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腦子抽了,遇見熟人
2018年9月4日,早8:30分。
西北軍區新兵連訓練場地,一排二班。
九人隊伍中,蔣陶站在左數第三個,整個人成立正姿勢,目視前方,脊背挺直,昂首挺胸。
即便是進入初秋,即便是早上八點多鐘,但在空曠沒有高樓大樹遮擋的訓練場地,太陽光肆意的噴洒在地面上,並且絲毫不憐憫訓練場上的各位新兵,直直的向大家照射過去。
一排二班班長李莉,背對太陽光,面朝她們九人,五官冷漠氣質凌厲,饒是有太陽光打在她身上,也沒有起到一絲柔和她氣質的作用。
李莉目光在九個人身上掃了一圈,那看人的姿態就像是雄鷹尋覓食物一樣,令人畏懼又心驚膽戰。
對於這種眼神,蔣陶早上十多年前就已經免疫,並且司空見慣。
李莉目光隨意落在某一個人身上,但眼神也是冷冰冰,沒有一絲溫度:“軍姿半個小時,副班長跟我去檢查內務。”
“是!”副班長張芸芸聲音嘹亮地應一聲。
張芸芸相對來說還是平易近人一點,在訓練結束會與大家有說有笑,而李莉就不同了,就算是訓練結束,也仍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就像新兵們欠她二五八萬似的,只遠遠看一眼,就讓人望而止步。
也不僅僅是這,主要還是因為在進部隊第二天開始訓練的時候,規定時間為早上六點起床到訓練場地集合跑早操,但李莉在四點的時候,一聲哨響,就將眾人在睡夢中喊了起來,並且要求在她規定的時間內穿好到操場集合才算是及格,一來二去,反反覆復折騰她們班四次!
蔣陶還好,在她規定的時間完成了,主要也是因為,在臨來部隊前,父親簡單的給科普了這方面的注意事項以及常見‘套路’,因而,在有了第一次之後,第二次至第四次,她都坐在床上等着李莉的哨聲響,也因此,她僥倖的完成這個規定,並且沒有被李莉罰。
而超過規定時間的那幾個人,繞着訓練場地的跑道跑六圈,一圈算是五百米,六圈下來也就是三公里!
這懲罰對於剛進部隊而且還是早上空腹狀態的新兵來說,算是挺重的了。
接下來的兩三天,總是會有人受到懲罰,而受到懲罰的原因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要不就是問她問題或者回答問題的時候,沒有喊報告,要不就是在站軍姿的時候,沒有站好,在要不就是在訓練的時候,姿勢或者動作不規範……等等。
受罰方式也是有多種,掌上壓、仰卧起坐、三公里跑圈……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新兵能受得了的。
在部隊中,紀律以及命令尤為重要,蔣陶是知道這一點的。
但,李莉的這個做法,嚴苛的不近人情,以至於蔣陶總覺得她是在針對她們。
若是說,只有她一個人這樣覺得,會有點不正常,但是班上出了副班長之後的八個人,八個人都這樣認為,這就說明李莉的確做的太明顯了。
但為什麼針對,她們自然是不知道。
因而,李莉嚴厲不近人情的形象,就在一排二班的八個新兵心裏面徹底穩固!
蔣陶還算幸運,在之前訓練的那兩天裏,李莉並沒有盯上她,當然也間接的說明,李莉所訓練的項目要求,她完成的還可以。
這番想着,她默默地將腰桿再挺直了一些,目光直視着前方。
李莉去女兵宿舍檢查內務,她沒什麼好擔心的,床鋪已經鋪好,並且被子已經嚴格按照要求疊成了豆腐塊,同時還讓張芸芸看了看,張芸芸說過關了之後,她才徹底鬆口氣。
她旁邊的白思涵,不着痕迹地睨了她一眼,眼底劃過一絲暗光,裏面有着星星點的幸災樂禍的意味。
臉色淡淡,無波無瀾……
看你一會兒還能這麼淡定嗎?!
白思涵在心裏得意的想着,連帶着,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將微微弓下去的腰身,又挺直了。
女賓宿舍距離訓練場並不遠,在蔣陶覺得還沒站一會兒的時候,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突然的,她心底浮現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
副班長張芸芸在跑到自己班前面的時候,改為快步走到蔣陶面前,“蔣陶,出列!”
她心裏咯噔了一下,但面上波瀾不驚,“是!”
待兩人離訓練場有一段距離之後,張芸芸這才開口問道:“我們早上出了宿舍之後,你又回宿舍了嗎?”
“沒有。”蔣陶面色淡淡。
她十分淡然自若,同時對張芸芸為什麼叫她這件事一點都不好奇,但是心底已經猜測出七七八八了。
得到回復之後,張芸芸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就算是她回宿舍了,但是沒有理由會把自己早上疊合格的豆腐塊在給弄亂了啊。
畢竟,沒有一個人會願意受罰。
那這很明顯就是有人故意讓蔣陶吃癟了……
想到這,張芸芸擔憂又同情的看了一眼蔣陶。
她身形削瘦孱弱,看起來頗為弱不禁風,同時她自己好像是出身優良的豪門一般,好像天生下來就是嬌生慣養的,不像是要來軍隊裏面磨鍊吃苦的。
她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蔣陶的時候,她肌膚吹彈可破,白若凝脂,一張臉不知愁苦,但眉眼間的冷淡以及漂浮着的些許的悲傷讓人不容忽視。
在給她發訓練服時,她雙手接過,那一雙手惹人注目。
張芸芸自問自己是沒有文藝細胞的,但是看到那一雙手之後,腦海裏面不由得就浮現了“芊芊玉指,如玉蔥白”這八個字。
那一看就是出生於優越的家庭,自小被父母寵着長大,什麼苦都沒吃過,什麼活兒都不用干,無憂無慮的。
但若是從優越的家庭裏面出來,為什麼要來部隊自討苦吃?
