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傻白甜
“您好小姐，請問您找誰？”
顧氏集團的大樓巍峨聳立，顧凝在外凝望許久，終於邁入了氣派張揚的大堂。
顧凝看了眼保安：“我找呂峰。”
保安一愣：“呂峰？哪個部門的？”
“他也叫顧東。”
“顧總？”
保安上下打量一眼這個手提盒飯、奇裝異服的女人，小臉精緻，姿容上架，不過身材嗎……
“請問您是？”
顧凝想了想，從包里掏出了身份證。
保安笑笑：“我的意思是說，您是他什麼人？”
顧凝：“我叫什麼？”
保安看了眼身份證：“顧……顧~？”
第二個顧，他明顯拔高了一個音。
顧凝點點頭：“我是顧東的妹妹。”
保安愣怔片刻，與身側同事擠眉弄眼，似乎在說‘董事長的女兒不是被抓起來了嗎？’
另一個人也眨眼‘八成是想混進去找總經理的，不要放她進去。’
保安想了想：“不好意思，沒有員工證明不能放行，要不，您給他打個電話？”
顧凝沉了臉，她要是能聯繫上呂峰，也不至於邁進這扇大堂的門了。
仔細回想那天晚上，呂峰就不太對勁，可她竟然不問問他發生了什麼就負氣離開了。
“我在這等他。”
保安見狀，愈發肯定了他們的心中所想，估摸着就是個求愛的女人，還好沒有放她進去，不然飯碗可能就不保了。
“那請您不要擋着門可以嗎？”
顧凝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後退了幾步，乖巧站立。
***
城市的另一頭，警方鋪開了抓捕的大網，經過幾天的偵查分析，他們鎖定了一位犯罪嫌疑人。
王茂生，職業是淘寶平面模特。
湛明看過他的履歷，收入不菲，當然，這個不菲的參照物是自己的工資做對比。
他到底為什麼殺人？這個答案，恐怕只有抓到他才能解惑了。
夜幕漸漸拉深，忙碌了一天人們開始將步履放緩，享受着難得休憩時間，湛明緊盯着的熱鬧的路口，嚴陣以待。
王茂生最後的行動電話定位在這附近，而湛明目及之地正是幾家不需要身份證件登記的旅店。一整天的蹲守和等待，隨着太陽的西沉，刑警隊的眾人開始漸入疲憊。
就在此時，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從一家旅店下樓，他左右張望一眼，步履匆匆的融入了人群。
“9點鐘方向，行動！”
湛明一聲冷呵，街上的行人中間馬上竄出了幾名便衣，以雷霆之勢沖向人群。
……
“小姐，天黑了~”
集團6點下班，送走了絕大部分的白領后，保安也終於卸下了緊繃的神經。
顧凝看着只有幾步之遙的電梯，慢慢偏轉了視線，她略微抬腕，時間是晚上7點10分。
“再等等。”她道。
保安勉強笑笑：“小姐，實話告訴你吧，你沒戲~我們顧總過幾天就要訂婚了。”
顧凝一愣：“和誰訂婚？”
“反正是上流人士。”保安笑諷道：“人家隨隨便便吃個飯都能抵得上我們一年的工資，能瞧的上你的愛心便當嗎？”
顧凝看着他：“上流人士也是人，吃的也是五穀雜糧。就算用精美的盤子點綴一下，請個有名的廚師親自操勺，那也只是糧食，就和我帶的飯一樣，目的只是填飽肚子！”
“行了，我就是好心勸你一句，我又不是總裁，你就別和裝清純了！”保安冷笑，雙手環胸：“沒胸沒屁股還這在化裝傻白甜，清醒一點吧！小姐！”
“你！”
‘叮~’
保安話音一落，他身後的電梯突然開了。
呂峰屹立在電梯的正中間，臉上淡笑如風，他的身側，是一位氣質高雅的美女，微笑如煙。
女孩小鳥依人般挽着呂峰的手臂，兩人看上去極是登對。
‘我想吃法國菜！’
呂峰溫聲回：“我正好也想吃。”繼而和女孩緩緩出了電梯。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女孩蹙眉，看着攔住兩人的去路的顧凝問轉頭：“她是？”
呂峰轉頭看了她一眼：“先上車等我好嗎？”
女人略略掃了眼顧凝，不屑之情溢於言表。繼而，墊腳湊了上去，在呂峰的臉上留下一口香吻之後，得意的離開。
……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待那人走遠后，顧凝又問了一次。
呂峰斂笑沉道：“被當成犯罪嫌疑人關了幾天，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我不能把你和你那個當警察的男朋友放在身邊。畢竟你們對我而言，是顆定時炸彈。”
顧凝微微眯眼：“是不是顧宗昌威脅你什麼了？”
“你認為今時今日，他還能強迫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嗎？”呂峰凝神看了她許久，又道：“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你未來的嫂子還在等我。”
聲音沒有了以往了溫潤和寵溺，彷如就是尋常兩個男女話別，顧凝看着他的腳步漸漸抬起，平靜的開口：“那晚我又回去了，只是你已經走了。”
呂峰腳步停住了，又凝重看了她半天。
“從你第一次叫我小凝那天起你，我每天都在擔驚受怕。很擔心一覺醒來，你就……”
顧凝緩了緩：“我這個人很執拗，認死理，這輩子只為一個人越過線。因為我知道他的前半生背負了太多的痛苦與仇恨，所以自從和他一起生活，我蒙住了眼睛和耳朵，盡我可能的照顧着他的日常起居。不為別的，只是想給他一個家的感覺，我不想事後一想起他的名字都是遺憾。”
周遭靜寂無聲，只有兩人對視，他們彼此都想裝作平淡似水，不過一樣的黑眸里，均湛湛閃爍着動容。
許久之後，呂峰挪動了僵硬的腳踝，轉身離去時，西裝一沉。
呂峰大手一拂，掙脫了她的拉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顧凝有個小習慣，不想讓人離開時，就是抓住對方的衣角。抓的緊緊的，就像等待對方認輸。這輩子，她也只拉過四個人的衣角。爸爸、媽媽、湛明還有呂峰。
不過沒有一次成功過。
他們都會掙脫，而且，很決絕。留給她一個毅然決然的背景，在她的眼中暈染模糊，直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