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信任
姜清臣明白了,看來,這真不是什麼好夢。
“你呢?你又如何了?”他順口問了下。
“我?”姜姝兒自嘲地笑了笑,搖搖頭,“我呀,白長了一雙明眸,可卻如同睜眼瞎子一般,將仇人作恩人……”
姜清臣壓下了她的話沒有再問下去,因為他怕自己知道後來的事,即便那是夢,他也會忍不住去將那個人剁了。
“七哥覺得這就是個夢吧!”姜姝兒垂下目光逕自說道。
自她醒來,就發覺自己的感官似乎清晰多了,此刻她明顯地感覺到了他的一絲驚訝,卻沒有多少憤怒。
而姜清臣沒有接話。
的確是,這樣的夢是慘了點,但也只是夢罷了。
可姝兒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心神都為之一震。
“那真的不是夢,而是我親身經歷過的,”姝兒捂住臉,“都是真的,我死了,可我又活了,一睜眼就到了現在。”
“我也以為過現在才是夢,可你們的存在告訴我,這也不是夢,那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她放下手詢問似的看向滿目震驚的都忘了接話的姜清臣。
感受到那樣明顯的震驚,片刻后,她有些失望地笑了笑。
原來以為最親近的七哥能夠相信她,看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果然不能被任何人所接受。
正想着,腦袋上忽然一熱,她抬眼楞楞地看着眼前的人。
十二歲的少年唇紅齒白,雙眼生輝,現在便可窺見日後是何等的俊美。
此刻,他正僵硬地努力揚起她最熟悉的笑容,道:“既然是姝兒說的,哥哥就信,只是這樣的事情的確有些駭人聽聞罷了,哥哥一時未曾反應過來,對不住。”
姜姝兒搖頭,一把鑽進了他的懷裏,抱緊了他尚還瘦弱卻堅挺的腰背,“我就知道,七哥你會相信我的。”
哪怕只有一絲的信任,她也滿足了。
“我們是親兄妹,哥哥自然相信你,還有,很辛苦吧?”姜清臣抱着她,帶着歉意低聲道:“你的夢裏我們都死了,只餘下你一個人,可最後就連你也……”
“沒有,只要能夠再見到你們,就算讓我死一百次一千次也願意。”她連連搖頭道。
姜清臣嘆了口氣,五味雜陳。
事實上,現在他的腦袋裏還很亂,雖說相信她,可接受這樣的事情也得有個過程。
況且,許多事還只是聽她說,而沒有理清楚。
比如,像他們姜家這樣的門第,有誰能撼動得了,又比如後來他為何要去刺殺太子?
要知道,當今太子可是他的親表兄,平日裏雖不如皇帝與皇后的幼子,晉王親近。
可也不會太差了去。
那麼,他去刺殺他就必然有因了。
甚至,父母兄姐的死,也都有蹊蹺。
如果這個夢是真的,那麼以他對自己的了解,那時一定是查到了什麼,才會不惜一切地去刺殺太子。
想到這裏,他驚出一身冷汗。
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可,怎麼可能呢?
自己的母親是皇上唯一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還是他與當今皇后一同親手帶大的。
在大梁,只要知道皇帝的,就必然知道他有個最寵愛的妹妹,叫長樂。
而他母親長樂是太子的嫡親姑姑,又怎會發生那樣的事?
姜家一門武將,手握部分兵權,無論是當今皇帝,還是將來的太子,只要有他母親長樂公主在,姜家就不會叛變。
況且,姜家那群大老粗也着實沒那個心思。
何況對於太子來說,日後他登基姜家也只會是他的臂膀,是他的勢力。
只要不傻,怎會做出自斷臂膀的事情?
這其中到底隱含着什麼,姜清臣是越來越想不明白了。
他看着懷裏的妹妹,緩緩吐了口氣,“姝兒莫怕,以後有七哥在,七哥一定會護你周全,護姜家周全。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沒有什麼事是我們一起承擔不了的。”
“七哥……”姜姝兒埋在他的胸前嗚嗚地哽咽着。
姜清臣拍拍她的背,“不哭,咱們姜家的人,寧流血不流淚。”
頓了頓,他替姜姝兒擦了眼淚,輕聲道:“你說的五姐的婚事,我會想辦法查一查那人,若真是如此,那就斷不能讓他們得逞。”
劉家,能夠與靖國公姜家攀親的,看來就只有懷遠侯家了。
姜姝兒點頭,她只覺得胸口一直壓着的大石終於挪動了幾分。
讓她不用那麼難受了。
“不過七哥你……”
“姜清臣!”
從背後幽幽傳來一道聲音,嚇得兩人皆是一抖。
姜清臣回頭就看到提着食盒的姜秀臣陰森森地站在那裏。
“五、五姐?”他嚇得立馬站了起來,“你何時來的?”
姜秀臣沒有回答,“說,你跟姝兒說了什麼,讓她哭成這樣。”
姜清臣剛想回答沒有什麼,卻感覺到胸前一片涼意,方才還不覺得,這會兒便覺得濕的那一片冰涼了。
他訕訕地笑了笑,“也沒什麼,就是姝兒她害怕,所以,嗯……抱着我哭了……”
“呵呵,你莫不是覺着我好騙?”姜秀臣擱下食盒,幾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給我出來,好好地跟我說說,姝兒怎麼害怕了,說不好就有你受的。”
“啊啊啊,我說我說,你快撒手,耳朵要掉了……”
兩人鬧着離去,坐在床上看着的姜姝兒神色溫暖,這樣的場景她真是好久沒見了啊!
心中的空缺因為再一次見到他們而又滿了起來。
她撫上胸口,神色從溫暖變成了堅定。
得了吩咐的榮蘭進來就瞧見姜姝兒少見的神色,她頓了頓,道:“九小姐,您餓了吧,五小姐特意命廚房做了許多您愛吃的,奴婢這就給您布菜?”
一塊兒進來的梅樹也福了福,笑道:“為了您能吃到最熱乎的,五小姐都還沒來得及用飯就過來了呢。”
姜姝兒回過神,看着兩人點點頭。
如今她已經回來,又不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這一次,她一定能夠報仇的。
那些人,她都一一記着!
再說擰着姜清臣耳朵出來的姜秀臣見着沒人才鬆開了手。
“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小妹怎的哭成這樣?”
她去的不早,只聽見了姝兒嗚咽的哭聲,不過瞧這兄妹倆的模樣,定是有什麼事兒瞞着自己。
不好從姝兒那下手,只能從皮糙肉厚又耐打的姜清臣這兒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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