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冷戰

8.冷戰

運動會第二日。

進行各大項目的決賽。

陳子期預選賽時拿了四百米的第一,班裏還有幾個男生的成績也很好。

老嚴親自坐鎮,指揮一部分女生組成小分隊負責加油打氣,一部分後勤支援,還有專門的同學拍照攝影。

平時學業壓力大,難得有放鬆機會,大家都很興奮。

“秦綿綿!過來一起合影,我要發朋友圈!”

“謝文!你跟我去教室搬幾箱水,等會兒集體接力賽完了大家要喝!”

女生們花團錦簇地圍在一起自拍,拍完照之後給每個人修圖才發出去。男生們摩拳擦掌,等着接下來的比賽中在女生跟前出風頭。

陳子期坐在草地中央,雙手撐地,身子微微後仰。

譚定蹲在一旁給他捏肩、捶背,嘴裏嘰里呱啦地講着:“我的哥。我跟人打賭了,賭你決賽第一,獎金五百塊,贏了分你一半!”

陳子期面無表情地“哦”了聲,躺下來望着天,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抬腿踢了一下譚定問:“班長呢?”

“不知道,沒見着。”

譚定對“班長在哪兒”不感興趣,臉湊過來,話題一轉,跟個八婆似的地笑:“誒,說句實話,你跟裴初河進展到哪兒了?”

陳子期睨着他,“什麼進展?”

“嘖,裝什麼傻啊!昨天咱們吃完飯,你倆可是單獨走的。是不是去開房了?”

“哼——”

陳子期冷笑道:“我跟你媽開房去了,準備給你生個弟弟。”

被不留情面地懟回來,譚定差點兒翻臉,不爽地說:“子期,太不夠意思了吧,校花你都操了,還不跟兄弟分享一下!”

陳子期不接話。

站起來開始做熱身運動,左右望了兩眼,還是沒見到薄荷。

心裏罵了句靠。

非硬拉自己來比賽,都要開賽了,人還不在。靠。

*

薄荷在辦公室批作業。

她腿傷沒大礙,但走路還是不太麻利,老嚴特准她不用去操場幫忙,呆在教師辦公室里批班裏積下來的數學作業。

薄荷對這項決定沒有意見,比起在運動會上撲騰,她更喜歡一個人獃著,一個人獃著,全世界都風平浪靜。

弄到一半,突然有人來了。

薄荷抬起頭,與走進辦公室的裴初河眼神相撞。

很尷尬。

薄荷寒毛直豎,馬上低下頭。

聽見裴初河對隔壁桌的女老師很不客氣地說:“李老師,叫我來幹嘛呀,我還有事兒呢。”

那個李老師卻是好聲好氣:“班裏的事放一放,我問你,為什麼沒交英文作業?”

“我沒交嗎?”

裴初河大驚小怪地拍了拍腦袋,“哎呀,好像忘了。”

“你是忘了交還是忘了做?”

裴初河嘻嘻笑道:“忘了做。老師,對不起,下次一定記得!”

“已經不是一回了哦,裴初河,我知道你英語好,但口語好不代表考試也能過關,作業還是得做,知道嗎?”

裴初河撇撇嘴,不以為意。

她自小接受雙語教育,說英文就跟講母語似的,根本沒必要寫英文作業。

“知道啦——”

漂亮的女孩拉着她撒嬌道:“李老師,沒別的事兒我先走啦,運動會那邊在比賽了,有人等我呢。”

李老師也不啰嗦,微笑着拍了拍女孩的頭,說:“去吧。對了,替我跟你媽說聲謝謝,她上次送我的那間SPA店會員卡挺好用的。”

裴初河神采飛揚,大方地說:“真的呀,那我下次再讓我媽送您幾張。老師,我走啦!”心裏卻想:呵,要張會員卡還拐彎抹角的,真煩。

……

走之前,裴初河又看了眼埋在桌上一絲不苟改作業的女孩。

昨天見過的,叫薄荷。

名字倒挺好聽的,就是長得不打眼,怎麼看都不覺得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子期跟她關係好?

怎麼可能。

*

回到操場時,上午的比賽項目已經全部結束了。

身負全班希望的陳子期在四百米決賽中勇奪第四名,與獎牌失之交臂。

譚定氣得直跳腳,用咯吱窩夾住他的頭,捶子期的胸口,憤慨道:“害老子輸了五百塊!賠錢!”

陳子期“哈哈哈”大笑,“沒錢,陪你睡一覺你看怎麼樣?”

“滾!”

陳子期推開譚定,兩人繞着操場追打。

衝到操場外,看見薄荷緩緩地往這邊走。

他趕緊朝她跑過去,想問問她昨天的腳傷好些了沒有。

“喂,老鼠!”

陳子期開玩笑道:“一上午不見你人,是不是打地洞去了?”

