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你是我的星和月
齊貝藝坐在轎車後面打盹兒,眼皮都快睜不開,前排開車的保鏢叫醒她:“馬上就要到家了,二小姐,你堅持一下。”
齊貝藝點點頭,細微的鼾聲很快從車後座傳出來。
保鏢:“……”
保鏢拿了毯子給她蓋上,其中一名坐在後面負責防止齊貝藝掉下去。
保鏢開着車剛剛駛入齊家大門口兒,正好碰到齊晉的車子一同拐進來。
“貝貝呢?”齊晉一下車就這樣問保鏢,紀歐娃提着包跟在他身後,穿着連衣褲的女人風姿綽約。
保鏢指了指車上,有些心虛的回答齊晉:“今天玩兒的太累了,路上沒堅持住,給睡著了。”
齊晉這人特別護犢子,尤其是護女兒。沒有齊晉的命令,保鏢可不敢碰他寶貝女兒一下。
齊晉彎腰鑽進車裏,將自己的西服裹住齊貝藝小小的身子,十分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裏。
“小傢伙兒,剛才一定吃了不少,抱起來都比昨天沉。”
齊晉彎着唇在女兒額頭上親了口,這才抱着睡死的齊貝藝大步流星朝別墅走去。
紀歐娃看到這一幕,很是不高興,“天天瘋到這麼晚才回家……像什麼樣子!”
尤其是齊晉這個當爹的,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兒早點兒回家也就算了,反而專門派了兩個保鏢保護她,生怕齊貝藝這個小人精兒吃一點兒虧。
照這樣寵下去,齊貝藝遲早無法無天,沒人能管得了。
紀歐娃拎着手提包剛要跟上去,一旁站着的兩名保鏢忽然吞吞吐吐的走上前,“老,老闆娘,有件事兒……想跟您彙報。”
紀歐娃停住腳步,看到保鏢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她下意識的就擰起眉,“是貝貝又打了哪家的孩子?還是闖了什麼禍?”
不等保鏢回答,紀歐娃又拉着臉道:“像這種事去跟齊晉告狀,他不是說了嗎,他寶貝女兒一點兒虧都不能吃。打了誰家的孩子,讓他自己替他女兒去登門認錯!”
“不是的,老闆娘,自從跟您給小小姐報了那個繪畫班以後,小小姐這陣子非常老實。一點兒禍都沒闖。”
紀歐娃倍感欣慰,“看來美術班真的可以修身養性。”
“只是這個繪畫班兒呢……”保鏢咬着牙對紀歐娃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意外。”
…
齊晉將女兒放在床上,為她脫了外套和鞋子,又打來一盆溫水為她擦乾淨小臉兒和小手兒,最後擦了擦兩隻小腳丫。
齊貝藝身上還穿着裙子,不過因為女兒長大了,齊晉不再像齊貝藝小時候那樣幫她換衣服,只是拉開旁邊的被子給她蓋上。
“爸爸……”
本來睡着的齊貝藝忽然睜開眼,呢喃出聲。
齊晉一顆心軟了半截兒,他答應一聲,又在女兒臉上親了口。
“今天去和哪個小朋友一起玩兒了?”
齊晉不管在外人面前多麼冷冽,在女兒和妻子面前永遠是溫柔又有耐心的樣子。這讓奔波一天的齊貝藝沒控制住情緒,崩潰的一下子哭出來。
“爸爸……”
齊貝藝咧着小嘴兒叫他,大滴的淚花在眼裏打轉,齊晉擰眉,趕緊將女兒抱在懷裏。
“貝貝,怎麼哭了?有什麼事給爸爸說,爸爸幫你解決。”
齊貝藝哽咽着不肯說話,兩隻小手兒緊緊的抱住齊晉的脖子。
齊晉這下可心疼壞了,這還是從齊貝藝一周歲以後,第一次見她哭。
“貝貝,是不是小朋友欺負你了?”
