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不已》六十六
第二天一早起來發現雨勢已停,便在附近逛了逛。我決定不再給若頎打電話,我倒要看看她什麼時候會打電話給我。因為我已過了昨晚的最難忍期,現在又可以繼續和她打持久戰了。
雨後的廬山蒼翠欲滴終於冒出了些人氣。我發現未到旅遊旺季象我這樣的自助遊客不少,時不時地會見到單身一人的遊客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地走過。這種表情在我看來很正常,大凡一人獨游基本上是屬於近期內很自由沒人喜歡無人理睬的那種,因此實在沒有理由會邊走邊笑。
雖然昨晚被林茵當頭一棒打得死去活來,不過一覺醒來又覺得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從她來說維持家庭的安定團結是可以理解的,於是又上了網吧,仍以一吻竹影的名字痴痴等待。我發現我對林茵總是特別的寬容,一點也生不起氣來,她所有讓我惱人的地方都化成了痛而不是氣。我一直就鬧不明白自己這樣苦苦糾纏究竟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因為我不敢想像最終能與林茵在一起,但是我就象一個犯了毒癮的人,既然得不到純度很高的海洛英能有些大麻和林茵說說話對付着也能過去。
等了一會還是沒人找上我。我想會不會是林茵在感情方面反應遲鈍興奮點太高不易受刺激,因此想不到這名字是我,我敢肯定換個女人若知道我對她的這片苦心早已芳心暗許迫不及待跳出來了,於是又將一吻竹影改成一葦渡江等了一會,仍然沒有人理睬再次悻悻地下網。
我又非常可憐地一人遊盪到蘆林湖畔,在昨天扔石頭的地方坐下來緬懷了一下那塊石頭。波平如鏡,我想那塊石頭孤伶伶地躺在湖底,陰冷潮濕寂寞,一如我現在的感受,真是什麼樣的人扔什麼樣的石頭。如果有哪個新銳導演要拍一部現代版的廬山戀,我這題材是可以賣版權的,如果再扯上林茵,我們二人一起上演這部現代的婚外廬山戀,我認為也是能感動一批不甘平淡的已婚男女。
在湖邊坐了半個多小時,然後吃了飯,回賓館睡了個午覺,精神抖擻地又奔網吧去了。我繼續非常執着地以一吻竹影等着,我就不信起這名會這麼衰,碰不上林茵一次。又是一言不發做了一個多小時的觀眾,這時電話響起,我一看是若頎的,頓時情緒異常激動起來,消失了這麼多天終於出現了,真是冤有頭債有主。不過我還是暗暗告誡自己要剋制,不要一開始就把局面搞得鬧哄哄的,打草驚蛇最後什麼情報也套不出來。
我走出網吧故作鎮定地接起電話喂了一聲。電話另一頭的若頎好象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很高興地喊:“老公,我回來了!你在哪裏?”
我渾身一哆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婚後這麼多年若頎除了直呼我“喂”外就沒喊過別的,我懷疑她連我的名字都忘了。這次她斗然間喊我老公,言語親昵以至於我非常地不習慣,我敢肯定她是紅杏出牆了,一反常態絕對是做賊心虛。不過她這麼一喊我更不便立馬發難。
我呵呵冷笑了兩聲:“還好我晚飯沒吃,要不會吐得精光。”
“哈哈,不習慣吧?以後多叫叫就習慣了,老公老公老公。”
我又是一陣反胃:“別噁心了,你還讓不讓我吃飯,該怎麼叫還怎麼叫,心虛了吧,再怎麼喊都沒用的。”
“我幹嘛心虛,我是高興,這一趟玩得真盡興,以後我每年都要去旅遊一次。”
“完全可以,每年冠冕堂皇地偷情一次,保持新鮮感的同時也保證了刺激感,我如果攔了你豈不是很不解風情。”
“自己心懷不軌就老想着別人男盜女娼。”
“說得挺在理。昨晚幹嘛那麼早關機?”
“我手機沒電。”
“傻瓜都會編的理由,你就不能有點創意?”
“你是不是想讓我說我正在做壞事怕你打擾早早把手機關了?”
“我覺得這個解釋很合情合理。”
“在這個世界上不見得合情合理的事都會發生。”
“玩了一趟講話也變得有高度起來。”
“當然,和一個天天只懂得吃喝玩樂不學無術的人能學到什麼東西?”
“後悔了吧,當初是誰那麼眼巴巴地等着。”
“都怪我當初年幼無知,如果不是你那封文理不通情書我哪裏會跟你?”
“我記得你當初看了我的情書幾天幾夜睡不着覺,現在倒變得文理不通了。”
“你看到我睡不着覺了嗎?”
“這是你說的。”
“哄你兩句就當真了,根本就不象一個久經情場的人,你不會和我是初戀吧?”
我仰天長嘆,這樣的談話根本就是要把我的一腔怒氣生生弊死在肚子裏,而且還憑添了一種哭笑不得的情緒。我發自肺腑地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女人,真的是無才便是德。”
若頎聽得哈哈笑了起來:“你到底在哪裏?”
“廬山。”
“和小情人?”
“說對了。”
“什麼時候回來?”
“那得看我高興。”
“注意點身體,別被她掏空了,日子還長着呢。”說完若頎掛了電話。
我感到非常地不可理解,居然這樣也刺激不了若頎,談話一點沒有收到我想要的效果,若頎象是吃定了我似的,時而以柔克剛,時而以硬碰硬,每一次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讓我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