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暖床
別有洞天在周喬兒的帶領下，工人們如火如荼的幹了起來，因為工廠是剛建起來，不管是人員還是技術都需要人盯着，周喬兒每天都泡在工廠里指導。
因為釀製醬油和醋工序很是繁瑣，特別是醋，對於原料高粱和麩皮在粉碎攪拌后還要進行蒸煮。
在蒸煮的過程前要把原料盡量鬆散地平鋪在鍋底，讓微生物的接觸面擴大，不然效果就不好，這些都是注意點，周喬兒很多時候都是要親自上陣。
在釀製醋的時候，冷卻、拌曲的時候都要注意室內的溫度，所以還要讓燒爐火的工人控制好溫度。
而酒精發酵的步驟卻是要低溫發酵，這可是做好醋的關鍵環節，然後再熏醅、陳釀……整個過程不僅繁瑣而且注意點特別多，一個環節不注意就會前功盡棄。
周喬兒為了這些食材，一個月後人都瘦了一圈。
好在工廠里產出了美味可口的鹹鴨蛋和松花蛋，至於醬油和醋還得有一段時間才能進入市場。
工廠里的鹹鴨蛋不僅供暢享樓的日常開銷還向全京城兜售，生意火爆，工人們也因為工廠效益好，而得到了相應的獎金，個個都喜笑顏開，更加賣力的工作了。
以往很多持着觀望態度的乞丐們，也收拾乾淨后陸續被招進別有洞天來做工，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京城百姓的臉上。
他們甚至有人偷偷說，別有洞天的周姑娘可比皇上還關心百姓的民生。
在別有洞天正紅紅火火幹起來的時候，暢享樓也是在周夏至的帶領下，做豆腐，做點心，一刻也沒有停止過。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暢享樓的營業額驚得衡伯差點跳起來，他看着賬房先生拿來的盈利數字，數了一遍又一遍。
“這麼多？”
“是的，沒想到周家這兄妹兩真是做生意的好材料，不僅食品花樣百出，而且利潤驚人，現在就是皇宮裏的人都來我們這裏定製點心呢！”賬房先生不無驕傲地道。
衡伯的手指有點顫抖，他打開了別有洞天的賬本再一看，連聲音都哆嗦了，“別有洞天的利潤比暢享樓還多？這怎麼可能？那裏還有百十口的乞丐要吃飯。”
賬房先生笑了，“老衡啊，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暢享樓只是面對京城的貴族，客源狹隘，而別有洞天可是面對全京城，甚至是整個大梁國，我聽說有很多外地的批發商都過來批發鹹鴨蛋和松花蛋去賣呢！”
“哦？有這事？”衡伯以為周喬兒就是玩玩，沒想到把生意玩得這麼大，這小姑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難怪自家公子這麼的信任她。
“可不，這些利潤可都是真金白銀，咱們的庫房現在每天都是金銀倍增啊！”賬房先生做了這麼多年的賬，可是從來沒有這麼的忙碌過，關鍵是忙得不亦樂乎！
兩個老管家把賬目算了一下，真是欣喜若狂啊！
長此以往，這公子的後盾可是堅固得很啊！
夏孜默雖然一邊忙着自己的事情，但是一刻也沒有停止對周喬兒的關心，他把楊氏四兄弟偷偷地派到了周喬兒的身邊，至少工廠那邊不會出現京城混混的搗亂了。
這些都是周喬兒所不知道的。
這天深夜，在京城的一間屋子裏，幾個人在悄悄地談話。
“最近京城的乞丐似乎少了很多，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嗎？”一個老邁的聲音沉重的響起。
“大人，我好像聽說是在京郊有一家工廠招收了很多乞丐去做工，這樣看來是真的。”一個曲着身體的隨從回答着。
“誰這麼大膽，居然不經過通報，直接在那裏辦廠，該交的錢交了嗎？去催催。”老邁的聲音依然是波瀾不驚地說著。
“知道了。”隨從躬身退出，屋子裏只留下了一個中年男人和剛才老邁的人。
“聽說那小子回來了？”老邁的聲音又想起來。
立在一邊的中年男人馬上回答，“丞相，據可靠消息那個人已經回來了，就是不知道躲在哪裏，我派人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發現他的影子。”
