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王府家事
“小八現在怎麼如此心軟了?”待所有的人都出去之後,胤禛從背後環住胤禩,下巴抵在胤禩肩頭,悶悶地道。
“你不是說簫劍要來了嗎?若是把小燕子關入刑部,怎麼引蛇出洞?”胤禩斜睇了眼胤禛,沒好氣地拍掉在身上游移的大手。
“還是小八想得周到。”胤禛的手堅持不懈地又放上去,輕輕撫摸着胤禩的小腹。
“不過,你那小妾和兒子還真能折騰,連假刺客都能想得出來!”胤禩感嘆,真的是小瞧他們的小心思了。
“哼!沒有一個着調的,本來以為鈕鈷祿氏還是個好的,沒想的這麼想着折騰,他們既然認出了你,不如把我的身份也攤開,讓他們消停消停。”胤禛可不想胤禩受委屈,現在後宮畢竟是鈕鈷祿氏最大,連他這個皇上名義上也不能違背什麼。
“呵,若是他們知道了你的身份會怎樣?肯定會乖乖的,但是,爺可不想借你的手收拾爺要收拾的人,你少給爺插手!”雖然他們各自知道身份,但還是不想讓他們知道胤禛的身份,說他嫉妒也好,說他不想尷尬也罷,總之,不想讓鈕鈷祿氏知道胤禛的身份,那人可是這人名義上的皇后,雖然不是這人封的,但還是覺得彆扭,雖然現在最最名義上的夫妻是他們兩個。
“好,小八說不說就不說。”胤禛寵溺地颳了刮胤禩的小鼻子。
碩親王府,富察浩禎被人抬回家時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渾身是血,還趴着鬼哭狼嚎地叫喊。
“這,真是怎麼回事?不是去選額駙的嗎?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打了我的兒!”雪如看到富察浩禎一身狼狽的樣子,就是一陣心疼,畢竟是養了二十年的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二十年的養育也不是完全沒有情感的。
“吆~福晉這話可是要當心了,小心禍從口出!”除了抬富察浩禎的兩個人之外,後面還跟着個太監,是胤禛讓傳口諭的,這可是胤禛身邊的傳旨太監高玉,平常可是沒有人敢得罪的,沒想到進了府門就聽到福晉這麼一句話。
“原來是高公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請公公不吝賜教。”碩親王富察岳禮也算是個懂事的,知道能打富察浩禎的不多,所以福晉的話若是被這些人有意傳了出去,估計就是大不敬之罪,所以岳禮賠笑過去,塞給高玉一沓銀票,足有四五百兩,現在可不是吝嗇的時候。
“碩親王,以後好好管管令郎,若是還任他這般胡作非為,恐怕整個碩王府都要受其連累。”高玉同情地看了看岳禮,掃了眼雪如,雖然沒說什麼,也足以讓岳禮心驚,最後高玉嘆了口氣,“令郎欲釋放刺客福爾康,皇上震怒,下令打了板子,你們好自為之。”
“我兒怎麼會私放刺客,再說了,爾康怎麼會是刺客呢?一定是你們看我兒表現優秀,故意誣陷。”雪如聽完高玉的話就一副潑婦的樣子吼過去。
“福晉說笑了!”高玉聽到雪如的話,雖然表面還是笑着,眼底卻冷了下來,沒想到碩王府竟然有這般不懂規矩的福晉。
“夠了,還不快帶浩禎回房,你個婦道人家在這裏胡說些什麼!”岳禮厲聲呵斥,使眼色讓下人把雪如帶進屋。
“公公見笑了,是本王管教不嚴,還請公公見諒。”岳禮又笑着迎上去,順手又塞了幾張銀票。
“哼!碩親王也好自為之。皇上讓咱家帶話,富察浩祥是可造之材,皇上很是賞識,碩親王可要好好培養啊。”說完,高玉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留下一臉苦悶的岳禮,嘆了口氣,向屋內走去。
“王爺,你看把浩禎打的。”雪如見岳禮進去,就開始哭訴,眼淚迅速往下掉,一臉心疼地看着下人小心翼翼地除去浩禎沾滿鮮血的褲子,“皇上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浩禎,爾康怎麼會是太監,肯定是有人挑唆皇上,看到浩禎表現的太好,怕咱們浩禎搶了他們的額駙位子,皇上聽信讒言,才打浩禎的,我可憐的兒啊!”
