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受傷
程強以為周夏至在生氣,家裏人不讓他管妹妹呢,正想安慰他幾句,哪想到,只見周夏至微微一笑,兩隻手的拳頭一握,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耶!終於解放了。”
“我以為你會生氣,沒想到這麼高興。”程強輕笑。
“既然爹娘都贊成妹妹和夏孜默的婚事,我還操什麼心?我只管好我的酒樓並讀好我的書最好。”周夏至拍了拍程強的肩膀挑了挑眉。
“你還在讀書?”程強好奇地問。
“那可不,我可要立志考到大梁國外交部門,做一名出色的使節。”周夏至不無驕傲道。
“志向不小!我支持你!有什麼需要直接和我說,雖說我的任務只是負責國內邦交,但是萬變不離其中,我們的性質應該沒有多少區別。”程強笑道。
“那可不,我就是佩服你,才和你做朋友的,不然你以為?”周夏至也笑着回答。
“你小子可真有心機,這和我做朋友還有目的的啊!”程強也是敗給了他,嗔怪道。
“呵呵,你現在是掉進了我的陷阱,爬也爬不出來羅。”周夏至說完準備去前廳幹活,一把被程強給拉住了。
“喂,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你不會是要娶媳婦了吧?”周夏至嘴貧地問。
程強一本正經道:“我找到我的親生爹娘了。”
周夏至一聽傻了,他可不知道程強還有這身世,他查看了一下程強的表情不像是很痛苦,何況他剛才說的是好消息,那麼就可以不用顧及什麼其他感受,直接問了,“你小子還有這身世?怎麼沒聽你說過?”
“世界就是這麼奇妙,我也是在給你送信的時候,才遇見我親生爹娘的。”程強笑着道。
“給我送信,遇見你爹娘?”周夏至一下子有點暈,不知道程強話中含義,便再次疑問。
“我的親生爹娘就是在你家當總管的劉總管夫婦。”程強的話剛說完,周夏至的舌頭就打結了。
“什?什麼?你再說一遍?”周夏至簡直不敢相信,世界居然這麼小,劉總管找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就是自己的好朋友。
“是真的!”程強再次確定。
周夏至這下可反應過來了,他樂得合不攏嘴,拉着程強來到了后廚,看着周喬兒在擺盤,“妹妹,向你介紹個人。”
周喬兒抬了一下眼,依然沒有停止手裏的動作,笑道:“我已經認識程大哥了,不用你再介紹。”
“喬兒,你可不知道了吧。你知道程大哥是誰嗎?”周夏至得意道。
“是誰?不就是你的朋友嗎?”周喬兒還是擺弄着她的餐盤迴答。
“他是劉總管的兒子。”周夏至的介紹可謂是一聲驚雷炸響了整個后廚,周喬兒為了尋找劉總管的兒子可是煞費苦心,這突然就得來全不費工夫。
周喬兒有點不適應,她端詳了一下程強,還別說真像!而後她驚喜道:“真的?”
“嗯。我剛從你家回來。”程強點頭道。
“大好事啊!這麼多年了,你一直是劉總管的牽挂,這下可好了。恭喜你們合家團圓,我包點點心給你,表示慶祝。”周喬兒說著,就拿起食盒把好吃又好看的點心裝在食盒裏遞給程強。
程強想推脫來着,但是拗不過周喬兒的一片熱心,便收下了。
“這以後都是自家人了,不用再客氣。”周喬兒看着程強靦腆的樣子,交待着。
“好,都是一家人。”程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道。
周夏至送走了程強,便和周喬兒忙了起來。
一直到深夜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周喬兒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準備回房,一路上她就覺得有點奇怪,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她向四處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異樣。
周夏至的屋子裏已經亮燈,燈光投在窗戶紙的影子顯示周夏至在看書,周喬兒自言自語道:“看來二哥又開始讀書了。”
周夏至不管是多忙,每次忙完后,在睡覺前都會看一個時辰的書,周喬兒為他的刻苦高興。
突然,周喬兒發現自己的腳下有異樣,她接着月亮的光線低頭一看,“哎呀媽呀”嚇了她一跳,好像是血!
周喬兒立刻警覺起來,“好好的,哪來的血?”
