝謝您了！”說完，便要走。

和?也是一愣，這老頭兒聽他說話倒也是讀過書的，還頗有幾分骨氣，也不知怎地落魄到了這步田地。老頭兒要走，那小姑娘也沒辦法，瞥了一眼那銀子，只好扶着老頭兒準備去下一桌。

和?一把拉住老頭兒，低聲道：“這位老丈，您就算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您的孫女兒想想吧？年輕姑娘出來拋頭露面終是不好，雖說這裏是天子腳下，可當官的也不能面面俱到，萬一碰到些歹人……原本，你們唱一曲也無妨，可這裏着實不方便。您還是拿着銀子快走吧！若是有緣，以後終會再見，到時候，我再好好聽您爺兒倆唱幾首！”

這老頭兒不是個蠢人，見和?壓低嗓音，又說了這番話，也明白一定是酒肆里有些潑皮無賴。可若是就這麼回去，他們今兒個又要餓肚子了。自己一把老骨頭了，吃不吃的都無所謂，可憐自己的孫女才十三歲，飢一頓飽一頓的，這樣下去可不行。只是一瞬間，他腦子裏便轉過了這許多想法，便也不再推辭，接過銀子笑道：“那多謝這位大爺的好意了！下次若是有緣再見，老朽一定好生給您拉兩首得意的曲子！長生，謝謝這位爺，咱們這便走了。”

那姑娘眼神中有忍不住的雀躍，滿心歡喜地向和?道了謝，便扶着老者準備向門外走去了。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鏢師大聲喝道：“我說，怎麼就這麼走了？那哪兒行啊，還沒到我們桌子來唱過哪！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哥兒幾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