齊貝藝搖搖頭,她哭了兩下不再說話,齊晉安安靜靜的抱着她。
半響,齊貝藝紅着眼開始講述:“爸爸,今天小哥哥被他的爸爸打了,真的好可憐……我一直以為全世界的爸爸都像你一樣溫柔。可根本不是這樣的,小哥哥的爸爸好凶,把小哥哥的臉都打腫了。”
齊晉總算是鬧明白了,感情這個小傢伙兒是為了自己的好朋友抱打不平呢。
“那他一定是犯了很嚴重的錯誤,否則他的爸爸不會下手打他。”齊晉這樣安慰女兒。
“不是的!”齊貝藝為姜景逸開始叫屈,“在你們大人的眼裏,難道就沒有犯錯誤的父母嗎?他人真的很好,雖然不愛笑,但是他很懂事。他會幫我佈置老師完成的作業,還會把身上僅有的兩塊錢給我坐公交,而自己卻走回家。爸爸……你說這麼好的小哥哥,為什麼不能像我一樣幸福呢?”
齊貝藝說著又哭出來,“我覺得他應該像我一樣,有愛他的爸爸媽媽……”
齊晉頭一回見女兒哭的這麼凶,他抿唇思索着,看來女兒口中的小哥哥,一定在她心裏佔了很重要的位置。
齊晉也沒辦法給女兒解釋那麼多,他可以保護女兒不受任何人欺負,但是也必須讓她接受一些現實的東西。
人生,本來就是酸甜苦辣。
齊貝藝現在所看到的這不好的一面,都是最真實、最現實的。
齊晉抱着女兒把她哄睡,剛剛聽完保鏢告狀的紀歐娃正好上樓,她打開門,齊晉正好將懷裏的女兒放到在床上,抬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紀歐娃白了他一眼,輕輕為父子倆關好門,自己卻進了卧室。
齊晉站在齊貝藝的床頭觀察了她半響,確定女兒睡得很香,這才進了自己的房間。
紀歐娃剛剛洗完澡,正站在鏡子前面抹面霜。不大不小的浴巾連她那對球兒都遮掩不住。
齊晉走過來,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浴巾,手裏不閑着,火熱的唇瓣開始親吻她耳垂後面的肌膚。
“你女兒早戀了。”
一句話,將激情上腦的齊晉徹底驚醒,他擦了擦嘴角的液體,又彎腰將浴巾撿起來,為紀歐娃重新圍上。
“你說什麼?”齊晉皺緊眉頭望着鏡子裏的女人。“貝貝才幾歲,你別給我開玩笑。”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紀歐娃扭過身來,一本正經的與齊晉對視,“從小和貝貝一起玩兒的男孩子那麼多,你見她對誰這樣上心過?”
齊晉凝視她半響,抿唇道:“你都知道了。”
“剛剛保鏢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我說了,”紀歐娃繞開他走到床邊躺下去,“齊晉,你最好對這件事引起重視。不要覺得貝貝小,就什麼都不懂。我們從小對她進行的男女教育還少嗎?我小時候剛學會走路,就認定了你是我要嫁的人。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的腦海里就想做你的新娘,甚至連給你生兩個孩子的事情都想好了。”
齊晉緊繃的唇角忽然翹起來,他走過來壓到紀歐娃身上,“還有嗎,關於我們兩個甜蜜的事情,我很想知道。”
“哎呀你起開!”紀歐娃拿開齊晉不安分的大手,“我是跟你說真的。以後要好好管管你女兒!年齡這麼小,誰知道以後各自都會變成什麼樣子?對方要是品德端正還行,萬一是個不良子弟,還不耽誤你女兒的終身。”
齊晉重視起這個問題,他親了口紀歐娃,躺在她身邊說:“我剛從貝貝嘴裏聽她描述過這個男孩子,很堅強懂事,並且長相不錯。哦,最主要一點,他貌似家境不好,被親生父親打了。”
“什麼?”紀歐娃不可思議的坐起來,“齊晉,你趕緊阻止你女兒,這要是萬一以後你女兒和他真在一起過日子,我們貝貝嫁過去還不是得挨打?”
