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近水樓台先得月
“皇上,石茶所剩無幾了。”姜陸伺候姬正康穿衣時,順帶地說起了此事。
自從姬長絕給他獻上了石茶后,姬正康是每日三餐的喝,以前所喝的茶水全都換成了石茶,沒想到才一個月,兩斤茶葉就被他喝光了。
可是,前幾天皇宮之內所發生的事情,他不是沒有懷疑對象。皇後向來與李貴妃不合,更因為李貴妃再為他誕下一名公主而對李貴妃懷恨在心。李貴妃周全,皇后對她難以下手,不是沒有可能轉而向李貴妃的女兒下毒手。
所以只要一想到這其中的關巧,於是皇上一連好幾天又冷落了皇后,可是現在石茶沒有了……看來,還是得緩一緩了。
這幾天魏深去查探也沒查出什麼結果來,其實姬正康也知道,這劉袁傑一死,多半是查不到什麼了,只是這口氣難以下咽。
姬正康端起姜陸泡好的石茶,只是目前他還需要源源不斷的石茶。
吏部尚書因為兒子犯下滔天大禍,被皇上褫奪職位貶為平民,可是朝中眾位臣子並不知情皇上要處置吏部尚書的緣由,但有一人站出來問個緣由,便被皇上怒目瞪了回去,這樣接連幾次,就沒人敢問了。
吏部尚書之位空缺,當然要有人補缺。姬正康提了原來的吏部侍郎繼任此位,也無可厚非,可是誰也沒想到,皇上竟然又提拔了一個六品小官補了吏部侍郎的位置。
眾人都傻眼了,這李昊何德何能,竟然如此得天子青眼有加,竟至這般平步青雲。
散朝之後,出宮路上,各位官員紛紛向新上任的吏部侍郎恭喜道賀。
“李大人真是仕途明朗,前途不可限量啊。”
李昊高興的應付來給他道賀的官員們,臉都快冽到耳根子了。
他沒有立馬回自己的府上,而是先去了絕王府。
“臣此次前來,是來感謝絕王殿下的知遇之恩與提拔之恩,李昊多謝殿下。”李昊人逢喜事精神爽,磕頭也磕得甚是爽快與喜氣。
姬長絕,“算你識趣,起來吧,李侍郎。”
說白了,李昊這次來,是再一次確認自己的忠心,他沒想到成功過竟然可以來得這麼容易這麼快,他十分確信的認為,這與他跟了絕王殿下有分不開的聯繫。
“多虧殿下,若是沒有殿下,李昊哪有今日。”
姬長絕說,“你能有今日,多虧了你能制出石茶,本王可以確定,只要你能源源不斷為皇上獻上石茶,你日後還能更上一層樓,又何止是眼前區區三品侍郎之位。”
李昊一聽,又是大喜,“日後不管臣的際遇如何,都唯殿下馬首是瞻,以為殿下排憂解難為首任!”
李記茶樓。
李昊學着香記茶樓的樣子,倒是學得有模有樣,不僅這中間的戲檯子一樣,就連三層樓的設計都是一樣的,最最關鍵的是在李記茶樓,只要你的銀錢足夠,這石茶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管夠,不像在香記茶樓,每天只賣十壺,就算有時候看情況有所變動,也不會超出二十壺。
是以,李記茶樓的生意一經開張,每日都是座無虛席。倒是繼香記茶樓之後,又一處京中勛貴愛流連的地方。
這日,幾個京中清貴子弟,閑來無事聊起了京中近來發生的一系列有趣的事情。
“這李記的幕後老闆李昊,當真是不知幾時修來的福分,儘管出身商籍,可先是破格成了六品戶部掌固,前幾日又被當今聖上直接越級提為禮部侍郎,這官運,可真是令人艷羨。”
“哎喲,這你也羨慕不來,那李昊家世雖不怎麼樣,可有錢得很,這世上哪有什麼是錢辦不到的事情。”
他們其中一人接過話頭,有模有樣的低聲說,“你們知道嗎,這個李昊啊,是因為站在了絕王殿下的陣營,才如此這般管道晉陞這麼快的。”
另一人敲桌道,“說起來,近來京城還有一件事情令人驚嘆。”
正要說時,卻被他身旁的好友先開口,“你是不是要說歐陽荀的外孫女梁小姐與景王殿下的護衛將於中秋成親之事?”
