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鬥狠

41.鬥狠

兩個女生唱完歌,包間響起一陣掌聲和鬨笑。

掌聲給裴初河,鬨笑自然是給薄荷的。

“……”

好吧,裴大小姐高興就好。

薄荷無所謂,只是再不肯唱。

回到角落。

一出鬧劇下來,再想做壁花是不可能了。

因為,顧軒起身坐到她旁邊。

他做慣人群中的焦點,順帶着分了點星光給薄荷。

顧軒仔細盯着女生看,目光斐然,良久,突然咧開嘴笑,帶着滿臉的天真氣說:“你不記得我了?”

薄荷無語。

怎麼不記得,你還欠我錢呢。

見她沒反應,少年俯身湊過來,英氣、挺翹的鼻子因為隔得近顯得更加精緻,他撩起遮住眉的劉海,揚起下巴露出整張臉,淺淺的瞳孔顏色頗淡,表情柔軟。

這長相、太完美了。

薄荷下意識捂住鼻子,遮住因為上火剛冒出來的小痘痘,渾身不自在。

垂眸嘟囔了句:“我記得你,顧軒。”

看似一臉平靜,其實心底里很想找地縫鑽下去,

顧軒遞了杯酒給她,邀請道:“喝一杯?”

感受到房間裏其他女生投來熱烈的目光,這杯酒,薄荷很不願意喝,搪塞道:“我不會。”

“沒關係。”顧軒邪氣地笑了:“不會喝,我可以教你。”

“……教我?”

“我們玩兩把篩子。你輸了,陪我喝酒。我輸了,你提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

薄荷酒量好。

心裏竊喜,面上卻還是擺出懵懂無知,裝模作樣地說:“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顧軒手臂虛扶在她身後的沙發上,俊俏的臉伸過來,勾引道:“醉了,我送你回家。”

“……玩什麼?”

“你是新手,我總不能欺負你,玩點簡單的。”

顧軒搖了搖篩子,擺在桌上:“一人六顆篩子,搖出一點拿走,搖出六點給對方,誰的篩子先沒有,算誰贏。”

“ok。”

薄荷答應。

自己若贏了,就讓顧軒跟裴初河說,她要回家。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鐘,再不回去,她媽得着急了。

“答應得這麼快?”顧軒一愣:“知道,輸了要喝多少嗎?”

薄荷客氣地:“請說。”

男生打了個響指,包廂服務生立馬端過來一整盤小杯的龍舌蘭。

“一共六杯。平局就算你贏。”

薄荷有點不高興。

覺得這個顧軒很瞧不起人。

但沒說什麼。

等遊戲結束才發現,所謂強者的謙辭是不存在的,強者就是很有資格瞧不起人,特別是這種比拼運氣的遊戲。

顧軒竟一杯都沒輸。

反倒是她連輸六盤。

房間其他人都一臉幸災樂禍地看他倆,揚聲道:“顧少,人家第一次玩,你就痛下殺手,稍微給女孩子留點面子啊!”

“六杯龍舌蘭,喝了得掛。”

其中一個男生過來,假惺惺地對薄荷說:“小妹妹,叫我聲哥哥,我幫你喝一杯。”

旁邊的人不甘寂寞地接話:“對的,妹妹,咱們這兒這麼多人,你多叫兩聲哥哥,不就一杯都不用喝了?”

早就看不慣的女生尖聲諷刺道:“你們可真不挑,也不看看什麼質素,就亂認妹妹。”

跟薄荷搭訕的男生半點不讓着那女生,悻悻的說:“什麼質素?不比你差吧,不然顧少咋跟她玩,也不搭理你?”

“彭樂愷!你嘴放乾淨點,說誰呢?”

一看是要吵起來的勢頭,裴初河趕緊出來勸架:“鬧什麼?我的局,如果想在這兒吵架,下回都別來了!”

裴初河望向一臉懵逼的薄荷,冷然道:“算了算了,這麼多酒,別喝了,你要真出事了,我可擔待不起。”

說完怒視一眼顧軒,提醒道:過分了。

顧軒聳肩。

旁的話也不說。

薄荷咬牙,把小杯的龍舌蘭一鼓作氣全倒進大杯子裏。

輸就是輸,輸了就要認。

不就是鬥狠嗎?

誰怕誰。

她端起酒杯,氣勢洶洶地對顧軒說:“我幹了啊!”

頓時全場沸騰,歡呼雀躍聲中。

薄荷爽快地把酒喝得一滴不剩,道:“現在輪到我定遊戲規則,你贏了,我再喝double,我贏了,你得聽我的!”