齊晉失笑,將紀歐娃重新摟在懷裏。
“誰敢打我齊晉的女兒。不過我倒覺得,貝貝重感情是好事……這證明她雖然嬌慣,但是很有愛心。”
紀歐娃根本和他說不通,她窩在男人懷裏,沉着臉道:“你知道他是誰的兒子?你就這樣掉以輕心,隨便你女兒交朋友。”
齊晉很是無所謂,“誰的兒子,人民領袖?”
紀歐娃橫了他一眼,“那是姜昊天的兒子!”
“……”
見齊晉抿着唇不說話,紀歐娃又翻了個身道:“反正事兒我跟你說了,你一向護着貝貝,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你處理。”
…
姚麗從酒吧里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
客廳里黑漆漆的關着燈,姚麗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她摸索着牆壁朝二樓的房間行駛着。
“啪!”的一聲,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支雞毛撣子狠狠的抽在姚麗光滑的小腿上。
姚麗尖叫着一聲跳起來,暈眩脹痛的腦袋瞬間清醒。
姚麗摸着被抽疼的小腿兒,對着漆黑的客廳罵罵咧咧:“誰啊!敢抽老娘,不長眼啊,老娘可是姜家的少奶奶!”
客廳的燈忽然被打開,刺眼的光芒照耀的姚麗睜不開眼。
姜昊天正拿着雞毛撣子,一臉陰鷙的站在樓梯口兒,“你還知道你是姜家的少奶奶……哼,下次再給我鬼混到這麼晚回來,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姚麗才不怕他,姜昊天走路都沒她快,就知道嘴上逞能。
“行行行!”姚麗笑着走過來歪倒在姜昊天懷裏,一根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我不去伺候野男人,回來伺候你?可是你行嗎?哈哈哈……”
姚麗在他懷裏笑的花枝亂顫,姜昊天冷冷的睇着她。
姚麗切了一聲,推開他就要上樓。
姜昊天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兒,“你不是要股份么,美雅回來了,只要我們讓她死的看起來順理成章一些……姜家的財產都是我們夫妻倆的。”
原本十分厭惡姜昊天的姚麗聽到聲音立刻回過頭來,一臉驚喜的看着姜昊天,“你說的是真的?”
姜昊天勾下唇,指指樓上,“我剛把她關進以前囚禁姜衛東的那間屋子。”
姚麗二話不說,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上樓。
姜昊天一瘸一拐的跟上去,把手裏早就準備出來的鑰匙遞給她。
姚麗激動到雙臂顫抖,她接過鑰匙以後想要將門打開,可當鑰匙插進一半兒的時候,她貌似又想到什麼,快速將鑰匙拔出來。
“我現在進去……她會不會殺了我?”
姚麗害怕的望着姜昊天,姜昊天諷刺她一聲:“連與姜美雅面對面的膽子都沒有,你還憑什麼本事拿姜家的股份!”
姚麗縮了縮脖子,“壞事兒我乾的不少,可殺人犯法的事兒我可沒做過。”
“你裝什麼蒜啊,姚麗,”姜昊天歪着唇嗤笑她,“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還他媽的給我這兒裝純!反正,話我是給你講明白了。只要姜美雅活着,我們兩個永遠無法繼承姜衛東的財產。我倒是不怕,反正我現在手裏掌管着好幾家酒店。可至於你……”
姜昊天嘲笑她一句:“自己掂量着辦吧。”
姜昊天說完這句話就去了姜衛東的屋子,留下姚麗自己一個人站在那兒發獃。
房間裏微弱的吶喊聲還時不時透過門板傳出來:“救命啊……有沒有人啊,給我開開門……”
姚麗打了個哆嗦,飛快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間。
門板後面的姜美雅,還在費力的敲打着房門,她的聲音已經由原來的尖叫,轉變為嘶啞。
一直躺在房間裏閉眼思考的姜景逸,聽到姚麗在房間裏打電話。
姚麗貌似很緊張,打電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難以控制的顫抖,“我必須想個辦法讓她正常的死去……對,是傷天害理,可是那是錢啊,多少億的家產,我幾輩子都掙不到!我當然怕被警察抓起來啊,不然還會給你打電話嗎?你那裏有沒有能讓人正常死亡的葯……安眠藥?”
