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才吃的那個,才吃的那個已經下了肚了,顧今朝眼看着他越來越近,腦中警鈴大作。她掙扎兩下沒能從他手上掙脫,才要站起來,他另只手已然扣了她的後腦上。

隨即,那雙薄唇又吮了過來,他口中還有苦味,連帶着蜜餞的酸甜,這一次可是登堂入室,深深與她糾纏了一番。

「唔……」

有點苦,有點甜。

謝聿到底還病着,才鉗制她的力氣不過一時爆發而已,顧今朝到底掙了開來,一肘拐在他胸前,給他拐倒了。

她一手撫着心口,後退兩步,還直呼呼喘着粗氣。

雖然是痛倒,謝聿同她一樣撫着心口也是笑:「顧今朝,剛才你心跳好快。」

今朝頓惱,對着他就揮了揮拳頭:「我看你是找打!」

他歪着身子,只是揚眉:「嗯,給你打。」

說著竟是大笑起來,許久沒有這麼痛快過,攤開了身子一副任你為所欲為的模樣。

真是……欠揍。

顧今朝大步上前,雙手抓住了他領口:「我真的會打死你……」

他才不在意,眼底全是笑意:「好,打死我。」

漆黑的眸子當中,全是她,她心慌意亂,看着他唇邊笑意,竟是下不去手,一鬆手,這就放開了他。

謝聿揚眉,此時他渾身燥熱難解,更是挑釁:「怎麼?不捨得?」

他那張薄唇一開一合的,光只盯着,就不斷想起剛才的柔軟和咚咚心跳,她不知自己為何會這樣,不想理他,轉身就走。

偏他還在背後笑,她走得更快了。

出了屋裏,被冷風一吹,才清醒了點。

遠遠的,聽見院外似有吵嚷聲,側耳細聽,好像還是她娘的動靜,趕緊大步跑了過去,門前兩個護院都在,朱門緊閉,門外咣咣作響。

果然是阿娘,她不許人給開門,正是惱怒:「今個你要敢進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今朝上前,忙是扶住了她:「阿娘,發生了什麼事?」

景嵐握住她手,一起往回走,冷哼出聲:「沒事,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娘這些年,誰都能受,就不能受他的,今個就告訴他了,讓他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下意識地,就知道門外是誰。

顧今朝回頭看了眼,拍了阿娘的後背,直給她順着氣:「阿娘莫惱,你不是總說的么,去了這山還有那山,也不是非要在那一棵歪脖樹上弔死,不想理他就不理他了。」

景嵐發了一通脾氣,其實已經不那麼憤怒了。

她輕撫髮髻,順了口氣,停下了步子:「謝聿怎麼樣了?喝了湯藥沒有?」

一提他,今朝頓時垂眸:「才喝了湯藥了,我看他沒什麼事,哦不我看他是一點事都沒有,就是沒事折騰人呢!」

景嵐如何能知道女兒那些事,她甚至還白了今朝一眼:「別這麼說,我還挺喜歡這孩子的,他可跟你不一樣,你這身子壯的跟小牛犢似地,人嬌着呢!」

顧今朝不敢多說,只哼了聲:「阿娘這麼喜歡他,讓他給你當兒子啊!」

景嵐一指頭就戳了她的腦門上面:「怎麼的,我要他給我當兒子,你幹什麼去?一天到晚竟胡說八道!」

說著話,再回頭,門口果然沒有了動靜。

謝晉元從來不會在她發火的時候一直做那低頭做小的事,景嵐冷冷目光掃過朱門,回頭拉了今朝又往後院來了。

「走,我去看看謝聿。」

驚得顧今朝立即站遠了些:「那什麼,阿娘我也累了,我去書房躺一會兒,你自己去看他吧!」

景嵐回眸:「這是怎麼了?」

心如搗鼓,今朝忙是笑了:「剛才他吃湯藥時候,我突然想到了,那間空着的鋪子能幹什麼了,此事非同小可,也算我第一大桶銀,得好生鋪墊一番……」

既然是想到了好點子,景嵐自然是雙手贊成的:「不錯,那你去吧,我自己去後院就好。」

說著轉身就走。

到了後院當中,來寶熱了葯也才回來,主僕兩個同時進了屋裏,都奔了床前來。

屋裏沒有個人,今朝就走了,景嵐嘀咕了聲今朝粗心,來寶附和了一番。

謝聿好好躺在床邊,被都沒有蓋上。

他閉着眼,似已睡着。

好好的一個孩子,看着就心生歡喜,他同今朝都是讓人心疼的孩子,景嵐嘆了口氣,上前拿了被子,親手給他蓋被。

才一動,謝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睜開眼睛,發現是景嵐,立即放手,一開口嗓音已啞了:「對不住,我以為是今朝與我玩鬧。」

景嵐失笑,抓過他手,要放入被底。

一低眼,瞥見他腕上繫着的舊帕子,不由唏噓:「傻孩子,這麼多年了,還留着這個帕子幹什麼。」

謝聿聞言頓時抬眸,他舉起手腕,那腕上繫着他常年帶在身邊的舊帕子:「什麼?」

景嵐將他手強按了被底去,想起往事,也是笑:「當年你爹同我在一起時,我還帶過你,你還叫過我阿娘的,怕是忘了。」

她目光溫柔,是那樣溫柔:「這帕子還是我給你的呢,你是真忘了……」

夜幕降臨,星月漸上。

屋裏點了燈,謝聿發了一身的汗,世子府來了人,何老五親自伺候着他,換上了乾淨衣褲。他手裏拿着那箇舊帕子,那些個支離破碎的記憶怎麼也破湊不起來。

景嵐親自去擰了手巾,過來給他擦臉:「想不起就不要想了,那時你還太小,今朝才出生都沒多久,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就三四歲的樣子,別提多招人喜歡了,我一抱你你就不離我半步。」

謝聿手抬了抬,那舊帕子年頭太多,已經泛黃了:「所以,我記憶當中,喚過阿娘的,是你?」

景嵐笑,坐了他的身邊:「是呀,當年我帶着今朝,你爹救過我們的,後來他帶了你來,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這帕子還是當年容華綉給我的,幾次分分合合,後來我決心北上的時候,臨走給你擦臉的。」

謝聿手一松,帕子掉落了床上。

他看向何老五:「你也知道?」

何老五側立一旁,惶恐上前:「老奴不知,當年照顧世子的嬤嬤因病去了,丫鬟也換了一茬又一茬,老奴始終在京中,確實有幾年時間,主子會帶着世子常年在外,後來才回京中常住的。」

景嵐將那帕子拿在手裏,細細地看:「嗯,那幾年我同你爹在一起,時間過得好快,一晃你和今朝都長大了,你小時候最喜歡掐她臉的,還記得嗎?」

謝聿本就發著汗,身上再次濕透,看着她的笑臉,渾身無力:「那我娘呢?夫人可知道?」

他臉色蒼白,手心裏都是汗,景嵐拿着舊帕子給他輕擦着汗:「你爹個悶葫蘆,什麼都不肯說,不過我猜,你娘是徐家女,因選秀還是什麼與你爹並未婚娶,所以沒有名分。現在你也知道了,徐家沒落了,如今還剩一個徐貴妃在宮中苦苦支撐,那徐老太醫都多大歲數了還出來主事,怕是家中也沒什麼人了。」

她這話說得很委婉,徐家女查不到下落的,只有一個人。

謝聿伸手覆住雙眼,才歡躍起來的心又是沉了下去:「可是我爹說,她還活着,我爹說我娘還活着,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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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有絕色妹有財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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