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肩負重任(4)
當晚,蘇軍第42集團軍司令員伊萬諾夫中將由於擔心普爾科沃的安全,帶領一個團從被圍的戈列洛沃車站奔赴魯爾科沃高地,只留下一個團駐守戈列洛沃。該團團長克拉斯諾維多夫受傷,由政治委員斯米爾諾夫(原維堡區區委書記)代理團長。
列寧格勒南面的築壘地帶這時大多都被突破,沖在最前邊的德軍裝甲部隊已進抵離城市不到12公里的地方。9月15日,雙方在烏里茨克的爭奪更加激烈,許多陣地在短短的一天之中被來回易手。德軍明顯感受到了蘇軍的強大壓力。
晚上8時左右,德第18集團軍在斯特列爾納和烏里茨克之間突入芬蘭灣,把蘇軍第8集團軍與列寧格勒隔開,這樣,蘇軍就只剩下第42和第55集團軍守衛列寧格勒了。德軍統帥部命令第18、第16集團軍發動鉗形攻勢,拿出8個師對付第42集團軍,拿出3個師對付第55集團軍。德軍統帥部已經創造了近距離圍攻城市的必要條件。
在此危急關頭,朱可夫精心擬訂出一項加強該城防禦的計劃,以阻擋德軍突擊集團在烏里茨克和列寧格勒方向上的繼續進攻。他的指導思想是使用空軍和炮火突擊打擊德軍,以阻止他們突破蘇軍防禦。在9月18日以前,組建5個步兵旅和兩個步兵師,為列寧格勒的近距離防禦的四條防線配備兵力;使用第8集團軍突擊德軍的側翼和後方,並解放穆加和施呂塞爾堡。這項計劃要求動員這個地區的一切人力物力,包括方面軍部隊、列寧格勒市民以及蘇聯海軍,來加強預備隊,擴大防禦縱深。
在第42集團軍的防區,朱可夫計劃建立起一道防線,以此來阻止德軍通過發動強攻奪取列寧格勒。他非常倚重海岸炮兵和波羅的海海軍艦船的火力,因為隨着戰線縮小和越來越靠近海洋,它們將能發揮更大的威力。
在德軍重新向第42集團軍發動進攻的時候,朱可夫派自己的副手費久寧斯基將軍前往該集團軍司令部。司令部離前線非常近,子彈在頭頂上呼嘯而過。一走進掩蔽部,費久寧斯基就發現集團軍司令員用兩隻胳膊支着頭,一副疲憊不堪、一籌莫展的樣子。
費久寧斯基問伊萬諾夫將軍,目前他的部隊部署在哪兒。“我不知道,”這位將軍回答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麼你同你的部隊有聯繫嗎?”費久寧斯基問。
“沒有聯繫,今天的戰鬥打得很艱苦,在一些地段不得不向後退卻,通訊線路都被破壞了。”伊萬諾夫幾乎是心不在焉地回答。
費久寧斯基向朱可夫報告了情況,得到的命令是要他親自接管這個損失慘重的第42集團軍的指揮權。
9月16日,為了防止德軍通過烏里茨克向列寧格勒突破,朱可夫臨時組織了2個民兵師,以及由水兵、防空軍人員組成的2個步槍旅,火速增援第42集團軍。這些部隊佈置在第42集團軍防線之後,從芬蘭灣沿岸經利戈沃、肉類聯合加工廠、雷巴茨科一直到涅瓦河。朱可夫命令各部隊未經方面軍司令部特別批准,不得從這條防線後撤。就這樣,他建立起一支強大的第二梯隊,建立了有效的縱深防禦。
但是,在德軍強大的進攻下,第42集團軍和臨時組織的軍隊能否抵擋住,朱可夫心中對此也沒底。這時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關頭,朱可夫和高級將領們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在緊張的氣氛中,朱可夫顯得態度生硬、煩躁,對軍官特別是中高級軍官則極為嚴厲,但對士兵們仍保持友好的態度。
工程處處長比切夫斯基上校滿身泥水地走進朱可夫的辦公室,朱可夫和日丹諾夫都在那裏站着,俯身在看地圖。朱可夫板着面孔說:“你總算來了。我們找了你一夜都沒找到,你到哪裏鬼混去了?我猜你是睡大覺去了……”
比切夫斯基報告說:“我在執行您的命令,檢查環行路一帶的防線和反坦克防禦工事。”“第42集團軍司令員知道這一防線吧。”
比切夫斯基回答說:“今天下午,我發了一張這條防線的地圖給集團軍參謀長別列津斯基將軍。費久寧斯基將軍到部隊巡視去了。”
“我不是問你把地圖交給了哪個辦事員,我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你知道集團軍司令員是否知道這條防線?你懂俄國話嗎?”
比切夫斯基脫口而出:“費久寧斯基將軍就在外面會客室里等着。”
朱可夫勃然大怒:“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他在這裏。你考慮到沒有,如果安東諾夫的那個師(剛組建的民兵師)今夜不進入環形路這條防線,德國人就會突入城內。那時我就要像對待叛徒一樣在冬宮前槍斃你。”
比切夫斯基楞住了,感到形勢異常的嚴重,又不敢說不知道民兵師要在天亮前進入的命令,只好答道:
“司令員同志,請允許我現在和費久寧斯基一道去,我們將帶領那個師進入準備好的防線。”
“你總算明白了,”朱可夫臉色緩和了,但語調還是那麼刻薄,“快帶他們到那裏去,記住,如果9點前不把那個師部署好,我就槍斃你。”
當比切夫斯基走出朱可夫的辦公室時,費久寧斯基正在客廳裏面帶微笑等着他:“不要不高興,工程處長,”費久寧斯基十分了解朱可夫的性格,他對滿臉苦相的比切夫斯基說,“你還是幸運的哩。就是這位格奧爾基?康斯坦丁諾維奇,還說要把我們和軍事委員一起絞死哩!我們已經決定你一來我們就走,我們決定等你一會兒,知道司令員不會讓你在那裏待多久的。”然後,比切夫斯基和費久寧斯基一起奔赴民兵師。到了早晨,這個師已安全地進入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