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不已》六十四
林茵斗然出現在我面前我是既激動又傷感。激動的是我又見林茵,夜裏的春夢總算沒白做,感冒沒白得。傷感的是從林茵的字裏行間看出她就象一個無縫的蛋,我根本就叮不進去。我能感受到電腦另一頭林茵的得意表情,並且想像出她那調皮的笑,肯定和當時在盧森堡時騙我她老公就在我身後的那種笑如出一轍。
“為什麼不早說是你?明知道我心情不好還逗我?”
“誰逗你了,我只是如實地回答你的問題,況且我都提到我老公了,你還一口咬定我是你老婆。”
“錯認了一個漂亮老婆也算是蒼天有眼撿了個大便宜。”
“你做夢!”
“昨晚我是做夢了,然後得了重感冒,剛剛才吃的午飯。”
“怎麼那麼不小心?吃過葯了嗎?現在感覺怎樣?”
雖然是很平常的一句話,但來自林茵使我的感動非同小可,我一陣自作多情冰涼的手足有些暖了過來:‘還好,只要能和你說上話就會重病化小,小病化了。”
“少貧嘴。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做夢和感冒有關係嗎?”
我羞於啟齒:“你別問了,總之是有關係的。”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
“可我想知道。”
“不說不行嗎?”
“你不說我就下線了。”
“當一個人夢到興奮處就象情到深處一樣容易手舞足蹈踢被子,於是就着涼了。”我很為自己的急智感到滿意。
“情到深處才不會手舞足蹈,會很安靜。”
“總之就這意思。”
“一把年紀了還和小孩一樣做夢踢被子,什麼夢讓你這麼激動?”
“和你有關的,這我倒很願意講。”
“我不聽。”
“可你前面想聽來着。”
“現在我改主意了。對了,你老婆該不會真和別人好了吧?”
“還不能肯定。”
“也許情況並不象你想得那麼糟,那麼多人去玩有什麼可擔心的,別把一件很正常的事老往歪處去想。”
“看問題不能看表面,要透過現象看本質。三男三女看似六人實則三對,危險非但一點不比孤男寡女少反而還具有了很強的欺騙性。
“如果你非要為難自己往那方面去想誰也沒辦法。”
“不是我非要那方面去想,是情不自禁地要去想,就象愛一個人也是情不自禁的,攔都攔不住。”
“你怎麼打比喻總能和愛啊情的扯上關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情種。”
“知道的人以為我是什麼?”
“花痴。”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在你眼裏就這形象?你不覺得我特痴情?”
“就你還痴情?整個一個花心羅卜。”
“可我愛你是愛到骨子裏去的。”
“我不想聽這些,你還在上海嗎?”
“在又怎樣,不在又怎樣?”
“如果在我就請你吃飯,怎麼說也這麼多年的同學,到上海沒有好好的招待你總覺得有些內疚。”
“我非常遺憾地告訴你,你內疚去吧,我現在在廬山。”
“就你一人?怎麼想到去廬山的?”
“因為你。”
“你別嫁禍於我,我知道你是被老婆氣的,到上海也是這原因,我險些成了你的工具。”
“我到上海是真的想見你,從沒想過把你當成泄憤的工具。”
“那天晚上是不是很不高興,後來幹嘛去了?”
一見林茵提起那晚我就有些羞愧難當。我不可能對林茵說我和楊柳依依上床了,那晚其實過得並不算糟糕,但又覺得完全地騙她實在是於心不忍,於是答道:“後來自己上酒吧玩去了。”
“是不是有什麼艷遇?”
我越發地羞愧,以至於覺得還是有必要再承認一些什麼:“後來一個女孩坐在我邊上,兩人都挺無聊的就湊在一起多喝了些。
“那麼再後來呢?是不是有什麼進展?:)”
我感到騎虎難下但又不得不騙:“我們是清白的。”
“我才不信,聽說現在酒吧一夜情挺多的。”
“可我們真的是清白的。”
“你就認了吧,我會為你嚴守秘密的。:)”
我決心鋌而走險試探一下林茵的反應:“既然你叫我認,我就認了。”
“一夜情是不是很刺激?”
“挺刺激的。”
“婚後的男人是不是總不甘寂寞?”
“偶而不甘,但不是總不。”
“男人是不是總喜歡在做壞事時給自己找個理由?”
“這樣感覺多少會好些。”
“做完壞事對老婆有沒有負疚感?”
我終於受不了了:“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問起來就沒完?”
“:),我覺得挺好玩的所以多了解些,以後才知道怎麼去管我老公。”
“你很愛你老公是嗎?”
“這還用問?”
“有沒可能讓別人也分享一點你的愛?”
“不可能。”
見林茵這麼一說我徹底絕望了。我的承認非但刺激不了林茵,反而問出了她對她老公的濃情蜜意。我不由得長嘆一聲,那種感覺就象金兵碰上岳飛哀嘆撼山易撼岳家軍難一樣,非常倒霉、痛心疾首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