“你你你,這麼精彩的消息就不能讓我說嘛?”氣得摺扇一收就往好友身上砸去。
這種事情倒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結果一下子就引起了附近茶客的好奇心,大家紛紛走過來問個清楚。
“哦,這個嘛,據說是因為景王派無雙護衛日日保護梁小姐,結果二人便日久生情,然後終於在七夕之日,那無雙向景王殿下求娶梁小姐。”
“我怎麼好像聽說是因為梁小姐親筆出的燈謎被無雙猜出來,才對他芳心暗許的。”
“不管怎麼樣,總歸在下都是十分佩服無雙的,居然能夠娶到歐陽老先生的外孫女。”
“嘻嘻,我瞧你不是佩服,而是羨慕吧。”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鬨笑一堂。
這吃瓜群眾,果真是不論男女老少,還是城裏鄉下,都是一般的八卦啊。
在二樓上等包廂里的絕王妃趙之琴目睹了這一切,她對旁邊奉承的阮園園,語氣不屑地說道,
“日久生情?呵呵,這世上還真有像梁若倩這樣願意嫁給護衛的傻女人啊,當真是稀奇。”
阮園園與趙之琴一丘之貉,自是同樣的譏諷神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梁若倩待在景王府,天天與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抱作一團,她的腦子能好到哪去,自然是傻裏傻氣的。”
像趙之琴和阮園園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懂得真情二字如何寫,她們只知道地位與權勢,虛榮與趨炎附勢。
“回到正題,今日叫你來,你應該知道是為什麼吧?”趙之琴命人將包廂的門緊閉了起來,秘密問道。
“王妃上次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阮園園從袖兜里拿出了一張紙,“這張藥方是在江南一帶有名的婦科金手那得來的,那大夫說只要按照這個方子吃上一月,保管能懷上孩子。”
趙之琴將藥方子拿在手裏大致看了看,疑慮道,“你確定這方子真的管用?”
趙之琴去年年底成的親,雖然姬長絕並不常宿在她的房中,但也每月都有房事,至今已經大半年了,可她一直未能懷孕,為此事,皇後娘娘雖然還是一如往常的對她,但她能感覺得出來,皇後娘娘心有不滿。
絕王府的侍妾眾多,她若是還不懷上嫡子,只怕於她的主母地位不妥。
阮園園拍胸脯保證道,“王妃放心,這張藥方我讓好幾個大夫都瞧過了,個個都說是杏林妙方,而且經這張方子懷上的人在江南一帶有好幾十例。王妃若還是不放心,可以再檢查一番。”
趙之琴觀看她成竹在胸的樣子,已經是信了八分,再者阮園園一家還都仰仗着丞相府,對她的事情自然會盡心儘力。
這麼思慮一番,趙之琴將方子好好收了起來,“若是本王妃能夠懷上孩子,定會重重賞你。”
因為明香肚子愈見高高隆起,出門走動十分麻煩,再加上臨近產期,明香雖然看起來心大每天都是大大咧咧的,不過姬長景卻知道她近來情緒越來越緊張,晚上睡覺時,時常因為緊張和壓力鬧得睡不着覺。
姬長景把明香的養母瞿氏從明府接到了景王府,雖然府里的丫鬟奴僕明香用得很順心,但他想着到底還是有母親在旁,對孕婦的情緒穩定要好些。
也不用瞿氏做什麼,權當陪着明香。
天氣涼爽,明香幾乎是日日在後花園的亭中坐着,身旁有瞿氏和梁若倩陪着,今日還多了一個從宮中出來探望的姬靜慧。
姬靜慧瞧瞿氏手裏拿着繡花針用線勾芡着小小的鞋子,紅色的布料,看着就喜慶。
“瞿大娘,你的手藝可真好,這老虎戲珠繡得有模有樣的,能不能教教我啊?”
瞿氏眉目慈善一笑,爽快回道,“當然可以,公主想學什麼樣式的,只要民婦會的,一定悉數教給你。”
“哎呦,”明香聽得一喜,“你學這個幹嘛?”
姬靜慧站起來,“自從上次一事本公主明白了,若是我再不嫁出去,遲早父皇都會給我指一門婚事。可是除了張遠,我誰也看不上。所以,本公主決定了,日後要加緊追張遠的步伐。”
一番豪情壯志被她演繹得頗有幾分壯志凌雲的味道,不過忽然又是畫風一變,她對梁若倩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人家都被她盯得發毛了,她才轉而對明香道,
“說起來,明香你可真不夠意思的啊,你教倩倩追無雙,卻不給我出主意追張遠,如今她成功將無雙追到手,張遠於我卻還是了了無期,哼!”
姬靜慧撒嬌有一手,這小嘴一嘟,眼睛一瞪,十分的小孩心性被她展示出了十二分。
明香自是招架不住,“俗話說得好,近水樓台先得月。倩倩與無雙同住在一個屋檐之下,追夫當然容易許多,哪像你,一個月都不知道能出幾回宮,更不用說見到張遠的面了。要想追到他,哪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