“哦？難不成人間蒸發了？”老邁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
“丞相，都是小人辦事不力。”中年男子一臉的驚恐。
“你何止是辦事不力，我聽說我們的人已經在一個月中失蹤了三個中堅人士，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老邁的生音更加的冷酷。
中年男人嚇得一身冷汗，語氣不足地回答：“小的，聽說都是他們逛窯子的時候，精盡而絕。”
“放屁，他們逛了這麼多年的窯子，為什麼偏偏在最近精盡而絕？是不是那小子幹得，你得給我查清楚，不然你讓我怎麼向他交代。要是他生氣了，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個丞相就是京城皇上身邊的紅人曹次，他說一別人不敢說二。而能讓丞相俯首的只有一人，就是他口中的那個“他”。
中年男人可是想都不敢想這人，丞相已經是老奸巨猾了，對人又是冷酷無情，那麼這個“他”就可想而知了。
他想到這裏，不禁打了一個寒戰，躬身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死？沒那麼容易，你趕緊給我查清那小子的下落，也許還能將功贖罪。”曹次的聲音充滿殺氣，讓中年男人在這溫暖如春的屋子裏，如沐冰浴。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查！”中年男人膽戰心驚地回答。
屋子裏只剩下曹次，不一會兒他轉身進屋，屋子裏就傳來了嬌滴滴的女聲，“丞相，奴家好想你啊！”
歡愛的聲音充滿了這個罪惡的屋子。
中年男人走出曹次的家，回首望了望，褐色的眼睛裏都是陰騭，他手一揮，身後的幾個黑影就跟着他隱沒在京城的夜色中了。
夏孜默的屋子裏也有幾個人在暢談，他們的臉上卻是欣喜的。
郭守山、沈長進和謝意實在是忍不住了，結伴來到夏孜默的住處。一個月了，他們這是第二次見面。
沈長進急脾氣還是沒有改，他一進門就興高采烈的向夏孜默道喜：“恭喜夏公子，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成就非凡啊！”
“可不，那幾個眼中釘已經去了大半，還有兩個也是膽戰心驚，在朝堂上都不敢言語了。”郭守山也跟着附和。
“真是痛快啊，被剷除的三個官員可都是曹次的左膀右臂，這次他可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也沒有辦法。”謝意的心裏那是一個痛快。
“關鍵是他們都是逛窯子出的事，曹次就是有心想給他們查證都沒有理由啊！”沈長進笑道。
“還是孜默有辦法，曹次這次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郭守山是一般不言語的，這次也滔滔不絕地講起來。
夏孜默只是面無表情地聽着他們的議論，臉上的藥膏正發揮着作用，讓他的殭屍臉無法開懷大笑。
這一個多月時間的奔波，總算是有點成就了，他也樂在其中。
“孜默，我聽說你帶了一個才貌雙全的姑娘啊！”沈長進開門見山地八卦。
“我也聽說了。”謝意也笑着問。
“哦？有這事？你們可都是瞞着我？”郭守山確實被遺忘了，他很忠厚老實，從來不喜歡八卦，所以對夏孜默的私生活不是很關心，這個時候一聽卻是興趣盎然。
夏孜默身邊的人可是祖宗十八代都會被刨出來審問的，偏偏這個姑娘大家充滿好奇。
夏孜默見大家這麼的好奇，卻是溫柔的笑了。
“瞧瞧這表情，瞧瞧。”郭守山笑着對大家道。
“孜默的春天來了。”沈長進打趣道。
“哈哈哈……”
大家雖然處在這個亂世中，但是也不忘生活的樂趣。
夏孜默耐不住這三人的糾纏，便向他們解釋道：“周喬兒，一個神奇的女子。你要說她是一個吃貨，她又是天生的生意精。你要說她是一個文人，她又是一個武將…。”
對於夏孜默前後矛盾的說法，讓幾人很是好奇這姑娘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有你說的這麼神奇？你不是被迷惑了吧。”謝意擔心地問。