這個學似乎是從後院那邊滴過來的,她順着血跡往前走,越走越驚心,這好像是往夏孜默房間去的方向。
可是夏孜默的屋子一片漆黑,沒有一點聲音,周喬兒納悶地走到屋子前,她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還是不見屋裏有動靜。
可是這血跡明明是滴到這屋子邊。
不行!
周喬兒還是不放心,她輕輕敲了敲門,小聲呼喊:“夏孜默,夏孜默!”
裏面依然是一片寂靜,周喬兒輕輕推了推門,門竟然“吱呀”一聲開了。
接着月亮的光線,周喬兒向屋子裏看去,這間屋子的陳設和自己房間裏一樣,所以她很是熟悉,剛踏進門,腳下卻被什麼給絆倒了。
一個黑黑的人影躺在了地上,軟綿綿的嚇了周喬兒一大跳。
“嗯。”隨着一聲呻吟,周喬兒的心都揪了起來,她想着剛剛的血跡,還有躺在地上熟悉的聲音,她連忙爬了起來,推着地上的人,“夏孜默!夏孜默!”
“嗯,疼!”又是一聲呻吟,這次周喬兒聽到了他說得疼,突然,周喬兒發現自己的手上粘糊糊的,似乎是什麼液體。
她舉起手來一看,“血!”
周喬兒立刻驚醒道:“夏孜默,你受傷了?”
“嗯。”微弱的聲音傳來。
屋子裏一片烏漆抹黑,周喬兒連忙憑着記憶,顫抖着雙手從桌子的抽屜中拿出油燈點了起來,她拿着打火石打了幾次都因為手抖錯開沒有點着。
她對自己說:周喬兒啊周喬兒不要慌,一定要冷靜!夏孜默還需要你照顧。
周喬兒大口喘着氣,用力劃開打火石,油燈點亮了。
屋子裏頓時亮了起來,躺在地上的夏孜默因為突如其來的亮光,眉頭皺了一下才緩緩睜開。
周喬兒再次來到夏孜默的身邊,她蹲下身子,聲音中充滿擔憂,顫抖着問:“夏孜默,你怎麼樣?哪裏受傷了?”
“我,我…。”夏孜默的聲音越來越像虛弱,最後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
周喬兒通過觀察發現夏孜默的胸口處受了刀傷,很深!
黑色的夜行衣都被鮮血浸透了,臉色蒼白的夏孜默緊閉眼睛,呼吸微弱。周喬兒看着夏孜默平時油嘴滑舌的樣子,現在再看到他有氣無力的樣子,她疼得心都快要碎了。
但是這個時候不是心疼他的時候,周喬兒憑着自己的經驗,先給他號了一個脈,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首先得清理傷口,並包紮止血。
周喬兒再次告訴自己不要慌亂,她找了一把剪刀細心的把夏孜默胸前的衣服慢慢剪開,一道深到骨頭的刀傷立刻映入她的眼帘。
這麼血腥的場景她還是第一次見,衣衫上的血跡有乾涸的痕迹,但是傷口處有的地方還在往外滲血。
周喬兒把最後一塊衣衫剪完,小心的用溫水給他清洗了傷口,光是清洗傷口的清水就換了好幾盆。
然後,周喬兒又在夏孜默的床頭柜子裏找到了藥粉塗上,這些藥粉具有消炎止血的作用,專門應付刀傷的。
她來京城之前,溫掌柜讓他轉交給夏孜默以不時之需,這個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所有一切停當之後,夏孜默沉沉睡去,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忙了一身汗的周喬兒嘆了了口氣,看着橫在夏孜默胸前的紗布感嘆,自己的包紮技巧退步很大。
“呸!”周喬兒在暗罵自己,什麼時候了還在感嘆自己包紮的技術。
她想着夏孜默胸口的傷疤,僅一寸子余就傷到了心臟,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這傢伙真是命大!
不過,他到底這兩天在忙什麼,深夜還受傷回來,看起來,就連衡伯也不知道此事。
周喬兒走出屋子把院子外面的血跡也清理了一遍,這才走回屋子。一直守在夏孜默的身邊,直到天色大亮,她已經累得趴在床邊睡著了。
夏孜默隨着清晨第一道陽光照射進來后,嘴唇乾裂說了句,“水!”
