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風波事
迦夜來的簡單粗暴,林傾城的嘴唇都被他親得又痛又辣。
但是現在,林傾城根本感覺不到那種痛和辣,她還處在震驚之中。
他這是怎麼了?
林傾城在腦子裏想了諸如迦夜腦子被撞了迦夜被人下藥了的想法,但是似乎都不適合現在看起來好得不得了的迦夜。
迦夜沒親過人,也不知道怎麼親,反倒是意外的咬了林傾城好幾口,等到他終於鬆開嘴以後,林傾城的嘴唇更紅了。
少女的雙眼帶着濕漉漉的霧氣,有些愣的看着他,有種無辜的感覺。
無辜?!
迦夜看着一臉愣神的她,心裏非常憤怒,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化解這憤怒,於是低下頭,對着林傾城又親了下去。
這回就自如多了。
等到他再次放開林傾城的時候,林傾城的腦袋還處在一片空白之中。
迦夜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就出了門,騎上馬再次飛奔離去。
林傾城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完全不明白迦夜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竟然跳得異樣的快。
難道,這是迦夜使出來的什麼折騰她的手段?
門大開,林傾城急忙穿了衣服,略微整理了一下頭髮便出門。
今天的天氣其實還不錯,她走在路上,旁邊有人在說話,聽了一會兒,才明白原來是南越的祭司陣仗很大的回國了。
回國?
林傾城之前總想着將這尊大佛送走,能不見面就再也不見面了,但是現在聽到迦夜離開,心裏竟然生出一種怪怪的感覺。
她竟然沒有很開心,甚至還有點不舍。
林傾城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住了。
但是在這方面,林傾城反倒沒有迦夜那種彆扭的心思,她急忙朝着南越的戰鳶停靠的地方跑去。
迦夜已經登上了戰鳶,他立在戰鳶上,看着南越的方向。
奉天心裏着急,這麼一去,可能就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呀,那麼祭司大人和傾城小姐的事情,可能就要這樣無疾而終了。
他不停的想找理由,讓迦夜再多呆一會兒,但是理由找了很久,卻都沒有足夠信服的。
而迦夜決定的事情,一般都沒有迴轉的機會。
人員已經全部上了戰鳶,旁邊的人已經開始準備,接着,戰鳶開始動了起來,慢慢的騰空,準備以最快的速度遠離楚國的國土。
迦夜連頭都沒有回。
奉天心裏嘆了一聲,大概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迴轉的地步,只能跟在迦夜的後面,規規矩矩的沉默下去。
但是他的目光無意中一抬,便看到一個身影,頓時還有點不相信的,但是等到終於看清楚的時候,激動得看着迦夜:“祭司大人,傾城,傾城小姐來了。”
她會來?
迦夜嘴角扯出一絲淡漠的笑意,沒有回頭。
但是下一刻,他便聽到了少女喘氣的聲音:“祭司!迦夜祭司!”
迦夜的手一緊,猛地回頭。
林傾城幾乎是站在馬上對他招手的:“等等!先不要走!先不要走!”
*
林傾城覺得自己有點瘋了。
怎麼可以讓迦夜留下呢?不是那麼希望這個大魔頭離她要多遠有多遠的嗎?哎。
她托着腮看着林清越:“二姐姐,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林清越靠在那裏,眼底帶着一絲看好戲的光:“我也不知道呀。”
林傾城皺着眉頭:“連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肯定也不知道了。”
林清越笑而不語。
最近楚國事情多,她和百里洛川幾乎是忙得腳不沾地,西涼之前最大的動靜就是在她殺楚元帝的那日,趁着邊境無人想要來一場,但是恰好被來的迦夜擋住了。
之後便一直是平靜的狀態。
但是這表面的平靜下必定是更加的波濤洶湧。
西涼的戰鳶在那位龔先生的幫助下已經甩開了楚國一大截,如果真的硬碰硬,楚國很難有勝算。
之前楚國三年瘟疫,很多地方都還沒有恢復勞作,很多人都還沒吃飽。如果一旦久戰,那麼糧草就跟不上,種種問題都擺在這兒,千頭萬緒,沒有任何一個整理的地方。
況且,林清越和百里洛川根本不願意打仗,林清越覺得,天隕石可以不只是用來打仗,它所擁有的強大力量,完全可以通過改造,用來勞作,不只是戰甲。
那樣的話南北之間的普通人便不會因為坐不起飛鳶,要花一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才能到達,普通人也不會每日早出晚歸累得不成樣子而只收微薄的糧食。
當她將這個想法給羅院士和林青則說的時候,兩個人眼底都大冒精光,顯然也能想像出那個畫面,但是天隕石的產量本來便有限,只能做戰鳶,那麼一旦將天隕石用在其他方面的話,那麼守衛國家的國之重器便不能得到保證。
但是林青則又想到能不能通過降低一下天隕石的精純度,讓它和另外的一種石頭相容,因為既然可以不用戰鳶那麼強大的力量話,其他的也是可以的。
於是在研究新的戰鳶和飛鳶之外,兩個人又日也不息的探討有關這方面的事情。
之前林清越和百里洛川是搶了西涼的飛鳶來的,所以機甲院的人乾脆將它給拆了,每一分每一寸都在細細的查看,但是無論結構都和他們慣有的架構沒什麼區別,這樣怎麼可能有着比戰鳶還快的速度?
