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求職

第九十七章 求職

什麼是叫“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張知秋今天算是實實在在地體驗了一回。

大概人在倒霉的時候,確實是做什麼都不那麼順遂的:在印象中從來都是在仁和堂大堂內坐診的張丹楓,偏偏卻就是在張知秋興緻勃勃地趕來的時候不在藥店![bxwx.org]

按說,張知秋要真的只是為了應聘一個藥店夥計職位的話,理當應該是找仁和堂地掌柜才是,不過他如今卻是心懷鬼胎,為了能夠保證接近到張丹楓本人,那就只能是來嘗試做張丹楓的學徒了。

在這個時代的藥店學徒有兩種,一種是由店裏直接指派店員給藥師的,這其實就是一個專職的服務人員。

還有一種,是藥師自己所招收的,性質上屬於半工半讀,日後亦可能有機會轉為正式地入門弟子,那時就是苦盡甘來,成為了一個“准醫師”。

張知秋所圖謀的,其實就是這麼一個服務人員的職位,如果真是要讓他去學那些中醫,他卻也根本就沒有那個興趣的。

由此,心中已有定見的張知秋自然是不會就此罷休的,在陪着笑臉塞出兩枚大錢之後,順利地從仁和堂打雜跑腿地二癩子那裏打聽到了張丹楓家裏的地址。

其實,張知秋也完全是可以不出這兩枚大錢的,以他如今這“准讀書人”的身份,那些藥店的學徒們如何表現不敢保證,但是象二癩子這種跑腿打雜的小夥計,卻是絕對不敢對他有絲毫不敬的。

如果是在素日裏,張知秋自然也是絕對不會如此有病地送上門來被宰的,但如今這不是要想着給自己轉型來應聘藥店的售貨員職位嘛,說不得就要先未雨綢繆地做一些鋪墊。

這麼做的用意,一來是不着痕迹地拉低自己的身份,為此後應聘店員掃平一些他人認知方面地障礙,二來也是提前燒個冷灶,免得日後被店裏的這些小夥計們合夥擠兌。

要知道,這個時代可是不比現代,象忻州這種外來人口流動性不足的小城之內,是極少有外地人來討生活的,即便是有那麼一些人,也是很不容易融入到當地人地圈子裏的。

比如說,就是這間先天上最不排斥外地人的仁和堂,即便是象二癩子這樣最底層跑腿打雜的小夥計,那也是由店裏地一個資深藥師作保方才能夠進來的。

所謂地“作保”,那就是承諾對他人承擔著法律與道德上的連帶責任,一旦這個二癩子犯了什麼事的話,這個“作保”的資深藥師也是要承擔相應地連帶責任的。

換句話說,在這個時代,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企業會聘用你;最不濟的,你也必須要找到一個企業所認可的擔保人才行。

不過,對於這些張知秋可是根本就一無所知;在他想來,以自己一個現代高中生的綜合素質,應聘這麼一個明朝售貨員的職位,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這就是所謂地“無知者無畏”――在有的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不問不知道,問了之後張知秋的那張萬年笑臉說不得也拉下來三秒鐘:仁和堂位處忻州城內最為繁華的東城區,而張丹楓這個首席坐堂醫師,卻是住在一向是文人云集的西城!

坑爹啊!

當張知秋心急火燎地趕到位於西城地張丹楓家時,卻是正好趕到張家吃飯的時辰,為了安撫被打斷飯局而滿腔怒火的張府下人,張知秋足足地摸出了十枚大錢,才讓門房兼花匠的老張頭那張黑臉轉晴。

“這位小哥兒,你說你是要來拜師的?”門房兼花匠地老張頭咧着豁了門牙而收不住風的大嘴,卻是笑的連兩眼也化作一道新鮮出爐的褶子了。

這世道真的是變了――老張頭足足已經是活了有五十多歲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兩手空空地獨自一人跑到別人家裏來拜師的!

在這個時代,拜師學藝是一件極其隆重的大事,一般來說,不僅族裏的長輩要出面,事前還要先請一些德高望重的中間人來做溝通的,哪能這麼地魯莽草率。

不過,老張頭一來是看在那十枚大錢的份上,二來他也知道這個如今在忻州城內聞名遐邇地“鬃發傻子”,是以這時也只是感到好笑而沒有生氣。

所謂地“鬃發”,其實也就是“短髮”的意思,意在譏諷張知秋的頭髮短的像是豬鬃一樣。

原本老張頭是沒有見過張知秋的,但是在他通名報姓之後,又結合這獨一無二的相貌,自然便立刻就對號入座了。

對於張知秋想要找張丹楓拜師學藝之事,老張頭倒是絲毫都不覺得吃驚與意外。

自古以來,文人們便有“不為良相,便為良醫”之說,據說是昔日諸葛亮在彌留之際對後代留下的遺訓,後來則多被用來作為棄文從商的借口。

醫師,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商人――古往今來,你見過有給人服務后、不收服務費的醫生嗎?

