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外面，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大家都知道這是什麼日子，一是慶祝英雄人皇月茗醒過來，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某神醫少女和某腹黑狐狸，今天成親！

這兩位在人族可是鼎鼎大名的，家底豐厚程度不用說都知道，再加上他們那些非富即貴的朋友們，排場真的不容小覷。

千羽洛和夜凌宸早早來到了現場，這是雙喜臨門吧，月茗的清醒，喜結連理的兩個朋友，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還要繼續，總要有些好事來沖淡痛苦與哀傷。

於月茗來講，如今，恐怕沒什麼比這件事更讓她開心的了吧，於情於理，這趟必須過來。

大紅花嫁已經來到了門口，人皇一族雖不再隱世，卻也不再插手人族的事物，索性在這塵世中做了一個大家族的感覺。人皇一族的淡然，大抵是已經深入骨髓了，如今入世之後，竟依然是大隱隱於市。

月茗歡天喜地送走了自家妹妹，又有些不舍，其實吧，這麼多年的相依為命，月茗真的，還是貪戀的，她現在是，既希望自家妹妹幸福，又捨不得相伴多年的妹妹離開，百感交集，送走蘭小愛之前，她被周圍歡快的氣氛感染了，所有的情緒都是歡樂，可現在，送走了蘭小愛，忽然冷清起來。

儀式還要過段時間，她也不急着去上官家，大病初癒需要靜養，她只要在行禮的時候出來就好了。

婚禮又叫昏禮，黃昏時分舉行，現在的月茗，時間充足。

月茗醒過來之後，蘭小愛把她照顧得很好，沒多久就可以出去了，從得到允許之後，月茗每天都會去和歐陽卓說說話，明知道不會有回復，她卻總是想要離他更近一點，彷彿這樣就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王子殿下，月茗又來看你了。”月茗在一根木樁上隨意坐下，顯然對這裏很熟悉了，“今天小愛出嫁，很好看，很熱鬧，我知道你喜歡這種喜樂的事情，特地過來告訴你一聲。”

似乎毫不在意會不會有迴音，月茗只是自顧自開口，“王子殿下，月茗有資格平等和你說話了吧，身份地位還是做過的事情，月茗都可以和你平等了吧。”

“王子殿下，可以，理一下我嗎？我能感覺到，你在，你沒有離開，你為什麼，不和我們見一面？如果不是這種強烈的感覺，我不可能醒過來的。”

“王子殿下，你想看看他們的生活嗎？你想看看這個被你我拚命守護的世界嗎？歐陽卓，我知道，你想看，你其實，只是不敢面對，對吧？我在你身邊這麼久，自然是了解你的。”

“歐陽，你願意醒來嗎？你，醒來吧，月茗，願意一直陪着你，永遠做你的侍衛，永遠做你的刀永遠，是你的踏腳石，你，醒過來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歐陽，出來吧……”

忽然，一聲嘆息傳來，月茗整個人都僵住了，“何苦呢？”

“王，王子殿下？”這句話極輕，像是怕打擾了什麼一樣，月茗的聲音，帶着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

“我，不值得你這麼用心。”

“你值得！”月茗忽然激動起來，聲音卻依舊低低的，歐陽卓的聲音太縹緲了，根本就不是肉體發出的聲音，再加上月茗看不到歐陽卓，唯一的解釋就是……如今的歐陽卓，根本就不是實體！

“我這個樣子，根本就不值得期盼。”

“你是說，現在的形態嗎？”

“我現在你樣子你也看到了，根本離不開這方寸之地，以自己的肉體鎮壓着這裏，根本不可能出去。”

其實靈魂也是醒不過來的，但大概是牽挂太深，歐陽卓的靈魂竟然掙脫了束縛，清醒了過來。

“我願意陪着你，你無聊的時候，我就陪你說說話，你想知道什麼，我就幫你去看，回來講給你聽，你想做些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啊！哪怕什麼都不做，我就安靜坐在這，也可以啊。”

“月茗……”

“殿下，你現在，可管不了月茗了。”月茗換了語氣，“月茗要做什麼，是月茗自己的事情，所以，殿下不要阻止啦。”

又是一聲嘆息，“何苦呢？”

“殿下願意享受這份陪伴嗎？月茗想，陪着你，哪怕永遠，對着虛無縹緲的你，殿下，您，願意接受這份陪伴嗎？”

“月茗……”

“殿下，別開口了，我知道了，我月茗，從現在開始，陪着殿下，誓死效忠。”

眼前的面目似乎與許多年前的重合在了一起，那時的月茗，還是個青澀的少女，“我月茗，從現在開始，陪着殿下，誓死效忠。”

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