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家
“大姐，老話說‘人生苦短’。之前網絡又傳出一句話：生存不易，且行且珍惜。我們也不要容易啊。”
“那你們還欺善怕惡，算什麼男人。”
“我目前暫時是青少年……”楊光欣不好跟肖文彤油嘴，兩人真吵翻了他更不利。聽楊光欣這樣說，肖文彤雖不滿，心裏稍微好受一些。對鄉鎮幹部攔截上訪的事情，她也有聽說，之前，也起心要上訪過，多少了解一些。
當然，如今社會生存狀態是誰橫誰舒坦，橫的還怕不要命的。肖文彤沒勇氣讓自己走到那一步，雖說在高嶺江鎮鬧，還是想多鬧讓鎮領導煩了怕了，給自己撤消之前的處理，恢復工作。
目前看來，這條路真走不通，這一點，早在一個月前她就明白了，但接下來該怎麼做，怎麼重新選擇生活方向，這讓肖文彤無所適從啊。她不是那種善變的、對環境的適應、自我調整、重新學習等方面能力並不強，所以，她怕啊。
選中一件事一直埋頭做下去，才是她最心安的。
“我回家，回市裡。”肖文彤遲疑了好一陣才說，看得出她也是經過心裏鬥爭的。
“行。”楊光欣自然不能攔着，好不容易讓肖文彤平靜一些，只能順着她。或許，等她見到孩子后，有可能改變主意。
再說，楊光欣也想回家一趟。幾天前從家裏去市政府辦上班，誰想被踢到高嶺江鎮那旮旯，爸媽雖知道自己到雙星縣，詳情卻不知。自己也得回家跟父母說說情況，讓他們接受自己的情況。
肖文彤準備走，楊光欣見狀，說，“大姐，能不能等我兩分鐘？”拿出手機做一個打電話的樣子。肖文彤又恨恨地盯他一眼。
楊光欣忙到飯店外，給郭占江打電話，“郭鎮。”“肖文彤情緒怎麼樣？”郭占江有些擔心，對方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攔她回鎮上顧忌多，根本不能用強。
“郭鎮，經過說服，她情緒平穩一些，沒表示要去鬧。但她提出回市裡……回家看孩子。”“那她真實意圖看得出來嗎？”
“很難判斷。我估計回家的可能性大一些。郭鎮，肖文彤好像不是姦猾的性子，不過是堵着一口氣。”“是啊，誰都看得出來，不過呢，她的問題已經這樣，沒法解決啊。”
“郭鎮，我想能不能這樣？”“你說。”
“剛才勸說的時候，我提到讓中學返聘她做代課教師，她不肯，說工資太少，養不活人。如果多勸說，能夠在縣裏或市裡找到一份安穩收入的事做，過些時候，會忘記之前的事情吧。”
“不好說，不過，得試試。”郭占江說，對如何解決肖文彤的問題鎮上想過不少辦法，都行不通。正如楊光欣所說，返聘肖文彤回中學當代課老師也曾有人提議，但肖文彤兩個小孩，開銷不小，即使學校開一千五的工資，也難活下去。鎮上、縣裏都沒有適合她的崗位，有好崗位早被人佔了。
“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走一步看一步。小楊，今天你先陪肖文彤到市裡，記住，絕不能讓她去鬧更不能讓她去省城。”
“明白了，郭鎮。”楊光欣也感嘆，做這種事也憋屈啊，還不能讓肖文彤和她家人得知自己是去監督她行蹤，要不然，絕對會鬧起來。
冷冷地看着楊光欣進來，不說話，楊光欣自然明白肖文彤的心境，任誰這樣都不會有好心情。
“沒耽擱你吧，”楊光欣說，“我到高嶺江鎮后一直沒回家，剛跟領導請假，也回市裡，正好一路走。”
“你也去市裡？回家？是不放心我跟去監視我吧。”肖文彤冷聲說。
“大姐，誤會了不是？我跟你說，半年前我是報考市政府辦一個副科職位，所有都通過了，幾天前去報到，結果人家讓我到高嶺江鎮上班，還沒回家跟爸媽說這事，都不知該怎麼跟家裏說呢。”
“……”
“不信你可到鎮上問，真的，不過，大姐能不能悄悄問啊，別鬧得全鎮人都知道，我哪有臉見人。”也是沒辦法的事，既然走悲情路線，只能將自己最慘的事情先說出來。
雙星縣到市裡有五十公里，每半小時發一趟車。去車站，見王膽還在街邊，楊光欣拿手機晃晃表示手機聯絡。先買了車票，之後上車等時間。在車上，給王膽發一條短訊，表示感謝，也簡單說明這時候的情況。
肖文彤跟楊光欣坐一排，目光痴痴的不知想什麼，楊光欣也不主動說話。這時候，確實不宜多言，言多必失。
十幾分鐘，發車了。一路上也不說話，肖文彤顯然很累，半途迷迷糊糊起來。楊光欣近距離觀察她，見這女人雖有了兩個孩子但要跟外人說她還沒結婚，估計沒人不信。身材沒變，成熟，微顯富態。肌膚細膩，光潔，即使此時有點萎靡都給人很陽光很有活力的感覺。
到市裡下車，楊光欣比較熟悉了。出車站，要肖文彤站等一會，在出口售貨點買了些酸奶、禮包，過來塞給她。肖文彤說，“你這是做什麼？”
“回家見孩子，總不能讓孩子心冷，是不是？”
“我不要你的東西。我自己有錢。”
對肖文彤目前的經濟狀況他是了解的，雙開之後，沒有收入來源，產後修養、營養、孩子吃穿費用都不小，她夫妻本來沒什麼存款。要不是家裏支助，早沒開銷能力了。到高嶺江鎮兩個多月，又時常回市裡，來回折騰都要開銷。
“不是說好一起想辦法解決上班問題嗎？一點小心意，是給孩子的。”楊光欣堅持要給，只要她肯收留，在市裡就有籍口找她。也說明之前是真說服她，不會找機會去市裡鬧或去省里。
相持幾分鐘，肖文彤算是順手接了。隨即往前走，楊光欣落後幾步跟着，她在人群中提着酸奶和禮盒，斜挎的女士包就顧不上。一個人側身擠到肖文彤身邊，伸手拉包的拉鏈，摸進去。
“你做什麼。”楊光欣緊緊攥住那隻手不放，肖文彤側臉見有人偷她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