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2:糾纏
時間過去半個月後,張夢的父母婉拒了金廣林送來的所謂的慰問金和撫恤品。
他們知道,如果自己接受了女兒在死前還在詛咒的金廣林的錢物,那肯定對不起女兒的在天之靈。
金廣林嘆息着,帶着員工無奈的離開了,他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一閉上眼睛睡覺,滿腦子都是萘胺張夢撞死在徐輝墳前的一幕!
而且那一幕一天比一天清晰,張夢滿臉淚水猙獰可怖的表情一天比一天放大,折磨得金廣林原本260多斤的體重,10天銳減到230多斤了!
最後才決定帶着錢物和員工,來張夢家裏慰問一下,雖然在來之前就已經預計到二老不會接受錢物,但是他為了晚上能睡個安穩覺,還是硬着頭皮來了。
晚上下班,雖然公司的員工已經基本都走光了,但是金廣林還是不願意離開公司,他實在是不太願意回到那個最近讓他心神不寧的小別墅。
可是公司所在的大樓,是縱膈辦公樓,一幢樓里有十幾家公司,倒了晚上九點,人家保安部門就會逐層巡查,發現還有在工作的人,就會提醒!
金廣林嘆了口氣,起身關好門站在電梯門口等着。
“叮鈴”一聲,電梯門洞開,裏面站着一個格子高挑、濃妝艷抹的女人,姿色絕對是這幢樓里最好的!
金廣林朝對方笑了笑,站在一邊,心道:怎麼沒見過呢?這樓里哪個公司的啊?真是浪費了,要是在我公司多好!
金廣林正胡思亂想着,電梯突然一陣抖動,女人輕聲嬌吟,一個不穩撲在金廣林的臂彎里。
一下金玉滿懷、旖旎無限,金廣林登時眼珠子等的溜圓,不住地在對方高地上進行延伸掃蕩。
女人紅着臉急忙起身,低着頭站在了一邊。
金廣林斜睨瞥了一眼,心道:有門兒!笑呵呵地側臉問道:“美女是樓里哪家公司的啊?”
女人一聽,臉色更是紅潤了,側身往旁邊挪了挪。
這一下金廣林心裏更有底了,微微側布靠過去,獎女人擠在角落裏,探着滿是肥肉的大臉淫笑着湊過去說道:“美女!介意儀器出去吃個飯嗎?”
見對方沒有回應,而是側身雙臂往一起靠了靠,金廣林一眼望見了一片雪白,雙眼立時圓睜!
緊接着金廣林抬眼一瞥,見女人沒有什麼太大拒絕的意思,他抬手將女人摟過來,伸手就奔着高地抓了過去,還一臉痴笑地說道:“小寶貝兒!一會兒跟我回家吧!”
突然間!電梯裏的燈光一閃,一下滅了!
金廣林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轉瞬九十滿眼的血紅色。
他晃了晃頭定神一看,眼前這個哪裏是什麼美女了!赫然就是張夢啊!滿頭的鮮血,依然穿着死前的婚紗,婚紗上迸濺到的血跡清晰可辨!
可是整個電梯間裏依然是血紅一片!金廣林下得划算退一軟,癱坐在角落裏。
看着滿臉是血的張夢慢慢俯身過來,嘶啞着聲音冷冷說道:“金廣林!你害怕了嗎?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慢慢享受吧!”
話音一落,電梯裏又恢復了過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隨着電梯清脆的聲音,站在外面正用吃驚的延伸看着裏面金廣林的兩個保安,金廣林“哇啦”一聲大叫着連滾帶爬出了電梯,跌跌撞撞朝大門跑去,一邊跑嘴裏還一邊大叫:“有鬼啊!有鬼啊!”
兩個保安互相看了看笑着搖了搖頭,進去電梯準備去樓上巡樓了。
金廣林坐在車裏不停地大口大口喘息着,臉上夜分不清是汗水、淚水了,襯衣已經徹底濕透了,半禿頂的頭上那一捧鳥窩式的髮型,也徹底亂套了!
