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望着校場上的人愈來愈多,氣氛愈來愈詭異,青嵐顧不得手上未完成的工作,抱起未洗完的衣裳,急急忙忙地便奔回將軍帳。
她才一人帳,便發現冷訴早已穿戴完畢。
只見他一身黑護甲。手執白長矛,如傳說中的戰神般頂天立地地站在帳中。
「你……」望着那張英挺而帶着殺氣的臉龐,青嵐愣了愣,「要出征了嗎?」
雖然聽到青嵐的話,但冷訴只是冷冷地望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逞自邁開大步往帳外走去。
緊隨在冷訴身後,青嵐望着他站到校台上,一臉堅毅地向軍士們下達命令,軍士們立刻排好隊形,魚貫而整齊地向營外開拔而去。
青嵐不加思索地一個轉身,很快來到存放護甲的營帳,手忙腳亂地將自己弄得跟普通兵士一樣,然後悄悄地跟在最俊一批部隊的身往。
最末尾的軍士發現自己身後多了一個人影,警戒地轉過身,立刻愣住了。
「天,青軍醫,你怎麼未了?」
「噓廠青嵐急急制止住軍士過大的音量,「小聲一點。你就當沒見着我!」
「那可不行!」軍士着急地望着青嵐,「先不說我知情不報有可能要受到將軍責罰,主要是……你去那太危險了啊!」
「不危險!」青嵐對軍士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你忘了我是軍醫了嗎?」
「那……」軍士看到青嵐的笑顏,更是口不擇言了,「那還是不一樣啊!畢竟你是那個……而我們是……那個啊!」
「阿三,行進間說什麼話?想挨鞭子嗎?」
就在兩人對話之際,前方傳來一陣嚴厲的斥責聲,而這個被稱作啊三」的軍士在了解自己無法說服青嵐離去后,只得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假裝沒看到青嵐的出現。
就這樣,青嵐與冷訴的作戰部隊一起來到了前線。
雖然知道青嵐存在的軍士愈來愈多,但一來苦於她的笑臉哀求與攻勢,二來都已到了戰場,三來戰況確實吃緊,她的「軍醫」身分對受傷的弟兄們一定有幫助,因此所有知情者只好睜隻眼、閉隻眼地跟她一起保守着這個秘密。
但未曾到過前線的青嵐,卻從未想過原來戰爭竟是如此地血郴郴!
由於夜叉國處於半開化狀態,因此戰鬥方式極為野蠻,而望着一天比一天還多的傷兵送到療傷的營帳,青嵐只能夜以繼日地為他們療傷、煎藥,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弓箭手繼續放箭,步兵營往右邊包抄,前鋒營隨我來!」
就在戰況最膠着的那個清晨,仍在營帳中為軍士們治療的青嵐聽到一聲驚天的怒吼在戰場上響起。
青嵐慌忙跑出帳外,看見冷訴一臉殺氣地騎在馬上,手中高舉着長矛,在北關軍士的擊鼓聲中英勇無比地沖入遠方沙塵滾滾的戰場中!
「這……」膛日結舌地望着冷訴在戰場上疾奔,望着他身旁的敵人一個個倒下,青嵐不禁掩口驚呼,「他……他是將軍。剛怎能親自下戰場搏殺?萬—……」
「多日的征戰讓弟兄們的士氣有些低落,」就在青嵐詫異着冷訴的舉動時,一個拄着拐杖的軍士來到青嵐身旁,他的眼中絲毫沒有任何驚惶之色。門努軍都如此身先士卒,弟兄們誰還敢不打起精神、浴血奮戰?」
「戰神親自出馬。夜叉國這仗是不必打了!」另外幾個傷勢較輕的軍士,此時也站到青嵐身旁,一同望着混亂中開始有些轉機的戰況。
戰況究竟有沒有轉機,青嵐不懂,但是她卻知道這天夜叉國早早收兵,並將防線退後了三十里。
接下來的幾天,由軍士們的口中,青嵐得知夜叉國的戰線在冷訴出馬後已是潰不成軍。
而每當她趁着醫療空檔遠望戰場時,總可以發現那個高大威猛的身影無懼無畏地穿梭於其間。
幾天後,在弟兄們氣勢如虹,決定一舉將夜叉國部隊驅高至一百里之外時,青嵐意外地發現博爾敦竟出現在傷兵營中。
「搏副將,你怎麼也來了?」
「青軍醫?」一看到青嵐,博爾敦當下傻了,「天,原來是你在這,難怪最近弟兄們這麼愛上這兒來,並且傷勢也好得那樣快!」
「這不重要啦!」青嵐輕輕抿嘴一笑,「重要的是你哪傷着了?」
「唉!丟人,太丟人了!」就見博爾敦突然懊惱地嘆起氣來,然後附耳到青嵐耳旁,「別人都是作戰受傷,我居然是踩着石子扭傷了腳,這等丟人的辜你可千萬別告訴弟兄們啊!」
「放心,我絕對不會說的廠青嵐抿嘴低笑,開始為博爾敦料理腳傷。
然而,就在青嵐剛剛為博爾敦的腳纏上繃帶時,冷訴的聲音卻突然出現在傷兵營帳人口處。
「博爾敦在哪?」
一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都愣住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坐在椅子上的博爾敦,他連忙對青嵐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而其他的弟兄們則慌亂地開始找地方讓她躲藏。
「還藏什麼藏?出來!當我是瞎子嗎?」
青嵐的身子還沒來得及蹲下,冷訴便進了帳,然後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
「我……」望着冷訴一臉的怒氣,青嵐結結巴巴地說:「我……」
「回去看我怎麼教訓你!」望着青嵐臉p份驚懼的神色,冷訴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還愣在那於嘛?還不繼續去千你的活!難不成你想讓他們流血至死嗎?你是軍醫不是?」
「我是……」不敢相信冷訴居然這樣就放過她了,青嵐傻傻地望着他冷冷的臉。
「是還不快去叫、三的血都快流幹了!」皺着眉,冷訴用手揉着太陽穴,然徑突然轉身瞪着博爾敦,「博爾敦,你這種小傷有臉到這來?還不快給我滾出去!限良你在四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內,立刻召集二級以上副將到我帳內來,否則軍法處置!」。
「是!」搏爾敦立刻大聲應着,然後對青嵐做了個鬼臉,一跛一跛地隨着冷訴離開了傷兵營。
望着冷訴的背影,青嵐卻微微地眯起眼。
她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對勁,雖然他的所言所行都跟以前沒有什麼不同,但她就是覺得他有哪不對勁……
這晚,當青嵐將所有的傷兵都治療、安頓得差不多之後,她悄悄來到冷訴的營帳。
雖已三更,但帳內依然燈火通明,不知自己該不該來的青嵐,牙一咬,掀開了簾帳。
帳中只有冷訴一人,他的護甲仍穿在身上,逞自閉着雙眼靠坐在桌旁,眼底的黑暈清晰可見。
他竟把自己弄得這樣疲憊?望着冷訴微白的臉色,青嵐在心中輕嘆了口氣,輕輕走到他的身旁,先拿條濕布巾為他擦了擦臉,然後開始為他寬衣。
青嵐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她小心冀冀、儘力不吵醒他地卸下護甲時,竟發現他身上插着一支箭頭!望着變成黑色的血乾涸地凝結在傷口上。青嵐再也忍不住低聲驚呼。
這份……究竟是什麼時候傷的啊?他為什麼竟然不說也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