周喬兒皺着眉頭似乎在做夢,她夢見自己和夏孜默一直在沙漠中行走,走啊走啊,天上驕陽似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夏孜默一直在向她喊着口渴。
突然,周喬兒就醒了,正好聽見夏孜默在喊:“水!”
爐子已經被周喬兒升起來,上面的水罐正咕嘟咕嘟冒着熱氣。
周喬兒立刻站起來,用瓷碗接了半碗水,兩隻碗放在一起揚水,兩隻手交錯着上揚,不一會兒水就不燙了。
她輕輕試了一下,水溫正好,這才慢慢扶起夏孜默的頭,順着他乾裂的唇讓他喝水。
夏孜默似乎是感覺到了嘴邊的清涼,困難的吞咽着那份甘泉,片刻之後,半碗水已經被他喝乾。
周喬兒輕輕放下夏孜默,調整了一下他的睡姿,盡量讓他睡得舒服一些。
她又拿過夏孜默堅硬的胳膊,伸出手給他號脈,確定一切正常后才徹底放下心來。
清晨的陽光溫暖和諧,暖暖地照進屋子裏,映在夏孜默的床邊。
周喬兒仔細端詳着床上的人,臉色已經出現紅暈,身體的溫度也很好,光線下的皮膚白皙細膩。
真是讓人嫉妒,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皮膚,更是讓人羨慕的是那雙緊閉的眼睛上纖長的睫毛濃密而挺直。
周喬兒一直沒有正視過夏孜默,這個時候正好趁他睡覺的時候,好好欣賞一番。她剛想伸出手觸摸一下他好看的唇形,外面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周喬兒起身透過窗戶向外看去,是衡伯。
衡伯急匆匆而來,他急切地推門進來,看到周喬兒的一瞬間有點尷尬,他知道夏孜默對周喬兒親睞有加,但是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周姑娘,你也在。”
“不是,衡伯,昨晚我回房的時候發現夏公子受傷了。我已經把他的傷口處理好,今後只需喝點葯靜養即可。”周喬兒沒有問夏孜默受傷的原因,她只知道把夏孜默的傷養好才是正事,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能影響她的情緒。
衡伯深感周喬兒的懂事與識大體,他感激地點了點頭,“多謝周姑娘,想必你一夜也沒有睡吧,這裏有我,你去睡一會兒吧。”
周喬兒看了一眼床上安靜的人道:“好,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去讓夥計給他熬點葯。”
衡伯知道酒樓里的夥計都是自己人也沒有說什麼,雖然對周喬兒的醫術有所擔心,但是見到夏孜默確實沒有什麼事也就放心了。不然,再去找郎中的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周喬兒去交代一個做事比較踏實的小夥計給夏孜默熬上了葯,自己則是拖着疲憊的身體去了自己的屋子躺下了。
雖然她不問,但是不代表她不好奇,夏孜默到底在做什麼大事呢?而且這事情還充滿兇險,要是自己能幫助到他將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周喬兒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著了,她這一覺睡到了中午了。
直到周夏至發現自己的妹妹一直沒有起床,他覺得周喬兒一定在偷懶,趕緊趁着午飯前的空隙跑來喊她。
“喬兒,喬兒。”
周喬兒已經穿好衣服正在梳頭,她聽到周夏至的喊叫,起身開門,“二哥,一大早,你喊什麼啊?”
周夏至聽到周喬兒的話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什麼?一大早?你看看這都晌午了,你還一大早?”
周喬兒這才注意到太陽已經在正天了,她不打算把夏孜默的事情告訴周夏至,便不好意思的一笑,“我睡過頭了。”
“趕緊的,一會兒人家該說你偷懶了,還有早飯就沒吃,你不餓啊,我給你留了你最愛吃的蝦仁煎餃。”周夏至小聲在妹妹的耳邊念叨着。
周喬兒當然知道二哥是疼她的,嘴角一咧,“就知道二哥對我好了。”
周夏至被妹妹這一嬌嗔,渾身都充滿了愛的力量,“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是誰?”周喬兒白了二哥一眼,她就知道二哥的老毛病又犯了,給他二兩顏色就開起了染坊,又開始得瑟了。
“是你二哥啊!”周夏至沒有注意到周喬兒的眼神,一個勁的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