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走投無路
鍾睿瑤低頭一看,壞了,自己忘了身上有淤青了,這件半袖開衫不能把整條胳膊給遮掩起來,現在就有好幾塊青紫的地方暴露在外。
這樣的傷情,別說陸淮寧,就是女店員看到了,也不禁吃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上課,陪學員訓練,不小心就弄成這樣子了。”鍾睿瑤尷尬地掩飾。
陸淮寧目光清冷,居高臨下地望着她,問:“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么?”
她以為他是個傻瓜是不是,她以為他沒有旁聽過她的課程是不是。就那麼幾個嬌花嫩柳一樣的小女生,胳膊腿都跟紙糊的一樣,能把她給打成這個樣子么。
而且,女子防身術是女生在受到侵害時,為擺脫或反擊歹徒而進行防身自衛的一種體術。以防為主,不是強調進攻的拳法。從來沒有聽說過,誰用女子防身術去主動進攻別人的。可是,現在他從鍾睿瑤身上的青淤分佈來分析,能把鍾睿瑤傷成這樣子的體術,不是拳擊,空手道,就是自由搏擊,三者必居其一。
“陸淮寧,你眼睛往哪裏放?”鍾睿瑤看到陸淮寧的目光,在自己的身體,尤其是某些“要害部位”巡視迂迴,不由得非常尷尬羞。他的目光犀利得如同X光射線一樣,鍾睿瑤在他的目光之下,有種沒有穿衣服的感覺。
“我必須看個全面,才能分析判斷出事實。”聯想起昨晚,他打了幾個電話,她都沒有接聽,他愈加肯定,她是在說謊。
“我……說的就是事實了。”
“老……那個啥,擺脫你下次慎重點可以不,你這要是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看到,還以為我對你實行家庭暴力了呢。哎,其實是你每每都在對我施暴。”
後來在陸淮寧的堅持下,這套便宜的半袖開衫就被棄置一邊了,而重新選了一件韓版修身的中長風衣。
付賬的時候,鍾睿瑤心疼不已,這價格比半袖開衫貴了好幾倍。
“這個袖子上,擋的地方多,省得被人家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陸淮寧這回可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如果到一般的地方,這價錢都夠買個裘皮了。”
“哦,你喜歡裘皮啊,我們現在就去買。”陸淮寧拉着鍾睿瑤的手,就往皮草轉區走。
“裘皮?我還要皮球呢。”後來,在鍾睿瑤的再三懇求下,陸淮寧才不無遺憾地作罷。
把鍾睿瑤送上車子的時候,陸淮寧還有些不放心地叮囑,“老……咳咳,那個啥,工作適度就好了,不要太拚命了。受了傷,我心疼。”
“我知道了。”鍾睿瑤逃一樣的坐進了車子,她提心弔膽的,生怕自己在陸淮寧的身邊時間越長,就越會被瞧出破綻。
車子開動,望着後視鏡中,陸淮寧那微笑的臉龐,挺拔的身姿,還有不斷揮動的手臂,鍾睿瑤這才長出一口氣,好歹是瞞過去了。
目送車子離開,在一個轉彎處消失不見了。
陸淮寧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收了起來,他冷峻着一張臉,凝望着車子消失的地方。思考了片刻之後,陸淮寧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我是陸淮寧。”
“陸長官好,這裏是特種大隊。”
“今晚執行任務,監視鍾睿瑤的一舉一動,隨時報告。”
“明白,陸長官。”
鍾睿瑤,我跟你之間的區別在於。我要瞞你的事情,全部都能瞞得住,但你想瞞我的事情,全部都能被看穿。
“梁宇,你在幹什麼呢?”陸莎莎歪着頭用肩膀夾住手機,一邊塗著指甲油,一邊嬌滴滴地問。
“沒幹什麼。”自從被黨報給開除過後,梁宇已經閑在家裏好幾天了,他每天渾渾噩噩,除了吃泡麵喝啤酒之外,連地都不下。
接到陸莎莎的這個電話,如同催命符一樣,梁宇差點把自己被開除的這個事情對陸莎莎給講出來,還好,在最後時刻,他舌頭打了個結,含混其詞了。
“我感覺生活好無聊哦。”不過下一秒,陸莎莎的聲音中就帶上了興奮的色彩,“聽我朋友說,最近威猛搏擊俱樂部挺火的,每天晚上都有搏擊比賽,還有女的上台打呢,超級爽。而且,如果你押對了勝負結果,就能大賺一筆,一晚上可以把本錢翻幾倍,這多刺激啊,咱們今晚也去唄。”
梁宇一聽陸莎莎的話,心裏就不怎麼願意。第一,他是個好靜不好動的人,本身就對搏擊這樣的運動毫無興緻。第二,這下注押勝負的事情,說白了,就是種變相的賭博。梁宇的骨子中,還有着文人的自視清高,對這樣的勾搭,根本看不進眼睛的。
不過,無論他怎麼厭倦,陸莎莎一發話,他哪裏敢不聽從,何況現在還是他丟掉工作的非常時期,務必要哄得公主開心,以免被一腳蹬開。
“好,我去。”梁宇頗為無奈地說。
“那你趕緊上網訂票,如果晚了,就沒有號了。”陸莎莎催促着。
梁宇一怔,平日裏,但凡兩人有什麼花銷,一律是陸莎莎花錢。自己一個月那幾千塊的工資,都不夠她去搞一次頭髮的。
陸莎莎跟梁宇各有所取,梁宇圖錢,陸莎莎圖梁宇那個記者名牌,可以到處炫耀男友。
但是今天,怎麼陸莎莎讓自己付賬了?
“人家在塗指甲油,還沒有干呢,這個時候哪能上網訂票?”陸莎莎的理由如此充分,讓梁宇無法反駁。
梁宇沒有辦法,硬着頭皮打開電腦,訂票過後準備付款,這時卻彈出一個對話框,顯示賬戶餘額不足。
梁宇感覺腦子轟的一下子,自己是被開除單位的,如同喪家之犬,現在朋友同志避之不及,誰能借錢給他。
可是,如果不借錢,這邊門票訂不到,陸莎莎晚上不能去看搏擊比賽,肯定會跟自己沒完沒了。
就在梁宇幾乎絕望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說起來,自己落到今天這樣的慘境,跟這個人不無關係。如果自己開口跟他說,從人情道理上來說,多少他要給自己點面子。
想到這裏,梁宇立刻找出了電話,雙手顫抖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徐明渠徐少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