“就是，孜默。你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不會被女色所迷惑吧。”沈長進也不放心地附和。
郭守山卻不是這樣想，他沉思了一會兒道：“你們還不了解孜默，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們不知道？他怎麼會像你們說的那樣呢！”
謝意和沈長進想了想，也是。
夏孜默還是沒有辯解，他手一揮，“給幾位大人來點夜宵。”
三人這個時候還真是有點餓了。
屋子外面的夥計早已經把飯菜準備好，這在夏孜默的一聲令下，魚貫而入，端上了滿滿一桌子菜。
當這幾個夥計報菜名的時候，可把這幾個大人驚得傻眼了。
這是“花好月圓”，其實就是蝦仁炒雞蛋。
這是“步步登高”，其實就是竹筍燒排骨。
這是“游龍戲鳳”，其實就是魷魚炒雞片。
這是“絕代雙驕”，其實就是紅辣椒炒青辣椒。
這是“青龍卧雪”，其實就是白糖上放了一點黃瓜。
……
慢慢一桌子的菜，不僅名字好聽，看起來也是讓人垂涎三尺，三個大人已經不去想太多了，肚子的飢餓加上好奇心重，都已經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因為黃瓜和辣椒都是新鮮品種，不要說這幾位大人沒有吃過，就是皇帝也不一定吃過。
夏孜默靜靜地看着三人吃得津津有味，笑了，“怎麼樣？三位大人對這些菜還滿意？”
“哎呀，簡直是人間美味。這都是你酒樓里的菜？”沈長進第一個嘗遍了所有的菜問。
“嗯。”夏孜默惜字如金。
“難怪，最近京城裏掀起了一股子吃風，原來都是你家酒樓帶起來的。”謝意吃了一個蝦仁滿足的笑道。
“不錯不錯！美味異常。孜默你可不能外了我們，以後我們要經常來光顧。”郭守山也被這些菜的味道給征服了。
“這些都是周喬兒研究出來的，這只是她的一部分風采。知道最近京城裏出現了什麼新動態嗎？”夏孜默抬眼看着三位目瞪口呆的大人問。
“新動態？”沈長進蹙着眉頭，思忖了一會兒回答，“還真是有個新動態，我在巡城的時候，發現城裏的乞丐都不見了。”
“你還別說，最近朝堂上反應民生的問題也少了很多，皇帝最近很是清閑。”郭守山點這點道。
“我似乎聽到風聲，說這些乞丐都是去了一個京郊的工廠做工，現在過得可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有這麼回事，還是那些官員為了邀功上報假的信息？”謝意秉着懷疑的態度。
“呵呵，這工廠確實存在，就是周喬兒興辦的，她的工廠不僅解決了乞丐的溫飽問題，也給朝廷解決了民生問題。她就是這樣一個能夠為他人着想的人。”夏孜默邊說邊顯出驕傲的神色。
“這周喬兒這麼厲害啊！大梁國有這樣的人才實屬難得！”
幾位大人很想見見這位姑娘，“我們真想一睹芳容。”
“有機會給你們引薦一下。”夏孜默的話里都是寵愛，幾個大人相視一笑，能夠得到夏公子的賞識確實不是一般人，那得是人上人。
幾人對周喬兒都充滿了好奇。
夜已經深了，幾位大人吃飽喝足準備離開的時候，夏孜默還為他們準備了小點心，“這些帶回去給嫂子們嘗嘗。她們都是你們的堅強後盾呢！”
“哈哈哈…。”
幾人小心地離去后，夏孜默的屋子裏又出現了沉默。
他洗漱完畢后，躺在床上心裏心潮起伏，已經三天沒見着丫頭了，每次他起床這丫頭已經去工廠忙去了。
而他晚上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了，為了不忍打擾她，他已經忍了三天了，他想着她柔軟的櫻唇，還有纖弱的小手，嘴角開始不自覺的上揚再上揚。
翌日清晨，冬日的暖陽已經照射進屋子裏。
周喬兒偷了個懶，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舒服的睡一覺了，特別是今天的被窩尤其的暖和，還有枕頭也很窩心。
她打了一個呵欠，伸了一個懶腰，剛想做起來，總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突然，一個男聲就這樣在她的身邊響起，“醒了？”
瞪！
周喬兒的眼前一片黑壓壓的烏鴉無聲地飛過，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