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女孩叫Feeling 16(3)
有時我在深夜裏咀嚼自己的信,念着念着,會有心悸的感覺,總會去惴測她接到這封信時,會有什麼感覺,看完之後,會有什麼心情。
每當我想起她一次,我就折一隻紙鶴,最高紀錄是一晚折了四十六隻,最少的也有十七隻,子云說我無聊,但我卻從他眼裏看出他的感動。
我沒有選填志願,因為我也沒有考上中正,基於對自己的要求,我放棄了大學生活,去當兵。
很多朋友都是一陣驚呼,在他們聽到我即將入伍之後。我對他們的反應都是一笑置之,雖然心裏面酸的比甜的要多很多。
入伍前的生活,是糜爛的,每天無所事事,不是打球,就是看電影、唱歌、逛街,總覺得現在不玩個過癮,將來在海上可是連7-11都沒有。
越接近入伍日,我越來越茫然無措,我擔心着將來的日子不知會是個什麼樣的生活?我害怕着日以繼夜的操練不知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聽前輩親戚們的過來之言,總希望那是他們的危言聳聽,卻又擔心那一切都是事實。
那一陣子的我很脆弱,別人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就可以改變我的想法,遷移我的思考方向,左右我的決定。
有一天晚上,接近九點,我跑到子云家把他挖出來,要他陪我到書局一趟。
“有必要急成這樣?什麼事這麼要緊?”他邊牽着機車,一邊狐疑地問着。
“快入伍了,我還沒買那件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紙。”
“紙?你買紙幹嗎還要我陪你?”
“因為只有你知道該買什麼樣的紙。”
“鬼才知道你要買什麼紙好不好?”
“我要摺紙鶴用的紙。”
後來,學校即將開學,子云也將離開高雄,目的地是台中,他沒有就讀東吳的理由,是因為學費太貴。
“打電話給我,我會寫信給你,裏面不是人待的地方,好好照顧自己。”子云離開高雄時,拍着我的臂膀說。
“別只會說我,你也一樣,一個人在台中,一切都要小心。”
“我一定過得比你好。”
“好不好是其次,重點是你別忘了呼吸。”
“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說得這麼沉重幹嗎?”
“是你先挑起這種情緒的。”
“那你也太入戲了吧!”
我在子云胸前重重地捶了一下,也捶下了我跟他的友情堅實的印記。
月台上,他大包小包,又拎又背的。我不會可憐他,所以我的手上,只有一張月台票。
他習慣地說了聲再見,我只是揮手;列車開動,我看着他,他示意着自己很衰,買到站票;我隔着車窗玻璃笑他,他那大包小包還是沒辦法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