姚麗沉默了半響,姜景逸聽到她房間裏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你說的沒錯,我可以製造出姜美雅從監獄裏出來,接受不了現實,吃安眠藥輕生的假象!反正,她是一個有過前科的女人,根本沒有人管她的死活。哈哈哈……”
姜景逸聽到這裏,嫌惡的皺起眉。
以前私底下沒人的時候,姚麗沒少罵他是“沒人要的野孩子”。那時候姜景逸很傷心。
不過現在,姜景逸更多的是慶幸。這個利欲熏心、見錢眼開的女人,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與其擁有惡貫滿盈的父母,那還倒不如自己是個孤兒。
想開的姜景逸,很快進入夢鄉。
這邊,站在姚麗門口偷聽的姜昊天終於露出得逞的笑容。
一旦姚麗害死了姜美雅,他會立刻跳出來給警察指證兇手。到時候,姜美雅死了,姚麗被抓去坐牢,姜家的一切都是他和段慧珠的。哈哈。
…
齊晉第二天跟着女兒一起來到了繪畫班,男人想着默不作聲的在暗中觀察一下姜昊天的私生子。如果是損友,齊晉儘可能幫女兒在不受傷的情況下,終止這段友情。
可沒想到,“爸爸,老師說小哥哥今天沒有來繪畫班。”
齊晉將女兒的失落看在眼中,他揉了揉齊貝藝的頭,安慰道:“沒關係,他家裏可能有事。你可以和其他小朋友坐在一起。”
沒了姜景逸的繪畫課,齊貝藝明顯興趣缺缺,就連老師講課她都無精打采。
一連幾天,皆是如此。
齊貝藝很久沒有在課堂上發現姜景逸的影子,這讓小人兒那顆熱切的內心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小哥哥在做什麼呢,會不會又挨他爸爸的打呢?”
齊貝藝想到這裏,頓時沒了上課的心思,有些無聊的將鉛筆扔到了桌面上。
…
又是夜。
姜景逸從小區附近的花園遛彎回來,剛到樓上便聽見那個嘶啞的聲音。
“救命……”
從姜景逸被打的那天開始算起,至今為止,已經七天了。
整整一個星期,姜景逸除了偶爾碰到姜昊天上來送飯,其餘的時間,從來都沒有見這扇門被打開過。
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門裏面傳出來,姜景逸能感覺到被關起來的人內心有多麼絕望,他垂着腦袋呆在門口兒站了半響,最終還是沒有骨氣的走回自己房間。
如果他把姜家那個素未謀面的阿姨放出來,那麼接下來他遭受的,可能就是姜昊天一頓毒打。
姜景逸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鎖好門以後,默默的走到床邊。
冷酷的小臉兒上沒有一絲波動,脫鞋,上床。
“小哥哥,好巧哦……”
一聲甜甜的呼喚幽幽的從被子裏傳出來,姜景逸掀被子的動作一頓,齊貝藝那個洋氣的小腦袋就從裏面鑽出來。
“嘻嘻,我是不是夢遊到你家啦,還跑到了你的被子裏……”
齊貝藝睜着一雙大眼睛閃亮亮的望着他,姜景逸抿下小嘴兒,深沉的目光閃了閃,他坐直了身體靠在床頭,力圖離齊貝藝遠一點兒。
“你怎麼會跑來我家?”
