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9.沈靖情況危急。
沈靖那淡若無世的從同,那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鎮定,並沒有因為病情而消失過,反而像是一個歷經千生萬世的老者,清淺淡出,毫不在意。但在面對沈若溪時,他卻諸多的不舍和心酸,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他也沒有辦法給沈若溪媽媽一個交代。
正當他們聊得喜笑顏開時,沈靖突然臉色暗了下來,捂着胸口以下部位,疼的直冒眼淚,沈若溪一邊扶住沈靖,一邊慌張地大聲呼喊着:“醫生,醫生,快來醫生啊。”此時在門外的沈雲霄,一聽見響動,便緊張地趕緊跑去醫生辦公室找沈靖的主治醫生。
“我沒事,可能膽結石又發作了。”沈靖咬牙忍着疼,按住沈若溪,還不忘寬慰沈若溪,自己只是膽結石發作而已,因此還數落她:“別大驚小怪的。”
“爸,你再忍忍,我馬上去找醫生。”沈若溪的眼淚,再也藏不住了。
“我說了,不用。”沈靖疼的在病床上打滾,還怒聲呵斥着沈若溪,不准她挪半步去找醫生,因為他心裏很清楚,如果醫生一來,那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他不知道沈若溪在得知自己的病情后,會不會因此而受不了。
“小姑娘,趕緊去找醫生來,你爸爸得的是肝癌,那種痛生不如死無人能知,無人能替啊。”隔壁床的爺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含着淚將沈靖本想隱瞞的病情都和盤托出了。
“大伯,你這是幹嘛呀?”沈靖被病痛折磨的滿頭是汗,他最不願看到的結局,還是發生了。
“小沈啊,你又這是何必?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任何的遺憾。”爺爺的這番話,暖了沈靖的心:“也許,孩子也想陪着你走完這最後一程。”
“是。是。”沈若溪哭着連連點頭示意。
“傻孩子,還傻愣着幹嘛?趕緊去找醫生來啊。”爺爺焦急的神情,着實因為沈靖而扭曲着。
“好。”
正當沈若溪張皇失措的往病房外跑去時,沈雲霄和沈靖的主治醫生連同護士,也都紛紛趕來了,可他們趕來時,沈靖已經痛到無法呼吸了。
“瞳孔放大,全身抽搐,呼吸困難,肝腹部疼痛難止。我早就告訴你們了,這個病必須得進行化療,可沈靖卻倔強的拒絕了一切治療,說什麼害怕他頭髮掉光,女兒認不出他來,還要求出院,就這樣的身體還能出院嗎?”
主治醫生一進來就趕緊和護士對他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並且朝着沈雲霄一陣痛罵。
“是,我們知道錯了。”沈雲霄連連道歉,“那你能給他打止痛針嗎?”
“現在也只能給他打止痛針,暫時緩解他的疼痛感,你們也要做好送最後一程的心理準備。”醫生的話,讓沈若溪絕望至極。
“醫生,你救救我爸爸吧。”
沈若溪看着病床上那個曾經威風凜凜的沈掌門,現如今卻如此虛弱而痛苦不堪的躺在床上,她的心彷彿塞滿了棉花,堵得發慌。
“你是?”主治醫生的詫異眼神落在了沈若溪的身上,並指着病床上的沈靖說著:“你就是沈靖心心念着的女兒?”
“是。”沈若溪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沈靖不願見她的原因了,沈若溪媽媽就是在醫院離開她的,現在爸爸也要離開她,甚至連她最愛的姜成勛也離開了她,他害怕沈若溪會因此為受不了打擊,就算他深知自己的女兒還是一名合格的警察,但落入到私人感情而言,沈若溪就是一個感性的人,容易鑽牛角尖。
“陪你爸爸走完最後一程吧,他最放不下心不下的人,應該只有你了。”
醫生轉身離開病房后,說的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也正是這一兩個月沈靖在他面前說的最多的話,原本想安安靜靜的離開,可還是逃脫不了這一切。
給沈靖打完止痛針之後,他總算是安詳的昏睡了許久,沈若溪和沈雲霄一直在病床邊守着他,那個威嚴八方的沈掌門,如今看起來卻蒼老了許多。
此時已經是凌晨3點了,沈若溪的短訊鈴聲響起了,她頂着那哭紅的熊貓眼,微醺的睜着眼打開信息時,卻發現了發信息的上司換了電話號碼?
“沈若溪,你之前的上司因病而退役,我是你的新上司,嚴小軍。現在有新的任務發佈,你明天必須潛入一個地下賭場,查出他們洗黑錢的證據,而這個任務,也是之前泰宇沒能完成的。”
短訊編輯的方式,還是採用了他們之前的暗碼,可這個信息來的真不是時候,沈若溪擔心沈靖的身體,又不能違抗上司的命令。可她還一直解不開面具上司的秘密,上司就已經退役了。
這個新上司,還故意將泰宇的名號搬出來,這是在給沈若溪加緊箍咒。
她緩緩起身,愁眉苦臉的看着熟睡的沈靖,朝着沈靖深深地鞠了一躬,眼淚嘩嘩而落,她不能違抗命令,也不能置任務而不顧,原本想要退縮的沈若溪,最後還是決定離開,接受任務。
“哥,我爸之前也這麼痛苦嗎?”她小心翼翼地叫醒半夢半醒的沈雲霄,關切地詢問着沈靖的情況。
“比這還糟糕的情況,也經常發生。”沈雲霄抬頭,緩緩說道:“別擔心,他這打了止痛針,就會好很多的。”
“嗯。”此時,沈若溪內心的感受還真是五味雜陳的。
“你怎麼了?”沈雲霄見她愁眉不展的,便關切地問道:“別難受。爸要是看見你這個樣子,不知道該多心疼。”
“哥,我得把爸爸拜託給你。”沈若溪埋頭低聲說著:“可能最近都來不了醫院。”
“為什麼?”沈雲霄的腦海里出現了無數個問號。
“你別問為什麼,總之我就是有千萬個不得已。”沈若溪的淚水滾滾而落。
“我明白。”沈雲霄嘆氣,也許這也就是沈靖口中的沈若溪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辦的原因。
“謝謝。”
沈若溪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會被划入不孝行列,可作為卧底警察的她,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和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