“夠了,皇上聖明,怎麼會這般不分青紅皂白,此等不敬之語以後萬不能再說!”岳禮再次呵斥,雪如怎麼一碰上浩禎的事就這般失了理智呢。
“浩禎,浩禎——”人還沒進來,哭聲已經傳到屋裏,白吟霜一路哭哭啼啼地走過來,走路跌跌撞撞,倒是真的擔心,“浩禎,你怎麼被打成這個樣子了?浩禎,你好可憐啊,若是我能替你疼就好了,浩禎,你說說話啊。”白吟霜哭着,就趴在浩禎身上,身邊的下人趕緊散開,給白吟霜留下地方,白吟霜的手好巧不巧的壓到了浩禎的傷口。
“嘶——”浩禎疼出聲。
“浩禎,你有沒有怎麼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浩禎,對不起。”白吟霜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吟霜,沒事了,浩禎沒事,你也不要哭了,你在哭,額娘的心都要碎了。”雪如抹抹眼淚,把白吟霜扶起來,還替白吟霜擦了擦眼淚。
“額娘,浩禎不會有事的對不對?”白吟霜抓住雪如,含淚問道。
雪如努力地點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我的浩禎不會有事的,吟霜聽話,不哭了,啊。”
“王爺,一定是多隆和浩祥,你看,浩禎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浩祥還沒回來,肯定是在外面閑逛去了。”雪如勸好白吟霜,轉頭咬牙切齒地道,眼裏全是恨意。
本來岳禮不信浩祥會陷害浩禎,只是高玉臨走時的那句話倒是提醒了他,浩祥得到了皇上的賞識,但是浩祥並沒有什麼本事,再加上好像現在還沒有回來,岳禮不免多想。
其實浩祥並不知道浩禎被打,抓住了刺客之後,就和多隆離開皇宮,過二人世界去了。
等浩祥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岳禮黑着張臉,和一臉挑釁的雪如,浩祥也算是見慣了這樣的陣勢,稍微一愣就恢復了紈絝狀態。
“浩祥,給本王跪下!”岳禮厲聲道。
浩祥規規矩矩地跪下,又規規矩矩地磕了個頭:“兒臣給阿瑪、額娘請安。”
“王爺,你看看,他做賊心虛,這麼快就認錯,我就說浩禎那麼聽話,怎麼會被打,肯定是他和多隆攛掇的。”雪如一臉鄙視。
“什麼?大哥被打了?”浩祥震驚,但隨即一想,也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裝什麼假惺惺,你心裏不知道怎麼高興呢。”雪如嗤笑。
好像索性轉過頭去不理雪如。
“你這是什麼態度!”岳禮看着浩祥扭頭不理雪如的樣子,就像是不服管束,懷疑更深了一分,“真的是你在背後搗鬼?”
“阿瑪!當今聖上其實那麼容易被攛掇的人,事實擺在眼前,尤其是我和多隆能動手的,阿瑪也太高看兒臣了!”浩祥對他這個阿瑪很是失望,縱然是庶出,也沒見過這麼偏袒的,他一個庶出的還沒有嫡出的身邊的下人在家中有地位!
“放肆,若不是你在背後搗亂,皇上有豈會輕信謠言,打了浩禎板子!”如雪怕案而起,大聲呵責。
浩祥低下頭,不想再辯解什麼。
“王爺,你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雪如放柔了語氣,對岳禮說道。
好像閉了閉眼,心中一陣煩悶。
“好了,浩祥,你先下去。”岳禮本也不想怎麼懲罰浩祥,再加上高玉帶來的暗示,更加不能懲罰浩祥了。
“王爺,肯定是翩翩那賤人在後面指使,你看她生出的好兒子。”雪如氣的指着已經離開的浩祥的背影。
“夠了,你也給本王安分點。今天那個白衣女子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白吟霜?她也是個可憐的人,現如今我看他和浩祥情投意合,而且一看到吟霜,我就有種熟悉感,總覺得親切,所以就把她接進府,總不能讓孩子老在外面不是。對了,王爺還記不記得當年浩禎捉白狐放白狐的事,都傳是那白狐來報恩的呢。”雪如一提起白吟霜眼神就變得溫柔起來,當然該隱瞞的事情是一句都不能說的。
“糊塗,若是浩禎尚公主,他還在家裏養了小妾,那可是欺君之罪!”岳禮沉聲道。
“王爺,現在看來浩禎也未必能尚了公主,再說了,誰還沒有三妻四妾,就算要尚公主,也不能不讓咱們浩禎納妾呀,到時候先把吟霜送出去一段時間就是了。”雪如嘀咕道,她可是一定要保護好白吟霜的,即使不讓浩禎尚公主,也要保護好她的吟霜。
“你看着辦,浩禎這個樣子未必能尚公主。”岳禮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在碩王府的一個偏僻的小院裏,浩祥推開破舊的門,看到桌子旁邊做女紅的人,才笑了起來:“額娘,兒子回來了。”
只見那婦人四十幾歲的年紀,臉上已經有了皺紋,但可以看得出來,年輕時定是個美麗溫婉的女子,這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破舊,但是卻很乾凈,這人正是浩祥的親生額娘翩翩。
翩翩聽到門口的動靜,就放下女紅,慈愛地看着浩祥,柔聲道:“浩祥,在人面前千萬不要叫我額娘,免得落人話柄。”
“額娘,兒子知道,這些年來你受委屈了,兒子不能給你爭氣,連額娘都不能在人前叫。”浩祥三兩步走到翩翩面前,蹲□,頭枕着翩翩的腿,一副撒嬌的摸樣。
“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額娘就開心了。這麼大的人了,還撒嬌。”雖然是呵斥的話,卻充滿了溫柔,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浩祥的頭,愛憐地看着如今已經長大成人的浩祥。
“在額娘面前,兒子永遠都是孩子。”浩祥抬起頭,開心地看着翩翩,心中的苦悶一掃而空,“額娘,兒子以後出息了,一定好好孝敬額娘。”
“好,額娘等着我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