“不都和你說了嘛,夢遊啊。”
“撒謊的孩子會不讓人喜歡的。”
姜景逸不苟言笑,齊貝藝坐直了身體,眨巴着大眼睛回答:“我就說我是你的好朋友啊,保安就放我進來了。”
姜景逸想了下,還是不肯相信齊貝藝的話,“我們家的保鏢,沒有那麼好說話。”
“我順着下水管道爬進來的,行了吧?”
“……”
“我家的保鏢叔叔個子很高,一米九呢,他搬來一張凳子站在上面,我站到他肩頭,很輕易就扒到了你這個房間的窗檯。然後我就順着窗戶溜進來嘍~!”
“……”
齊貝藝見姜景逸對自己一副無語的表情,又笑嘻嘻的靠近他,“這幾天,你為什麼沒有去繪畫班啊,我每天都去等你呢。”
姜景逸閉着眼睛仰倒在床上,“不想去。”
齊背藝托腮望着他,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姜景逸嫩白的皮膚,姜景逸眼睛睜開一條縫兒,齊貝藝那雙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我知道,你是怕老師和小朋友看到你腫起來的臉蛋兒,對不對?”
姜景逸沒說話,繼續閉眼。
齊貝藝笑嘻嘻的躺在他身邊,主動拉上被子給兩個人蓋好。
“小哥哥,由我陪着你,不用害怕哦。”
姜景逸感覺到一雙小手兒輕輕的抱住他的腰身,眼皮子動了動,他有些緊張的問道:“你……不用回家嗎?”
“我無家可歸啦,小哥哥,保鏢叔叔放下我就走了,今天晚上只有你能收留我。”
兩個人相對沉默着,齊貝藝因為自己終於抱到了小哥哥而竊喜。
窗戶外面的保鏢:完了完了,這要是讓齊總知道了小祖宗鑽進了姜家小崽子的被窩兒,還不得劈了他們……
姜景逸聽到身後甜甜軟軟的呼吸聲,他以為齊貝藝睡著了,便輕輕的轉過身,一回頭,正好撞進一雙動人心魄的大眼睛裏。
“小哥哥……”
姜景逸眸子閃了閃,心中一抹暖流滑過。
“你大晚上的不回家,你的爸爸媽媽不會擔心嗎?”
齊貝藝想了想,這樣回答:“我爸爸從來不阻止我做任何事,他說我是他的寶貝。我媽咪呢,是一個看上去很嚴厲,但是卻很善良的女人……除了偶爾打我屁股之外,其餘的時候都是好媽媽。”
姜景逸為齊貝藝能感到高興,他小嘴兒彎了彎,“你爸爸,和你媽媽,一定很相愛。”
“沒錯!”齊貝藝眨巴眨巴大眼睛,“我爸爸很怕我媽咪,我們家裏我媽咪是老大,我是老二,我哥哥是老三,我爸爸呢,是最沒有地位的。可是,我們都很尊重他。我媽咪,也很愛他。”
姜景逸眼中湧起了羨慕,他又仰躺着望着天花板。
相比較之下,他,就可憐多了。
外面驀然有人爭吵起來,姚麗似乎和姜昊天在某件事情上產生了嚴重的分歧,姜景逸聽到了掌捆的聲音,以及姚麗的尖叫。
齊貝藝豎著耳朵聽,她有些好奇的問躺在身邊的姜景逸:“是你的爸爸媽媽在吵架嗎?”