慢慢恢復過來的金廣林,哆哆嗦嗦點了根煙,用力吸了一口,慢慢放下車窗,晚風吹過,被汗水濕透的襯衣貼在身上,他忍不住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
他回憶着剛剛的事情,覺得似乎是自己的幻覺,有好像是自己太累了,迷迷糊糊的夢境,他咧嘴慘淡地一笑。
回到家裏,他覺得安心了不少,脫了衣服準備隨便吃點什麼洗洗澡就趕緊睡覺,明天市裡還要舉辦一個什麼慈善拍賣,他要代表公司去參加。
他打開電視機,甩着膀子走進開放式廚房,從冰箱裏拿出微波爐食品準備加熱。
他剛剛把微波爐調節好時間,隱約聽見身後傳來“撲通”的一聲,好像是什麼重物掉在了地板上!
轉過身在大廳里環顧了一圈兒,什麼也沒有,除了電視裏正在播放着的綜藝節目,沒有其他。
金廣林皺着眉頭搖了搖頭,抬手在自己滾瓜溜圓的肚皮上拍了拍,案首闊步走到沙發跟前,剛要俯身坐進去,頭頂的地板發出一陣陣什麼東西被拖動的怪聲音!
就像是皮膚在地板上摩擦,憂鬱皮膚乾澀發出的那種“吱吱”的聲音!
金廣林起身奔着樓梯跑過去,幾步就來到了二樓,開開燈走到一間房門口,推門就進去了!
可是進了門,金廣林就徹底驚呆了!
眼前赫然是張夢正趴在地板上,滿是鮮血的腦袋無力地耷拉在肩膀一側,掛滿血跡的臉上,一對來回不停來回翻轉轉的眼珠子,正一邊上下翻轉,一邊瞪視着金廣林,沾滿鮮血的雙手正撐着地板努力想讓自己起身!
金廣林張着嘴巴,臉色慘白慘白,眼角的肉不停地在一下一下的抽搐着,他腦海里忽然想起那天的情形,張夢在臨死前說過,做鬼也不會放過自己!
一想到這裏,金廣林“媽呀!鬼呀!”大叫着轉身就朝樓下飛奔!
他也顧不得喘衣服、換鞋,塔拉着拖鞋、赤着上身開門就跑到了外面!
跑到別墅大門外的馬路上,他渾身顫抖着,雙眼滿是倥傯地緊緊盯着大門,死活也不敢回去了。
身子一軟,癱坐在馬路邊上,整個人看上去幾乎已經瀕臨崩潰了。
這時候正好他的鄰居,一位50多歲的男人從外面回家,下車一見金廣林喘着粗氣、雙眼無神地祖宗愛自己家門口,就上前問道:“老金啊!你這是唱哪齣兒啊!?”
金廣林換換側過頭,看着他的鄰居,件件清醒過來,抬手搖了搖,示意自己沒事。
鄰居搖頭苦笑着說道“現在的人怎麼一個個都跟神經病一樣啊!估計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金廣林側頭望了望自己的大門,踉蹌着起身,用力晃了晃腦袋,伸手扶在欄杆上穩住身體,他的眼睛漸漸泛起紅色,金廣林憤怒了!
他一步一步走向車庫,從裏面拖着一根將近兩米長的鋼管,低頭抬眼、雙眼赤紅地朝着倍數走去。
“咣當”一腳踹開門,站在門口的金廣林死死盯着通往二樓的樓梯,呼吸慢慢放緩,右手緩慢地將鋼管拽過來,突然舉起鋼管朝着二樓飛奔過去!
雖然腳上穿着拖鞋,雖然體重在200多斤,但是這個時候的金廣林的速度絕對不亞於某個國內曾經創造過百米跨欄世界記錄的劉姓飛人!
來到二樓,金廣林猶如一頭受傷了的暴戾的獅子,一頭鑽進那間開着門的房間,可是裏面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他四下環顧,50多平米的房間裏哪裏還有張猛的影子啊!只有他沉重的喘息聲。
金廣林開始二樓的四個房間來回翻找,嘴裏不停地念叨着:張夢你個小騷貨給我出來!你不是做鬼也不放過我嗎!來啊!來啊!
二樓什麼也沒找到,他轉身來到樓下,直到自己精疲力盡、癱倒在客廳的地板上,渾身無力的金廣林眯縫着雙眼,渾身大汗淋漓,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上,現在的他幾乎徹底地透支了!
