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攻克柏林(3)

對柏林戰役所進行的整個準備工作，就其規模和緊張程度來說，是前所未見的。在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的比較狹窄地段上，短時間內就集中了77個步兵師，3100多輛坦克，15萬多門火炮和火箭炮。在方面軍的主要突擊地段上，每公里突破正面的火炮密度達270多門76毫米以上口徑的火炮。

在進行戰役戰術準備和物資準備的同時，各級政治機關和黨組織也進行了大量的政治思想工作。進攻開始前，方面軍軍事委員會特向全軍指戰員發出號召書。號召他們奮勇殺敵，為人民立功。號召書說：

"戰鬥的決定時刻到來了。柏林，法西斯德國的首都就在你們面前，而在柏林之後，則是與盟軍的會合和全面戰勝敵人。註定要滅亡的德軍殘部仍在繼續對抗。德軍統帥部搜羅包括老人和15歲的孩子在內的最後一點民眾預備隊，企圖阻止我軍進攻，以便使自己的滅亡拖延時間。

"軍官、軍士和紅軍戰士同志們!你們的部隊歷來享有永垂不朽的光榮。不論是在斯大林格勒城下、烏克蘭草原上，還是在白俄羅斯的森林裏和沼澤地上，對你們來說，都不曾存在障礙。柏林接近地上任何堅固的堡壘也阻擋不住你們。

"在你們--蘇聯勇士們--面前就是柏林。你們應當佔領柏林，儘快佔領它，以免敵人清醒過來。以我們的技術兵器的全部威力猛攻敵人，堅定我們的勝利信念，挖掘我們的全部智慧。決不能給自己士兵的榮譽和自己戰旗的榮譽抹黑。

"戰友們，猛攻柏林，意味着全面的、最終的勝利。以我們的英勇果敢、各兵種的協調一致、互相間良好的支援去掃除一切障礙……以新的勝利和新的榮譽在柏林上空樹起自己的戰旗。"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4月16日凌晨5時，朱可夫下達了攻擊的命令。頓時，數千門火炮、迫擊炮和神奇般的"喀秋莎"火箭炮射擊的火光，把整個大地照得雪亮。緊接着天地之間響起了炮彈和炸彈爆炸的震天動地的隆隆聲。在空中，轟炸機的不間斷的轟隆聲也越來越大。敵人方面，在最初一瞬間還噠噠響了一會機槍，打了幾發炮彈，隨後轉入一片寂靜，似乎連一個生物都沒有剩下。在30分鐘猛烈的炮火射擊過程中，敵人再未發射一發炮彈，這表明德軍已受到絕對壓制，其防禦配系已被打亂。於是蘇軍決定縮短炮火準備的時間，立即發起總攻。

空中升起了數千枚五彩紛飛的信號彈。根據這一信號，間距為200米的140部探照彈一下子都亮了起來。1000多億度電光照亮了戰場，它使敵人眼花目眩，並為蘇軍坦克和步兵顯露出黑暗中的衝擊目標。炮兵更加猛烈地射擊，步兵和坦克協同一致地沖向前去。到黎明時，紅軍已攻佔敵第一陣地，並開始衝擊第二陣地。在交戰的頭一晝夜裏，出動的轟炸機達6550架次，發射的炮彈共1236萬發，即差不多98萬噸鋼鐵落在敵人的頭上。縱深8公里至12公里範圍內的敵人防禦，都被消滅或受到壓制。希特拉的軍隊幾乎完全被埋葬在一片炮火和鋼鐵的海洋之中。掀起的煙塵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厚厚的煙牆，有的地方甚至探照燈的強烈光芒也照射不透。

4月16日晨，在方面軍的各個地段上，部隊均順利向前推進。但敵人在醒悟過來后，就開始從澤勞弗高地用迫擊炮進行抵抗，從柏林方面也出現了敵轟炸機群。蘇軍越接近澤勞弗高地，德軍的抵抗就越激烈。這一天然防線高居四周地勢之上，且坡面很陡，敵人在這裏有重兵把守，成為向柏林進攻途中的嚴重障礙。它猶如一面厚牆擋在紅軍面前，掩護着它後面的一片高原，而在這片高原上應當展開柏林近接近地上的交戰。

澤勞弗高地不但限制了蘇軍的坦克行動，對其炮兵也是重大的障礙。它遮蓋着敵人的防禦縱深，使得從蘇軍地面上無法對敵縱深進行觀察，炮兵只好加強火力實施大面積射擊。對敵人來說，守住這一重要的防線，還有其精神上的作用。因為在它的後面就是柏林。希特拉的宣傳機關千方百計地強調澤勞弗高地具有決定意義。

15時，朱可夫打電話向最高統帥報告了前線的進展情況。斯大林聽完后鎮靜地說："在科涅夫那兒，敵人的防禦要弱些。他比較容易地渡過了尼斯河，向前推進時也未遇到特別的抵抗。你要用轟炸航空兵來支援各坦克集團軍的突擊。晚上你再打電話向我報告情況。"

晚上，朱可夫又向斯大林報告了在澤勞弗高地上遇到的困難，並說在明天晚上以前不可能攻克這一防線。這一次斯大林有些生氣了："你沒有按最高統帥部的要求去做，而讓近衛坦克第一集團軍在近衛第八集團軍的地段上投入交戰，結果毫無益處。"隨後他又問道："你們有把握在明天攻克澤勞弗防線嗎?"

"明天，4月17日日終前，一定能突破澤勞弗防線。"朱可夫盡量保持冷靜地回答說，"我認為，敵人為抵抗我軍在這裏投入的部隊越多，我們攻克柏林就會更快，因為在開闊地比在城市裏更容易消滅敵軍。"

"我打算命令科涅夫讓雷巴爾科和列柳申科的兩個坦克集團軍從南面突擊柏林。而對羅科索夫斯基，則打算命令他加速渡河，也從北面對柏林實施迂迴突擊，這樣來支援你們。希望你們一鼓作氣，突破這一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