“嘿嘿,不是拜師,只是想做先生的學徒,早晚間也好聆聽先生的教誨。”對於老張頭的不實之詞,張知秋義正言辭地予以否認。

自打這人生有了記憶以來,張知秋就一直是在不斷地學習中度過的,如今猛一聽這“拜師”神馬的,當即便是猶如被驢踢了屁股般地搖頭不迭。

老張頭知道眼前地這個傻子如今已是孤身一人,而他那個“准老丈人”老孫頭,如今也是瘋瘋癲癲地神經病一個,還真不能是以平常人來衡量和要求他了!

“小哥兒稍等,小老兒這就給您回稟!”老張頭笑眯眯地向張知秋唱個肥諾,然後大搖大擺地急吼吼趕回後院去吃飯了。

張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宅院卻是頗據規模,家裏的下人也是不少,吃飯也分作三處,老張頭所在的是外院僕人們的專用大夥房,那幫吃貨可是不會因為他年齡大就給他多留點菜食的。

悲催的張知秋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雖然他也一直努力地勸告自己要學習古人“程門立雪”,但終於還是在聽到老張頭那水足飯飽后中氣十足地咳嗽聲時忍不住地砸門了。

作為一個兼職門房,老張頭還是非常地盡職的,之前吃飯時雖然走的匆忙,但他卻是沒有忘記緊閉了大門――其實他就是不閉,一心想要討此間主人歡心的張知秋也是不敢硬闖的。

不過,雖然張知秋已經極大地高估了自己的耐心與毅力,但他卻是顯然還高估了張丹楓家吃飯的效率。

在再次地塞給黑頭黑臉地老張頭兩枚大錢之後,飯後照例已經有些睏乏的老頭子,這才頗為不耐地告訴眼前這個一心想要攀高枝的鄉下小子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

張丹楓正在宴請賓客!

對於身為忻州城內高檔住宅區地老僕人老張頭來說,但凡除了忻州城外的人,那就都是鄉下人!

當然,太原那是省城,大同則是邊關,這卻是要例外另算的;至於說傳說中張知秋的定襄縣城身份――定襄縣城的人難道就不是鄉下人了么……

在聽完眼前這個滿臉樸實、憨厚狀地老傢伙理直氣壯地告知自己他之所以至今還沒有給自己通稟主人的理由之後,一向都是笑臉對人的張知秋也終於地笑不出來了。

你妹!

這就是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在這一刻,於瞬間便閃過了萬千念頭的張知秋,真的是連打人的心都有了,只不過這要打的人卻不是眼前這個老神在在地老傢伙,而是顯然有些腦子進水的自己!

其實張知秋在這時也終於地想明白了,這些古人地思維根本與自己就不在一條線上,在老張頭這種甘為人奴的僕人們眼裏,只有自家地主人才是最大的,其他的任何人,那就都是些浮雲啊……

換句話說,老張頭確實是真心實意地並不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任何地不妥!

“請通稟貴主上,學生張知秋登門求教!”

在問清楚張丹楓地這個所謂客人是他在大同執醫地同門師弟之後,深刻反省了自己錯誤地張知秋,深吸一口長氣,正顏厲色地沖兼職門房地花匠老頭兒猛一抱拳。

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轉眼間氣質大變的張知秋,兼職花匠老張頭一時間有些頭腦發懵了。

在大明,“學生”這個詞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可以使用的,通常也只有是進了學的讀書人才可以以此自稱。

當然,官員們之間在某些場合也是可以用這個詞自稱的。

張知秋這時卻是已然想明白了:所謂地“閻王好見,小鬼難搪”,自己有什麼想法,等見了張丹楓后一切好說;先時自己一味地刻意伏低做小,卻是親手把自己洗白白了送到二癩子、老張頭這等人地嘴裏了!

“嘿嘿,張哥兒請稍侯,小老兒這就去稟請主人!”

兼職花匠在臉色一陣急轉之後,最後也才終於地定格到一副笑面之上,皮笑肉不笑地沖張知秋程序性地一陣點頭哈腰,這才轉身禹禹而去了。

ps:這算是補昨天的,晚上再寫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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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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