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不已》九十二
大家來到鎮裏最好的一家海鮮酒樓,老闆見到書記鎮長的客人來殷勤無比。小鎮依山伴海,海鮮是最新上岸的,而且品種繁多,擺了滿滿的一桌確實會讓人食指大動。書記和鎮長非常熱情,頻頻勸酒,而且不知怎的,兩人膚色黑,喝點酒就象被人塞到醬菜缸里閹過一樣,變得暗紅,讓人不忍拒絕這兩塊醬菜。酒還未過三巡,鎮裏的幹部紛紛從門外冒了進來,盯着我、林茵和羅傑不放,一頓猛敬。如果我們稍有推辭,他們立馬提出不平等條約,諸如他們三杯對我們一杯等等讓人不好再說什麼。總之場面很是混亂和熱鬧。
鄉里人熱情,讓我感覺親近了許多,林茵似乎也挺放得開,並沒有不適應的樣子。於是我一衝動就改變了剛才的中性態度,開始大肆誇獎鎮裏自然條件的優越和良好的產茶基礎,更關鍵的是書記鎮長都很有事業心,一個項目的成功絕對離不開政府的支持,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項目立項應是問題不大。書記和鎮長一聽更是興奮,因為對他們來說如果能引進這個項目便是他們的一大政績,於是兩人不約而同非常有力度地站起,同時舉杯說他們喝三杯我和林茵只需一杯,這事全拜託我們了。我和林茵一感動就喝了。緊接着二人又敬羅傑,說多虧了羅行長把我們二人帶來,如果項目真能落地,羅傑就是他們鎮裏的功臣。羅傑一激動也喝了。然後場面又繼續混亂起來,我們開始回敬。到了後來,大家言語之間已是相當隨意。書記不愧是在官場上混的,察顏觀色的功夫相當了得,說我和林茵在氣質上、長相上都很般配,而且在做事上也很默契等等。一番話說得我心花怒放,不過嘴裏還是假惺惺地說書記可別亂拉郎配,我們可是一個有妻一個有夫。於是書記又無比惋惜的樣子說真是可惜了,這句話又說得我無比悵惘。我偷偷看了眼林茵,林茵並沒有對書記的話表現出反感,而且眼神又象那晚一般似有些迷離。於是我對書記頓增好感,大叫撤下小杯換上大杯,我拿着大杯和書記連幹了三杯下去,鎮長見我豪氣衝天,也拿了大杯和我連喝了幾杯下去。這時,林茵在一邊扯了扯我,我一陣濃濃的蜜意涌了上來,我知道林茵的意思是讓我少喝些。我朝她微微一笑,林茵也微微一笑,在這一笑之間,我感到那晚的林茵又回來了。
這餐酒一直喝到晚上十點多。到了結束時,羅傑是被人架出去的。這個鎮是他的發家地,老友甚多,所以他的倒是必然的。我免不了吐了幾次,但還是強撐着,我一直很佩服自己的控制力。林茵的臉如霞光下的海潮,艷麗動人,眼神愈發地嬌媚,對我有無比的誘惑力,但我想她也差不多了。書記和鎮長讓我們留在鎮裏過夜,我讓他們照顧好羅傑,我和林茵自己回城。鎮長還欲挽留我們,書記倒是明事理,阻止了鎮長再往下說,只是叮囑我們路上小心些,並搬了一堆的土特產放在我車上。
我和林茵上路了。路上沒有什麼車,夜靜得可以也濕得可以。剛才喧鬧的氣氛離我們遠了,林茵沉默不語,我則心潮澎湃.又是一個讓人迷亂的夜。只是林茵這一陣子不理我,讓我覺得和她有些生疏,我不知該如何開始。
我說我又喝多了。林茵說她已習慣了我酒後駕車。我說鄉里人真熱情。林茵說是啊,這裏的人挺樸實,並問我對這個項目點怎麼看。我說很好,應該沒什麼問題。林茵一笑,說早知道我芳心暗許了,被書記**湯一灌已是分不清東西南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知道林茵指的什麼。我說現在的政府部門,有水平的不一定都能當官,但能當官的必定是有水平的,書記的那番話倒是說到我的心坎里。林茵嘴一撇說,少來,你高興了我可不開心。我說他不可能面面俱到,他只要你不生氣就好了。林茵說她總算知道了拍馬屁是怎麼拍的,還沒一會就開始為人家說話了。我哈哈一笑,看了看車鏡中的林茵,俏麗可愛。一衝動正想斗膽碰一碰林茵,但也就在我看車鏡的那刻,發現後面稍遠一點的地方有部車跟着。我將車速慢了下來,那車也慢了下來,我開快些,那車也快些,如影相隨。林茵問我是不是醉了,幹嘛時快時慢的?我說後面好象是鎮裏的車跟着。林茵轉頭一看說肯定是了,人家不放心你,心還挺細。我嘟了一句自作多情。林茵笑出聲來,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我被後面的車搞得興緻大減。我不能象那晚一樣借口頭暈把車停在某個角落,我只能老老實實地往前開車,可偏偏這一路上有相當好的路段適合停車坐愛的,比如溪邊的小林,山坳里的一小塊空地等等,都是極有情調的地方,適合感情發生碰撞,適合表達一些肢體語言的,全被後面這部不知好歹的車給毀了。我很鬱鬱寡歡,但又不好意思怪罪,畢竟也是為了我們好。林茵了解我的心事,一路上微笑不語,但這種笑又實實在在地刺激着我,讓我越發地心癢難耐。
很不情願地把車開回了賓館,路上一點緋聞都沒有。後面那部車在我進了賓館后掉頭走了。我和林茵上了樓,滿腔的**無法發泄讓我有種要放聲大喊的衝動。林茵開門時,我欲言又止。林茵也看出來了,問:“想說什麼?”我說:“被你害死了。”林茵嫣然一笑什麼也沒說便進了房。
我望着關上的房門呆了半天,悻悻地回了房。整個人趴在床上鬱悶不已。這樣的夜晚,林茵就在我隔壁,我們又都喝多了,卻竟然乾淨地匪夷所思,只怕是老天看了也不忍。我將電話舉起了幾次想撥通林茵房裏的電話卻又放下。後來終於下定決心撥通了,但電話剛響了兩聲,我因為心跳過快又把電話給按下了。因為我實在不知道在電話里該說些什麼才能達到林茵放我進房的目的。如果拐彎抹角地說,要是林茵裝糊塗,我就毫無辦法,而林茵又是習慣裝糊塗的。如果**裸地說,要是林茵一口回絕,我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那麼一整晚強烈的生理反應只能靠自己解決了。所以我思前想後,甚至貼着牆聽聽隔壁有沒什麼動靜之後,終於決定還是去敲林茵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