難道是因為從小沒吃過苦,所以來部隊吃苦來了?
即便是這樣,就算來吃苦來了,在蔣陶身上,也沒有看到一點的嬌生慣養,以及公主病的那些毛病。
她覺得,蔣陶天生就是穿漂亮衣服的料,而不是來部隊吃苦穿軍裝來的。
張芸芸心裏疑惑着,又看了一眼訓練了兩天之後,蔣陶那原本白若凝脂的臉蛋,好像不似剛來的時候,那麼白了,尤其,眉眼間的冷淡與疏離比之前更甚!
收回思緒,兩人已經到了宿舍門口,蔣陶沒有一點的遲疑就踏了進去,一進屋,便看到李莉站在自己的床鋪前面,一張本就冷冰冰的臉較之之前更為冷若冰霜了,同時,身上的冷氣肆意的往外釋放着,一點都不收斂。
蔣陶目光移到自己床上。
原本疊的整整齊齊,規規矩矩,四四方方的豆腐塊,現眼下已經是凌亂不堪。
李莉冷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同樣是冷的沒有一點溫度,“教了兩天,這就是你疊的被子?!”
蔣陶:“……”
很明顯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的,不是嗎?
在早上起床的時候,她就已經將被子疊好,並且讓張芸芸看了看過了關之後她才往訓練場去的。
而眼下,豆腐塊成了豆腐渣,一看就知道有人看她不順眼!
張芸芸看了一眼蔣陶淡然不語的模樣,到底是心生不忍,開口喊了一聲:“報告!”
“說!”李莉聲音冷冷。
張芸芸解釋說:“蔣陶的被子我今天早上親眼看見她疊合格的。”
蔣陶目光又落在李莉身上,聲音不高不低:“報告!”
“說!”
“被子疊的不合格,我甘願受罰。”她聲音淡淡,臉上神情淡然自若,好像在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在解釋有什麼用?
說得多了,李莉還會以為你在狡辯!
張芸芸:“……”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李莉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冷聲道:“訓練場三公里!”
“是!”蔣陶應了一聲,轉身剛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步,微微側頭,聲音淡淡:“但,班長,我不傻,你也不笨,這什麼意思,我想你明白。”
話音落地,她脊背挺直地出了女兵宿舍。
李莉臉色更寒。
她說的什麼意思她怎麼可能不明白?!蔣陶她不會傻到將內務整理一塌糊塗然後被罰,所以剛才那一句話,是在點醒她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張芸芸:“報告!”
李莉看她。
“蔣陶的被子今早上的確是我看着疊合格的!”
李莉擰眉,“你也去,訓練場三公里!”
“是!”
身為副班長,她的職責就是應該指導手下的人整好內務,而眼下,蔣陶的內務整理的一塌糊塗,即便是有人陷害,但也不知道陷害者是誰,她這個副班長就應該跟着蔣陶一塊兒受罰!
從女兵宿舍到訓練場地,蔣陶臉色一直是淡淡的,波瀾不驚的,在訓練場跑道上開始跑的時候,即便投來無數的視線,她依舊是臉色淡然。
一排二班隊伍中,白思涵的視線跟隨着蔣陶奔跑的身形移動起來,眼底有着那麼幾分洋洋自得。
而不遠處,訓練場外面的公路上,一輛軍車緩緩經過。
坐在軍車裏面兩個人,一位男司機,一位坐在後面戴着墨鏡,面容嚴肅冷漠的男人。
前面司機通過後視鏡再一次地瞄了一眼坐姿雖慵懶但迷人的男人,最終將目光定在了他軍裝的軍銜上。
兩杠四星!
他想:這位爺腦子一定是抽了,所以才會降低身份,主動要求來當新兵連的連長!
對於前面司機的疑惑與打量,男人察覺到但懶得去理。
剛才那一瞬間,他好像產生了幻覺。
訓練場外圍圍着一排的鐵柵欄,通過鐵柵欄的間隙,他看到了在訓練場上正在接受訓練的新兵,同時也看到了空曠的跑道上,有一個身穿迷彩訓練服的女子正在緩緩跑動。
那雙隱藏在墨鏡下面的幽深眼眸眯了一下,目光一頓,停在了那裏。
“停車。”
這三個字,好像並沒有經過大腦就毫無徵兆地說了出來。
男人嗓音低沉有磁性,就像是大提琴上那一根最動聽的琴弦一般,同時語氣又是長居高位者慣用的不容拒絕。
“是。”司機應一聲,減速停車。
軍車停了下來,男人目光再一次定格在了那抹身影上,視線隨着那跑步的身影慢慢移動着。
------題外話------
先佔坑。
更新時間:四月二十號早上八點。
占坑的這段時間,我先存點稿,然後再把大綱完善一下,爭取不出那麼多BUG。
這篇文是神妻的系列文,主角為商瑞(程雲天),在之前更神妻番外的時候,我說過商瑞會改名字,所以就改成了:程雲天,至於為什麼改名字,在文文正文會揭曉的哦!
另外,商瑞(程雲天)年齡設定為30歲,這一點在神妻中會有所出入,簡單來說,就是商瑞活了幾年,年齡還是原地踏步不動的,而在本文設定中,我還是設定了這個歲數,主要是為了劇情着想,希望大家不要在意這個小細節,愉快看文就好。
而女主蔣陶年齡為23歲,雖然之前談過一個男朋友,但是,男女主都是雙潔雙處的哦!
最後,最重要的:覺得對上你的胃口了,一定要收藏啊!
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