反倒是最後林清越摩挲着那飛鳶的身體,從那有着細微差別的手感里找到了不同。
這隻飛鳶上面,彷彿被抹了一層完全不同的東西,她用極其細小的刀輕輕一刮,然後刮下了一層粉末。
那是看起來極其普通的粉末的,但是林青則的直覺告訴她,就是這東西!
就是這東西讓飛鳶有了不一樣的速度!
或者也是這東西,讓西涼的戰鳶有了更加強大的力量。
於是比照着這東西的粉末,四面八方的天琊弟子都在尋找,凡是稍微有點相似顏色或者特製的等礦石,都被送到了陵城。
但是,無果。
送來的所有東西,都沒有這個特製。
今日楚國的事情在各個方面都平定下來之後,林清越才有機會有了半日閑,但是又遇上林傾城的“煩惱”。
最近忙得都不知道林傾城發生了什麼,於是她便詢問林傾城。
林傾城於是將這段日子和迦夜發生的事情細細講給了林清越聽,什麼迦夜知道她騙他之後竟然沒有將她大卸八塊,甚至在她打傷了他之後放了她一馬。還有她費盡心思給迦夜挑選的姑娘竟然讓迦夜氣得不行,還有他在離開的那日莫名其妙的回來親了她,自然是不敢說她被親了好幾次,暈暈乎乎心跳加速的。
林清越越聽便越開心,眼底的笑意便越重。
看着自家小妹那一臉愁苦莫名的樣子,林清越簡直想要笑出聲來。
這兩個大笨蛋喲!
她湊上前,低聲問:“那迦夜走了豈非更好?你為什麼要喊他留下?”
林傾城搖了搖頭,憂愁的道:“我也不知道呀。”
林清越道:“那在對着他的時候有心慌意亂,心跳急速的感覺?”
林傾城仔細仔細的想了想,想起那日被他親的狀況,然後點了點頭。
林清越鬆了一口氣。
這倒霉孩子。
她往後一靠,下了判定:“你喜歡上他了。”
“怎麼可能?!”林傾城被林清越的這個結論嚇到了。
林清越道:“因為只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自己才會心跳加速呀。你若是不信,可以再去試試。”
林傾城我歪着腦袋,慎重的思考起來。
林清越懶洋洋的靠在那裏。
南越的祭司大人,看來我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聽到自己小妹對迦夜乾的那些好事,她突然有點同情起迦夜了。
林傾城回去之後想了想,猶豫了一天,決定去找迦夜試試。
不知道為什麼,平日裏她倒是無所畏忌,但是這般被林清越說自己喜歡上了迦夜,再去見他的時候她便有些緊張。
這般緊張着,猶豫着,她竟然就在家裏猶豫了三天也沒出門。
於是也就將迦夜給晾在了那裏三天。
結果就是她還沒出門,迦夜便面若寒霜的來了。
連跟在後面的奉天看着林傾城眼底都是責備。
林傾城是第一個讓迦夜回頭的人,當時他還以為事情水到渠成了,但是沒想到這位傾城小姐竟然將祭司大人喊下來之後,然後就消失了三天。
他都有些為他們的祭司感覺到委屈。
迦夜冷冷的坐了下來,冷冷的看着她,也不說話。
林傾城看了奉天一眼,奉天低下了頭,也不對她有任何的示意。
迦夜的眼神既沒有被晾了三天的憤怒,也沒有暴躁,反而帶着些許的冷意,彷彿又變成了那個生殺在手的祭司大人。
他看向林傾城,道:“我來是想讓你幫個忙。”
林傾城問:“什麼忙呀?”
迦夜道:“我走了之後,那個孩子你就好好照顧。”
林傾城本來想問他是哪個孩子,剛剛張嘴就反應過來是那個小虎妞,林傾城頓時有點慚愧,她點了點頭:“嗯。”
迦夜簡直快被她這個態度給氣死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面對這丫頭的時候做的事情都是腦子裏有病!
離開了竟然被她一喊就乖乖回來了。
他想着站了起來,伸手彈了彈自己的衣服,朝着外面走去。
林傾城一看,這才反應過來,她急急忙忙的問:“你要走嗎?”
迦夜冷笑一聲:“本座不走難道你是想你們楚國的皇權換人嗎?”