顧軒笑了笑,悉聽尊便。

薄荷活動活動筋骨,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酒量再好,也有些站不穩了。

“我們玩……呃,”她打了個酒嗝,在想自己最擅長的遊戲。

“玩石頭剪刀布!三局兩勝。”

“嗯哼。”

顧軒不嫌她幼稚,點頭說好。

彭樂愷叫酒保過來,這回不止龍舌蘭了,幾種洋酒混合調製的爆彈酒,普通人喝兩杯就得倒下,更別提六杯。

顧軒站起身,手插兜,不正經地問:“確定沒醉?”

有點妖。

薄荷沒混過社會,酒勁上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傻。

“我沒醉!你不敢玩?是不是怕了?!”

顧軒神色一轉,嗤道:“怕你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

遊戲前,顧軒突然開口:“我會出石頭。”

薄荷不信他會這麼好心。

心想:他說出石頭不知是真是假,自己要是信了他的邪出布,這傢伙如果反悔出剪刀,我就輸了。但,若我也出石頭,不管他是真的出了石頭,還是出剪刀。

我都穩贏不輸。

“來吧。”

薄荷微笑道:“三、二、一,石頭剪刀布!”

結果呢?

薄荷出的石頭,顧軒出的布。

他贏了。

薄荷大怒:“你騙人!?”

“我騙人?這個遊戲不就這麼玩?”顧軒挑眉道。

不管她信,還是不信,只要出布,那就穩贏不輸。

她唯一能贏的機會是——

故意輸給他。

可惜她沒有。

薄荷落了下風,如果再輸一把,就死定了。

這把,她搶先對顧軒說:“我也出石頭。”

心想:這傢伙肯定以為自己會跟他一樣出布,然後他故意輸給她,出剪刀,所以我只要乖乖出石頭就好了。

“……”

薄荷果不其然出的石頭。

顧軒卻是出布。

又、又贏了。

“你?!”薄荷差點氣昏過去。

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侮辱。

顧軒無辜地攤手:“你自己說的,我沒耍詐。”

“嘖嘖。”

裴初河咂嘴,薄荷跟顧軒玩遊戲可真夠想不開的,這小子在美國專業是心理學,你隨便眨兩下眼睛,他都知道你在想什麼。

薄荷絕望地望着桌上的酒。

真要喝下去,估計也就躺倒在這兒。

衝動是魔鬼。

現在後悔是來不及了。

顧軒卻一點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翹着腿一臉悠閑地說:“喝吧,我看着呢。”

“呃——”

薄荷端着杯,手在抖,遲遲不下口。

叫彭樂愷的傢伙過來,勸道:“小妹妹,快喝吧,顧少讓你喝是給你面子,喝醉了還帶你走,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這些公子哥做派,充滿舊社會氣息。

薄荷簡直想把酒潑到對方臉上,我是你家少爺買的丫頭嗎?挨了巴掌還得說,少爺你打我打得手疼不疼啊?

“走開!”

薄荷深吸一口氣,氣薄雲天道:“我喝!”

……

最終。

薄荷還是沒喝這些酒。

顧軒起身,手臂搭在她的肩上:“行啦,我開玩笑的。不過就遊戲罷了,開心最重要,下回別再這麼犟,知道嗎?”

懂得利用自身優勢的漂亮女生,面對這種狀況,隨便撒撒嬌,也就過去了。就她硬氣得不行,不撞南牆不回頭。

傻子。

“得虧是碰上我。”

顧軒坦言:“碰上別人,你就沒這麼好運了。”

“……”

薄荷沒出來玩過,她較真。

知道對方在給台階下,心裏不想服軟,可——

那些酒自己是真喝不下去。

覺得挺丟人的,拿起書包,抽了抽鼻子,想回家。

裴初河淺笑:“顧軒,還不送送人家。把她喝成這樣了,不負責呀?”

“用你說?”

顧軒拍了拍薄荷的背,“走吧。我司機在下面。”

六杯龍舌蘭下肚,酒精發酵,天旋地轉。薄荷電梯裏就不行了,一出街就抱着大樹想吐,吐又吐不出來,一味地乾嘔。

“嗚嗚嗚。”

含着眼淚,心裏難受。

這難受從陳子期不理她那一刻起,持續到這一秒,終於是崩潰了。

顧軒給薄荷遞過瓶水。

她淚眼朦朧地接過水,喝着喝着,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你哭什麼?”

怎麼沒頭沒腦就開始哭。

顧軒慌了神,左右看了看,怕路人見了以為自己欺負她。

薄荷哭得撕心裂肺。

直到司機過來扶她上車,也不見好。

醉醺醺的,鼻涕水都流出來了,頭靠着窗戶,在低低細語。

顧軒側過臉,很認真地聽她說什麼。

半天,才聽清。

好像在說……

“討厭陳子期。”

“最討厭的人就是陳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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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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