過了大約十多分鐘,他幾次爬起來又跌倒,再爬起來,走到門口關好門,搖搖晃晃躺倒在沙發里,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金廣林覺得自己很冷,身體在不停地瑟瑟發抖,他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看着前面一閃一閃滿眼亮晶晶的光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他牙齒上下碰撞發出的聲音,讓他一下清醒不少,他慢慢側過頭來回看了看,腦中的睡意瞬間消失不見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別墅的房頂!
一個翻身坐起來,初秋的冷風嗖嗖吹過,他更加清醒了,貓着腰他不敢怎麼動,因為他猛然想起,自己家別墅的房頂是尖脊的,而且他現在光着雙腳踩在上面的,不是什麼瓦片,而是近幾年流行起來的彩鋼做成的房頂!
他雙手來回搖晃着,努力使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然後慢慢向上挪動,雙腳也不敢松力,幾分鐘后他坐在了別墅房頂的最高處,雙手死死抓着突起的房脊不敢放手,身體在冷風中抖動嘚越來越厲害!
他抬頭看了看四周,根本連個人影也沒有;又仰頭看了看天空,黑漆漆的天空根本沒有一點要天亮的跡象!
金廣林感知着自己身體裏的熱量慢慢消退,牙齒碰撞的頻率和力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大,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仰着脖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救命啊!救命啊!來人救命啊!”
披着毛毯坐在警車跟前不停發抖地金廣林,不時用眼睛偷瞄周圍鄰居看過來的異樣的眼光,他發現,就連剛剛救他下來的派出所的民警,看他的眼神里也帶着幾分戲謔和同情。
天色已經微微放亮了,周圍的鄰居都各自回家了,一個民警走到他身邊說道:“以後別三更半夜沒事爬那麼高!幸虧你還知道喊救命,要是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估計你現在就是一灘、、、”民警可能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過火了,嘆息了一聲搖着頭走開了!
金廣林起身哆嗦着、搖頭晃腦地朝着大門緩緩走去,此時他的身體發抖,一半是因為真的很冷,另一半是他心裏真的很害怕,因為恐懼而不由自主地在顫抖。
民警們開車離開了,金廣林知道,即使自己剛剛在被救下來的時候說實話,恐怕不但會被民警帶走,還很有可能被送進精神病院!
所以他只好說自己一時覺得社會不公、心理失衡,才起了輕生的念頭爬到了房頂,可是後來覺得生命寶貴、人生難得,就大喊救命了!
站在門口還在不住地顫抖的他,愣愣地盯着裏面,嘴裏緩緩顫抖着、斷斷續續地說道:“張、、、張夢!現在開、、、開始,讓我、、、我消停、、、一、、、一下吧!晚上、、、上你再、、、再繼續!”
他說完,房子裏開放式廚房的微波爐突然“叮”地一聲,他慢慢走近屋子,來到微波爐前面,顫抖着雙手打開微波爐的小門,裏面一張蓋着錫箔紙的披薩餅正冒着熱氣,上面還放着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金廣林甩開毛毯,拿起咖啡也不管燙嘴不燙嘴,張口就喝,吐了吐舌頭放下咖啡,伸手拽出披薩餅,扯下一小塊就往嘴裏塞。
終於狼吞虎咽吃喝完事,靠着桌子垂頭喪氣的金廣林,猛然聽見電視機突然打開了!
他緩緩側過頭,瞥了一眼,眯縫的雙眼陡地瞪了起來!
電視裏面赫然是張夢那張滿是鮮血的臉孔,嘴角正掛着邪惡地笑容,眼珠子上下來回翻轉地看着他!
金廣林雙手撐地不停地、雙腳用力蹬踏地板,身體一直退到櫥櫃下面退無可退了才停下,電視裏的張夢張嘴說道:“金廣林!現在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了吧!只是剛剛開始,後面還有更精彩的!”
說完,電視切換到李詠籃球大的腦袋上,那張鞋拔子臉褶子比披薩餅還難看地笑着說著什麼。
金廣林突然猛吸一口氣!剛剛的他由於太驚異,竟然短暫地忘記了呼吸,一陣紅一陣白的臉上,肥肉在上下劇烈的顫抖着,他腦子裏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不行!必須想辦法!
可是自己有什麼辦法?難道去掘墳鞭屍?難道貼符降妖?
符?金廣林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裏閃過一絲異芒,身體一下停止了顫抖,嘴角浮現出一個比剛剛點事裏張夢那個笑容還要邪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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