薄荷卻像沒聽見,當他透明人,視若無睹,直直地往前走,與他擦肩而過。

陳子期愣在原地。

譚定追上來,見到這一幕,高興壞了,神侃道:“咱們班長很酷啊!陳子期,你惹得人家腳都瘸了,怎麼賠?是不是得陪薄荷睡一覺啊,哈哈。”

“……”陳子期雙手插兜、舌頭頂着左邊口腔,覺得莫名其妙,踢了下譚定:“走,抽根煙去。”

*

運動會結束后。

校長在檯子上給表現優異的班級頒獎。

薄荷班裏就拿了三銅一銀,這種年級倒數的成績,註定獎狀與無緣。

老嚴對這個結果也是相當不滿意,回到教室就召開反省大會。

首先點名批評的就是薄荷,比賽第一天就身負重傷,身為班長,運動會期間大大的不作為,再來就是陳子期。

“四百米決賽的時候,你那是跑步還是遛彎兒?跑到一半你停下來看什麼看?看地上有沒有錢撿?!”

底下瞬間哄堂大笑。

“一個班長一個副班長,都沒起到好的帶頭作用!我們班怎麼不垮台!”

老嚴罵得口水直飛。

末了,給他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薄荷,子期,你們現在趕緊去操場上把我們班橫幅收回來。橫幅上寫的那些話——掛在那兒,我嫌丟人!”

薄荷猛地站起身,不打一聲招呼地走出教室。

陳子期懶懶地跟在她後邊。

她走不快,他故意走得慢,無人的操場上,就只有他們倆,陽光把影子拉得老長,他踩着她的影子,慢吞吞地走着。

橫幅掛在看台欄杆邊。

繩子打了個死結,薄荷怎麼也解不開,也不求助,拚命地用力扯,扯得小手通紅。

陳子期默默走過來,“啪”地點燃打火機,把繩子燒斷。

薄荷還是不看他,收起大紅的橫幅抱在手上,太長了,下台階的時候不小心踩了一腳,身子不穩、差點兒絆倒。

陳子期趕緊來扶。

薄荷狠狠甩開他的手,把東西扔他懷裏,一瘸一拐地繼續往前走。

到底在生什麼氣?

陳子期真是搞不明白了,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發神經病。

“喂!”

陳子期喊了聲,她不應。

接着喊:“班長!”

薄荷當耳旁風。

真他媽彆扭。

陳子期忍無可忍了,把橫幅扔地上,衝上去擋住她的路。

吼道:“你有話說清楚啊。”

薄荷深深吸了一口氣,凝他一眼。

“說什麼?”

“我他媽哪兒知道你要說什麼?”他連她氣什麼都不知道!

“哦。”薄荷語氣很平,答:“沒什麼好說的。”

“……”陳子期真是服了。

她永遠,永遠是這個德性。

“是不是腿還疼?”

陳子期替她想了個理由,解釋道:“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昨天是你說沒事了我才走的。是不是還在疼?”

薄荷冷着臉,繞過他,對男生釋出的好意置之不理。

陳子期鼻子哼了一聲,特別無語。

生氣地撿起地上的橫幅,越過薄荷,自顧自往前走。

上午比賽的時候。

一個跟她特別像的女生在跑道邊,他以為是她,仔細瞧才發現是看錯了,一閃神就被身後的人追上來。

陳子期頭疼極了。

她求他比賽,他不想參加也得參加。她想跟他說話就說,不想理人就當沒看見。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操,全世界都沒這麼難搞的女的!

*

放學后。

秦綿綿挽着薄荷一起走。

校門外,一間裝修復古的書店前,站着幾個帥氣的男生聚在一起抽煙,旁邊的女生手裏翻着時尚雜誌,時不時跟男生打鬧。

薄荷一眼就瞧見了裴初河。

她依偎在陳子期旁邊,看他拿手機打遊戲。

譚定在跟一個長得挺標緻的女生在聊天,那個女生被他逗得花枝亂顫。

這大概是每個學校都會出現的場景。

漂亮的、愛打扮的女生跟年級里名聲響亮的那撥男生走得很近,也不知道怎麼認識的,反正就是能很快地混熟,然後打成一片。

他們形成一個固定的圈子。

但凡進入這個圈子便會引人稱羨。

秦綿綿露出一副“我早就猜到”的表情,一臉鄙視地對薄荷說:“你看,陳子期果然跟裴初河在一起了。”

“不過,誰知道能處多久呢。”她頗為不屑地說:“我猜不會超過一個月,裴初河跟劉項男才在一起兩個星期不是。”

薄荷吹了吹額前的劉海,長舒一口氣。

她才不在乎裴初河的男朋友是誰,也不想知道她跟陳子期談多久。

她只要離陳子期那傢伙遠遠的,就可以了。

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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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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