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不已》六十
從窗外望去,上海的夜景就象紹興酒泛着暗紅,入口甘中帶苦,然後一股暖流從丹田升上,很難讓人靜下心來。我的眼神在楊柳依依身上遊離,並與林茵做了個比較,心想造化真是弄人。我到上海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林茵,結果卻和一個我素未謀面的女孩坐在一起。林茵就象一朵飄忽不定的五彩雲來了又走,而我在失望之餘隨手撈起的一朵雲也並非全無色彩。楊柳依依的眼神也十分地大膽,這是個兩廂情願的眼神,互相照應,互為補充,彼此刺激,彼此呼喚。我知道這是兩壺老酒的作用,於我卻還有點報復若頎和林茵的私念在裏面。
這餐飯吃得挺盡興。雖說二人初次見面,但我不是個話少的人,而楊柳依依也比較健談,加之二人彼此感覺還不錯,因此談興甚濃,兩壺老酒也是喝得一滴不剩。從蘇州餐館出來,感覺老酒的後勁上來一浪接一浪的推得我有些腳步踉蹌。再看楊柳依依雖說臉色紅了些,卻是泰然自若。二人酒量的高下一看而知。
兩人上了的士往新天地的一個酒吧。我對新天地的感覺很不錯,洋氣中帶着懷舊,就象一個新派美人穿着復古的旗袍。楊柳依依顯然是這個酒吧的常客,她帶着我往吧枱一坐,一個十分帥氣的調酒師就過來和她打招呼。楊柳依依問我來什麼酒,我看了看酒單心想乾脆來烈一些的晚上一醉到底,於是便要了“轟炸機”。我覺得這酒名也很合我現在的心境,我確實有滿腔的怨氣想找個地方扔。雖說楊柳依依陪着我讓我有些高興,但走到這一步離我的初衷差了十萬八千里。
那個調酒師拿着酒瓶一邊前前後後地扔着一邊朝着楊柳依依笑。調酒倒也是一門精細活,就這麼前後扔而且手腳還十分地麻利沒把酒瓶給砸到地上我就有些佩服。看得出來,楊柳依依與這個調酒師的關係有些曖昧,因為我發現這個調酒師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不過既然來了,我也不會在乎一個男人的眼神。況且這幾天我對男人很沒有好感,其實細究起來,真正讓男人生氣的不是女人,而應是女人背後的男人。我被若頎和林茵背後的男人氣得夠嗆,今天也噹噹楊柳依依背後的男人分享一下這背後男人的成功感也未嘗不可。
兩杯調完的“轟炸機”放在我們面前。我低頭正準備喝,那調酒師卻拿了一根火柴往杯上一燒,酒面上的一層火焰頓時竄起險些燒了我眉毛。我心想這“轟炸機”倒也名副其實,有點炮火連天的味道。同時又想這女人背後的的男人也不是可以隨便當的,我連楊柳依依的手都還沒碰就險些被燒了眉毛,若真有些什麼舉動,什麼時候被人砍了都不知道。
喝過“轟炸機”,我和楊柳依依要了一些啤酒開始玩猜點遊戲。那調酒師臉色愈發難看,時不時地往楊柳依依這邊張望,而且扔酒瓶時的技術動作明顯變形,全無剛才的揮灑自如。我酒到興頭上覺得在這麼衰的日子裏找個倒霉鬼逗逗也是挺有意思。於是我問楊柳依依那人是不是她男友?楊柳依依說只是一般朋友。我說一般朋友怎麼看着我有些來氣,楊柳依依嘴一撇說你管他。被楊柳依依這麼一說,我更加放心大膽地和楊柳依依玩鬧起來,並開始有些動手動腳。那男人看得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
和楊柳依依喝到十一點多喝得我眼紅心跳,楊柳依依也是興緻高揚說這裏喝酒太貴,不如上她家喝。我心裏一動問道帶一個陌生男人回去家裏人難道不會說?楊柳依依說她是一人獨居。我想了想林茵和若頎是怎樣地待我,便橫下一條心便與楊柳依依出了門。
楊柳依依住在浦東。我們打的過了江底隧道然後在一個超市那停下,楊柳依依進去買了一打啤酒和一些熟食又上了車,再然後也不知車子轉到哪一個小區停下,我稀里糊塗地和楊柳依依便上了樓。進了房,一個典型的單身白領之家,精緻的小戶型,一房一客一廚一衛,房間佈置地十分溫馨,樺木地板,幾個靠墊隨地撒落。我拉了個靠墊直接倒在地上,這時覺得有些天旋地轉。楊柳依依把啤酒和熟食放在我身邊,然後進了卧室換了一套睡衣出來在我身邊坐下。我掙扎着坐起,楊柳依依扶了我一把,笑道:“醉啦?”
“有點,估計晚上要被你放倒。”
“我把燈關了我們點上蠟燭怎樣?”
“很好,這樣很有情調。”
楊柳依依點上蠟燭,開了音響,然後關燈。音樂十分地輕柔,在燭光微亮的暗中回蕩,是神秘園的音樂,極其迎合目前孤男寡女的處境。
我斜靠在牆邊和楊柳依依一聽聽不緊不慢地對喝起來。兩人天南地北一陣亂聊但話題都比較正經。其間我很有把楊柳依依一把摟過的衝動,我估計事已至此她必定不會反抗。但因為缺少必要的語言鋪墊總覺得突然出手很不合時宜,於是一直隱忍不發。兩人喝到凌晨一點多,我感覺舌頭髮直頭暈得越發厲害超出我所能控制的臨界點,身子也不由地癱軟下去。楊柳依依急忙扶住我,我感覺似乎是頭枕着楊柳依依的胸脯十分地柔軟,終於控制不住說道:“還記得我們在電話里做過愛嗎?”楊柳依依微笑着點頭。我仰起頭:“那麼現在可以真正**了。”楊柳依依一笑沒有言語,而是手上加了點力把我扶起,我搖搖晃晃地進了楊柳依依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