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自那以後，張言真的再也沒有出現在張中懸的視線里，丑鬼也敢安心的在紀李的家裏自由行走，偶爾有時間四人也會在夜晚出去逛逛夜市，走走商街，只不過已經七月多即將八月，天氣太熱，即使夜裏出外行走也讓丑鬼感覺到吃力，作為頭號愛妻男的張中懸同志格外用心的在出去的時候盡量把丑鬼帶到有冷氣的地方，張中懸會偷偷的在外面和丑鬼親密，廝磨，兩人咬耳朵，張中懸時不時會在丑鬼耳邊說說愛語，總是弄的丑鬼羞澀，他在那邊囂張的微笑，一摟身旁人，霸道宣佈佔有權。
“嗨！”
對着眼前這張漂亮笑意盈盈的臉，紀李心裏暗罵見鬼，臉上卻假笑，對一旁坐着的邱立凌道：“立凌，你怎麼會在這，這是你男朋友？”他指了指對他招手的張言。
張言卻對紀李的‘稱呼’不太滿意，“紀李！我們已經見過一面了！我叫張言張言！太傷我心了，你居然忘記我。”
紀李側頭，心想道，我為什麼要記住你啊，你這個讓我弟害怕的傢伙，還傷心，我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呵呵，不好意思，我這個人記性有點不好，實在很難記住沒什麼關係的路人。”
張言被這麼一句氣得直哆嗦。
“李子……你……”邱立凌咬了咬下唇，她以為紀李永遠都不會再跟她說話了，那怕在路上碰見他也不會和她打招呼，像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
“立凌，上次那樣罵你呢，你也別放在心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罵出來人就舒服多了。”
“那你還恨我嗎？”
“怎麼會，好歹也那麼多年朋友了。”紀李笑得明媚，拍了拍邱立凌的肩膀，“我來這邊拿定做的蛋糕，今天是中寧的生日，有時間就來玩玩吧。”
“中寧！”張言現在突然出聲了，“你是說張中寧嗎？”
紀李吃驚，邱立凌卻更吃驚，她詫異為問道：“你認識中寧？她是中懸的妹妹，你怎麼會認識她？”
怎麼會不認識。
張言感到心底一陣愧疚，他二十歲的時候遇到了修鍊的瓶頸，那時候他必須找個人相愛，按照他爺爺的說法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於是碰巧在這個時候碰上了十六歲少女時期的中寧，兩人交往一年以後，他突破了瓶頸，按照爺爺的吩咐必須和她分開，就這樣傷害了一個少女的心，也許這一輩子都是他想要補償的過錯。
“嗯，認識……”
紀李不明白張言這傢伙為什麼會突然曉得那麼勉強，燦爛的笑容轉變成憂鬱，不過這又關他什麼事呢？為什麼會忍不住多看幾遍那張漂亮的臉蛋……
“晚上八點，有時間就過來玩吧。”看了一眼張言，說：“不嫌棄就一起過來吧。”
張言驚異，眼底閃過一絲喜色。
紀李拿了蛋糕付了錢，和張言邱立凌揮手再見。
紀李走後，邱立凌望着張言說道：“言，你喜歡的人是紀李？”
張言搖搖頭，他說：“我不知道，但是第一眼看見他，我就好像爺爺說的那樣，腦中出現了‘命定’兩個字，我想，這一生就算得不到他，我也會為他付出所有。”
邱立凌羨慕道：“有個可以愛的人真好。”
張言彎了眉目，這張漂亮的臉蛋更加明艷，“你也可以找個你可以愛的人去愛。”
“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我知道你很恨你父親，但是現在邱毅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其實邱伯伯也是個可憐人。”
“要是那年他不出那樣的條件，我就不必背叛我的朋友們，不必和他們決裂，也許現在我對他的恨會少一些。”邱立凌苦笑，曾經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即使再遇，也是無法彌補的裂痕。
張言握了握她的手，“命運是這樣，但是中間也有你的選擇。”
邱立凌無法自制的去回想，控制不住的落淚，卻笑罵道：“這是你這個假道士給我的箋言嗎？”
張言挑了挑眉，笑道：“你說是就是吧~”
丑鬼拿着自己的一束頭髮尾在張中懸熟睡的臉上掃來掃去，弄的張中懸直發癢，搓了搓鼻子，“丑鬼，你在幹什麼……”張中懸嘶啞着聲音，翻了一個身，摟住身旁那個不停動作的身軀，“別鬧了……”他今天特地申請了一天假日給中寧過生日，不在身邊很多年，也從來沒給她過過生日，今天算是好好的補償一下她，工作方面他昨天加班到很晚，要用的文件檔案資料企劃什麼的都已經郵件給了雲姐，所以假期才能批准。
“哎呀！中懸，起床了！”丑鬼皺起眉頭。
“不要……”張中懸咕噥兩下，蹭了蹭丑鬼在盛夏來說非常涼快的身軀，舒服的抱着，“睡覺。”
“真像小孩子。”丑鬼甜蜜的微笑着，蒼白纖細的手指滑過張中懸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樑，他的嘴唇，然後離開。
張中懸恍惚着感覺很舒服，抓住那隻手，小聲嘟囔：“還要，舒服……”
“呵呵，起床了，中懸。”丑鬼掛了掛張中懸那高挺的鼻樑，戳戳他的臉頰，望着那微微吐出呼吸的嘴唇，像是中了魔咒，慢慢將自己那片蒼白冰涼的唇貼上。
“幹壞事的小壞蛋。”
“唔！”
丑鬼猛地瞪大眼睛，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他驚嚇到了，因為張中懸在丑鬼貼上嘴唇的那一瞬間猛地睜開眼睛，將丑鬼往自己身下一壓，猛地吻起來，從一開始的輕咬，慢慢加深，變成深吻，法式激吻。
最後還是張中懸自己體力不支放開丑鬼，平躺在床上喘息着，“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接吻也是體力活。”
丑鬼含笑，他是鬼，沒有呼吸，那怕是吻上千萬個小時也不會因為缺氧而窒息，張中懸不一樣，他是人，會因為沒有呼吸而死亡。
“不公平！我還要再來一次！”張中懸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丑鬼笑着躲開他，“別鬧了！”他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張中懸摟着他，親吻着丑鬼的脖子，在耳垂邊上廝磨，起床這個時間是男人最容易擦槍走火的時候，張中懸的喘息變重，他的聲音染上了情慾的味道，那樣的嘶啞，“丑鬼，我想要你……”
“……”
原本還跟他嬉鬧着的丑鬼，一下子僵住了。
張中懸親吻着丑鬼的鎖骨，慢慢的也發覺丑鬼的異樣，他撐起身子，看見丑鬼眼神獃滯的望着天花板，啞聲說道：“對不起，我去廁所解決一下。”
丑鬼感到很泄氣，很難過。
如果他是人，他可以毫不保留的把身體給張中懸，可是他是鬼，他不能害了張中懸，要怎麼辦……
他們的陰陽相隔，這樣在一起到底是對是錯？
其實他們不該相愛……
“中懸，我要是人該多好……”
張中懸就在門外，聽見丑鬼的呢喃，他好想抱着他說，就算現在讓我死都沒關係，只要我能和你在一起，可是聽着丑鬼語氣中的無奈和痛苦，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丑鬼反而會更加氣惱自己的出現，讓他生出輕生的念頭。
只是隔着幾步的距離，一人一鬼卻是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