南越的祭司在楚國呆這麼久,如果不是非常時期,這是怎麼也不行的。
林傾城抓住迦夜的袖子,看向奉天:“你先出去吧,我有話和你們的祭司大人說。”
奉天轉身出了門。
迦夜低頭看着林傾城抓住他的袖子,冷冷的道:“什麼話?”
林傾城道:“你不走行不行?”
迦夜簡直都快氣得冒煙了:“你說不走就不走?本座憑什麼聽你的話?放開!”
說著袖子一甩,就像將林傾城給甩開。
但是林傾城這回卻緊緊的抓住他的袖子,然後面對面看着他,眼睛閃亮亮的:“對,對不起。”
迦夜冷笑一聲。
又是這句話!
他嘴角一勾:“本座……”
然而“本座”兩個字剛冒出來,林傾城卻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領,踮起腳尖,然後閉着眼睛親住了迦夜。
迦夜完全是呆愣狀態。
女孩子的唇又甜又軟,帶着果子香,輕輕的觸碰都讓人潰不成軍。
門外的奉天正準備進來看一看,到了門口,頓時被眼前的這一幕驚住,心裏大喜的叫了一聲好,便縮到了旁邊,豎起耳朵。
不過現在的林傾城沒有在一花一世界和星輝界的從容了,那個時候的她因為身體裏陰陽菩提花的作用,所以整個人親吻都是無師自通的樣子,但是現在沒有了陰陽菩提花的作用,她腦袋裏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有點緊張,心跳果然又加快了,想着迦夜之前親她的樣子,於是她學着啃了幾口。
她睜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迦夜。
迦夜的瞳孔微微放大,那屬於南越人的眼眸有種特別華麗的美。
以前她不覺得,怎麼現在,迦夜的五官在她的面前放大,卻讓她覺得這個人長得真好看呢。
林傾城親了好一會兒,這才鬆開迦夜,然後後退幾步,低着頭,但是卻少見的紅了臉。
迦夜卻是微微的喘息。
林傾城把他的嘴唇咬破了好幾處皮,有些微的血的味道,但是這味道卻更加的讓人興奮。
林傾城飛快的抬起眼看了迦夜一眼,看他彷彿雕刻般的五官還有那一雙似冷似熱的眼,心跳得更快了。
她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竟然真的喜歡上了迦夜。
她低着頭,戳着自己的手指,道:“那個,那個,那個……”
“那個”了半天“那個”不出來,迦夜上前一步,抬起她熱辣辣的臉,嘴角一勾,整個人又是之前那種嘚瑟和輕鬆:“你的心意本座都知道了,知道你嘴巴笨,暫時在歡喜之下說不出話來本座也會原諒你。”
又變成了那隻花枝招展嘚瑟的孔雀。
林傾城看他這個樣子,眨了眨眼睛,問:“那麼,你喜不喜歡我?”
迦夜冷哼一聲:“像你這樣又蠢又笨的丫頭,本座原本是看不上眼的,但是現在也覺得你勉為可觀。所以,本座不算討厭你。找個日子,咱們把親事定了。”
門外的奉天扶額。
剛剛才有了苗頭,就這般心慌的要定婚事,這個“不算討厭你”真的是說的一點都沒有讓人有信服感呀。
迦夜整個人飄飄揚揚,看着林傾城,道:“既然你喜歡本座,便不能讓本座吃虧。”
林傾城有點不明白:“什麼吃虧?”
迦夜坦坦蕩蕩的道:“那日本座費了好大力氣親了你好幾回,你現在竟然敢貪便宜只親一回?給本座親回來。”
門外的奉天:……
*
這幾日,伺候迦夜的人都覺得他們祭司大人的脾氣實在是太好了,甚至還在一個人將熱茶端成冷茶后也沒發脾氣,還對着他笑了笑。
奉天卻知道,徹底陷入愛情河的迦夜怕是現在看見烏鴉都會說它叫的好聽的。
哎,火熱愛情里的男人。
而在皇宮裏,林傾城卻還在苦惱,她對着林清越道:“二姐姐,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難道迦夜也是?”
林清越道:“那你該去問迦夜。”
可是林傾城卻還是沒有徹底轉變過來,以前一直害怕躲着的人現在竟然喜歡上了,她總覺得怪怪的。
反倒是迦夜適應的極其順利,已經在和林家的人討論婚約了,他覺得婚禮哪兒辦都成,實在不行就辦兩回,楚國一次,南越一次。
雖然南越歷史上還沒有成親的祭司,但是既然沒有,他就來當第一個。
反正沒人能夠管得了他。
反正迦夜對於成親這件事,就只有一個要求。
排場!排場絕對要大!
而就在楚國這邊商量着婚事的時候,西涼的戰甲終於再次出擊。
平靜的水波終於掀起巨浪。
因為來臨的,不只是戰鳶。
還有迦樓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