姜景逸沒有隱瞞,他對齊貝藝搖搖頭,“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齊貝藝眼中閃過心疼,好可憐的小哥哥……
齊貝藝不說話,姜景逸有些自嘲的對她笑笑,“是不是覺得他們很糟糕。”
齊貝藝沉默下,懵懂的大眼裏閃過無辜,“我的爸爸和媽咪,從來都不會這樣吵架的……偶爾我爸爸被我媽咪氣到不行的時候,他就會去花園裏抽煙。等爸爸回到房裏,就又會低三下四的哄我媽咪。他從來……都不會讓我媽咪受一點委屈。”
姜景逸又勾了下小嘴兒,其實正常恩愛和諧的家庭,都應該是這樣吧。
也就只有他的家裏,是這樣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
走廊里,姚麗正被姜昊天扯着頭髮往樓上拽,她被打過的半張臉高高腫起來。
站在客廳里的段慧珠看到兒子這副瘋狂的樣子,大氣都不敢出。
姚麗一邊尖叫着,一邊罵姜昊天:“我告訴你,姜昊天,你和你媽做的這些醜事遲早會被宣揚出去的!你想讓我害死姜美雅,自己坐收漁翁之利,門兒都沒有!”
姜昊天一把將她丟在關着姜美雅那個房間的門口兒,姚麗的腦袋磕到了門板上,她發出一聲尖叫。
姜昊天拿着鑰匙打開門,黑洞洞的門口兒對着姚麗,姚麗捂着被磕疼的腦袋驚恐的往後退。
姜昊天一把揪住她往屋裏扯,“你不是說你一輩子對我忠心不二嗎?現在裏面這個女人要爭奪你的丈夫和財產,我把你們兩個關在一起,看看誰先幹掉誰!”
“嘭!”的一聲,姜昊天關好門用鑰匙鎖上。
黑暗中,姚麗看到地上有一個佝僂的影子,正徐徐的朝她爬過來。
“救命……”
“啊——”
姚麗的尖叫幾乎要劃破房頂,齊貝藝嚇得緊緊抱住姜景逸。
姜景逸輕輕拍了下她的後背,企圖給她一些安慰。“不用害怕,是我媽媽的叫聲。可能被我爸關起來了。”
“可是,我怎麼聽到,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被關在屋裏?”
齊貝藝眼裏露着驚恐,姜景逸沒解釋,反而忽然想到了什麼,他鼓起勇氣問齊貝藝:“你喜歡英雄嗎?”
齊貝藝眨巴着大眼睛,“是像我姑父那樣的英雄嗎?”
姜景逸沉默,他並不知道齊貝藝的姑父是誰,可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稱得上“英雄”這兩個字。
齊貝藝:“英雄固然會讓人崇拜,可是……需要做一些很危險的事。小哥哥,你不害怕嗎?”
姜景逸望着齊貝藝那雙透漏着關心的大眼睛,內心彷彿打定主意一般,“我不害怕。”
姜景逸話音剛落,窗戶外面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呼喚:“小祖宗,小祖宗……”
“是來找你的嗎?”姜景逸順着聲音望過去,只見被拉上的窗帘不知道什麼時候掀起來一角,正好露出一雙眼睛。
齊貝藝知道自己要走了,頓時極不耐煩的瞪了一眼保鏢。
保鏢吞了下口水,又壓低聲音道:“我在這裏等你啊……快點兒吧,你媽咪剛剛給我打過電話問你的行蹤。”
齊貝藝只得聽保鏢的話。
姜景逸提前下床為她找到那雙粉紅色的小皮鞋,齊貝藝穿上,依依不捨的與姜景逸告別。
“我得走了,小哥哥,改天再來看你。”
齊貝藝滿臉不高興,姜景逸送她到窗邊。
齊貝藝踩在小凳子上面,保鏢從窗戶外面高高舉起雙臂,準備將她接到懷裏,齊貝藝抬腳邁上窗檯之前,又回頭問姜景逸:“小哥哥,你明天會去繪畫班嗎?”
姜景逸想了下,騙她說:“會的。”
齊貝藝眉開眼笑,“那我就放心了。”
粉紅色的小身影被保鏢雙手牢牢的掐住,齊貝藝隔着窗戶朝姜景逸揮揮手。
姜景逸笑了下,齊貝藝這才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姚麗的尖叫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來,姜美雅的嘶啞聲也止住。
姜景逸一雙眸子深了深,他打開自己的房門朝客廳看了眼,姜昊天正好披上外套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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