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場遊戲
助理陳沉一邊撥電話，一邊跟保安示意把這個女人拖走。
閃光燈一閃而過，越祈風眉心微皺，下意識的閃躲，但已經晚了，兩輛車停下，車上下來的都是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人還未站穩，相機已經按下好幾次。
陳沉心頭一顫，急忙護着越祈風。
“越總，事情不太對，咱們先走吧。”
越祈風從這個女人出現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但他沒以為會有記者，現在看來是有人故意給他設套，只是他前腳要離開，後腳就被女人擋住了路，被打的女人捂着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越祈風腳步一頓，記者立刻蜂擁而至，不發問，只顧拍照。
女人哭的梨花帶雨，扯着嗓子喊：“就是他，他在魅藍會所高價包養我大半年。”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
“越總！”陳沉急忙攔住暴怒的越祈風，現在這麼多記者，他一旦出手，只怕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女人毫無懼色，從地上爬起來，晃蕩着身子繼續說：
“一個月前他說怕自己的正牌女友發現，要跟我分手，但許諾會給我五千萬作為分手費，我信了他，巴巴等了一個月，他卻賴賬不給，現在更是說不認識我，還當眾打了我！”
她將整張臉暴露在鏡頭前，臉上明顯的五指印。
何翎在街對面抱着胳膊看，感嘆在夜場混跡的女人果然不一般，這邊收着她的傭金，那邊順手敲詐了越祈風五千萬，一場戲更是演的淋漓盡致，那些記者一窩蜂的上，問題如同地雷一樣炸出來。
“越先生，這位女士說的都是真的嗎？”
“既然有心了斷，又為什麼拒付分手費？”
“您為什麼會選擇包養夜場的小姐？是不是跟沐晴小姐感情已經變淡？”
“又或者您是忌憚方沐晴的明星身份，愛而不滿，所以才會包養其他女人？”
何翎低着頭，穿過馬路，走過擁擠的經紀公司門庭，聽見越祈風氣急敗壞卻又隱忍不發的聲音。
“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更不可能包養她！一切都是這個女人自己臆造出來的，是有人指使，故意敲詐！”
“我跟沐晴感情一直很好，我的為人她最清楚，你們可以問問他，我絕不會幹出包養情人這種事。”
何翎平靜的穿過人群，一路進了大廳，上了電梯，去到越祈風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背景牆上掛着方沐晴的藝術照，巨大的版面幾乎將整個牆掩蓋。
那張臉……
何翎閉上眼睛，半晌掏出打火機點燃，細小的火苗顫抖着。
慫恿記者去問方沐晴嗎？
那就看看她會不會出現吧！
十分鐘之後，星越經紀公司總裁辦公室着火，陳沉一邊聯繫消防，一邊給方沐晴的經紀人打電話，卻被告知方沐晴失蹤了。
………
眼睛被矇著，嘴裏塞着破布，人被綁着不能動彈，方沐晴害怕的扭動着身體，嘴裏發出嗚嗚的叫喊聲。
半晌，她聽見腳步聲，不緊不慢的走進來，走到她面前，摘下了她的眼罩。
眼前灰濛一片，四周隱約像是一處廢舊了的毛坯房，等到視線清楚，看清來人，方沐晴腦中嗡的一聲——何翎輕輕微笑着。
“你好啊，我親愛的妹妹。”
方沐晴腦中如同晴天霹靂，怔愣的眼神閃躲着：“你在說什麼？誰是你妹妹！”
何翎不急也不惱，她摸着方沐晴的臉，女人緊抿着唇，呼吸開始慢慢急促，那一雙玲瓏剔透的眼眸，甚至都不敢正視她。
何翎開心的笑着，輕聲說：“我熬了一個通宵拍戲，現在這張臉蒼白憔悴的嚇人，所以偉大的方沐晴才不敢看我一眼，是不是？”
“你瘋了是不是？我沒空在這看你發瘋，快放開我！”
方沐晴扭動着身體，急切之下表情都猙獰起來，何翎看着她那副樣子，心中的冷意漸漸襲上來，她猛地捏住方沐晴的下巴，逼着她抬頭正視她。
“唇下兩指有個痣，眼角斜下方有道疤，方沐雪，我的標記你都記得清楚，為了變成我，你竟然忍心在臉上動刀子。”
何翎開心的笑起來，她搬了個凳子，就坐在方沐晴面前，輕聲說：
“身上七刀，臉上十刀，小雪，你敢說這是胡說八道嗎？”
她摸着下巴，臉上始終帶着笑意，像是在訴說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個瘋女人，你是個瘋子！”
尖銳的聲音如同一把刀衝過來，何翎閉了閉眼睛，來之前她告訴了自己，這是一場持久戰，她要慢慢的，慢慢的享受着過程。
可方沐晴叫的她頭痛，痛的萬箭穿心！
她抿了抿唇，沒忍住，狠狠一巴掌扇了上去。
空氣里有沙塵碎裂，方沐晴被打懵了，怔愣着雙眼回過頭來，面前的人冷冽的眸子，她一瞬間想起六年前姐姐蒼白的，佈滿血的面容里的那雙眼睛。
她倒抽一口冷氣，不斷重複着：“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着！”
恐懼攫住了她的神經，讓她渾身顫抖起來。
何翎勾起她的下巴，輕輕摸着她的臉：
“六年，方沐雪，這一天，我等了好久！”
“真正的方沐晴早已經死了！你休想騙我！我不會相信的！”
“真正的方沐晴當然已經死了，死在六年的津成高速，死在你和越祈風的手裏！”
何翎的話勾起了方沐晴的回憶，她不斷大口的喘着氣，眼中除了驚恐就是猩紅的質疑，她盯着何翎，仔細的端詳着她的臉，突然癲狂的笑了。
“你不是方沐晴，六年前是我親手毀了方沐晴的臉，十刀，刀刀見骨，就算醫學再發達，也不會治好你的臉！你是假的，我才是方沐晴，這世上唯一的方沐晴！”
何翎品味着方沐晴的臉，就像看到曾經的自己，原來她曾經有這樣一張討人厭的臉，讓人看着便想作嘔。
“不相信是嗎？這樣最好。”何翎微笑：“我還擔心你相信的太快，遊戲便玩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