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呀生氣了
王辭摸摸他的頭：“我知道我不會看錯的，就說你一定能成仙。”
得到她的肯定，天狐好似得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笑容格外燦爛，嘴都合不上。
然而驀地一聲冷哼，打破了這叫人感動到能一起落淚的氣氛，一隻雪白的毛球從病床上跳下，變做一個男孩，蓬鬆的黑髮里隱約可見一對角，白嫩的臉肉嘟嘟的，整個人像瓷娃娃似的可愛。
不過，明明是八九歲的年紀，他卻偏偏要裝得老氣橫秋，雙手抱胸，威風凜凜地揚起鼻子說：“你已經是張錦棠的仙寵了，方才應當是在外監視向舞，等着王辭這蠢貨落網吧，現在是想裝無辜博得同情，然後趁機逃走嗎？”
聞言，天狐當即止住了眼淚，默默低下頭。
看着他這樣，縮在床上的向舞非常不忍心，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覺得這個小弟弟……不是壞人。”
白澤橫了向舞一眼，她當即委屈地閉嘴。
王辭說：“為獸，當誰的仙寵多半不是它們自己能選擇的，很多仙師都是將目標傷得沒有反抗之力再強行締結契約。”
這話應當是戳中了天狐的痛處，他的頭埋得更低了。
但白澤一點同情都沒有，立馬反駁說：“怎麼不能？本座當時就是在東海之濱相中了你！要不是看對眼兒了，你以為自己能這麼好命能攤上本座？反被人類馴服，說來都是它們自己沒本事！”說完，他還很傲嬌地“哼”了一聲。
王辭無奈：你是天生神獸啊親，人家不願輸在起跑線上，你是一出生就在線的邊兒上了，這能比嗎？
但是這時候的白澤就是一不講理的孩子，不能跟他對着干，只能哄着。
於是王辭笑笑說：“是是，您老人家這麼厲害，是我命好。”
“哼！”白澤又不屑地覷了天狐一眼，“況且，就這程度還想當王辭的仙寵，怕是再給你五百年修鍊都不夠格兒！”語氣酸得好似誰打翻了醋罈子。
王辭頓時明白過來，噗嗤一笑：“你不會是在害怕吧？白澤你是不是傻？就算我跟天狐先認識，怎麼可能就這樣跟他締結契約，然後把你丟掉啊？你莫不是呆地獄裏呆傻了？”
被戳穿的白澤羞愧至極，捏着粉嫩的肉拳，紅着臉罵道：“臭蝴蝶！閉嘴！不準笑不準笑！！”
看他氣得抓狂，王辭笑得更停不下來，白澤丟下一句“本座生氣了！”然後跑出了病房。
笑到哭的王辭努力停下來，擦着眼角的淚花對向舞抱歉道：“對不起啊，本來是來探望你的，反倒讓你看笑話，還吵到你休息了。”
“沒有沒有！”向舞受寵若驚地擺擺手，“前輩能來看我，我已經非常高興了。但是前輩現在出來很不安全，還是快點回去吧。”她又看看天狐，想說什麼又沒敢開口。
天狐會意，說：“我沒見過神尊，這間病房自始至終也沒其他人進出。”
王辭柔聲道：“主僕契約是不允許背叛的，否則會遭到反噬。所以你就實話實說吧，反正她不把我揪出來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天狐睜着黑潤如曜石的眼睛望着王辭：“神尊，天狐自知沒有資格做您的仙寵，只有白澤大人那樣的瑞獸才能配得上您。天狐修為低微，從沒機會為您做什麼，現在只是這麼點小事，天狐要是都不做，那天狐真的不知道當初那麼拚命修鍊是為了什麼。”
王辭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天狐最後沖她笑：“請神尊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天狐告辭。”語畢，他又變回原來的小白狐，靈活地跳上窗檯，消失在金燦燦的陽光里。
她目送它離去，忍不住嘆了口氣，帶着一絲哀傷。
向舞試着問：“前輩是在擔心那個小狐狸嗎？”
她苦笑：“當年他的家人在歸墟附近被逃出來的妖物殺害，唯有它活下來。當時他才出生不過幾個月，沒有父母的記憶，反倒對我比較依戀，原本我打算等他再長些歲數，就帶他一起去歸墟，沒想到後來我……”
她頓了頓，懊悔地說，“記得他在仙門學藝時，因為我的關係被張錦棠遷怒，常常被她打罵，也不知怎麼的，反倒成了她的仙寵……”
向舞不知道歸墟是什麼，亦不清楚她口中的“仙門”指的是哪裏，但王辭的話莫名就讓她的眼睛紅起來，她帶着哭腔說：“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他在很努力地活着。前輩也別自責了，這跟前輩沒關係。”
王辭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後輩安慰，心裏微微泛起漣漪，但面上平靜地應一身隔，扯開話題說：“以後你打算怎麼辦？還回學府嗎？”
向舞道：“甄同學建議我回凡人學校去。”
“天師的確不適合你。”王辭說，“如果你想好了，但是不敢向你姐姐開口，我可以幫你。”
她搖搖頭：“我自己可以。”
王辭笑笑。
告別了向舞，王辭戴上鴨舌帽離開醫院。
往停車場方向走了一段，才想起白澤被自己氣跑了，她停下來，在樓前環顧一圈找那小子。
四周除了花草樹木，一片空蕩蕩，讓她萌生了一個念頭。
或許可以趁這個時候離開，那個死土匪剛好也沒在吶。
王辭下意識把帽子拉低，剛往前走了十來米，驀地一個聲音響起：“往哪裏走呢？”
這聲音，要是擱古言就是這麼一段描寫：似琴瑟合鳴玉珠落盤美妙，若千年醇釀一般令人沉醉。
總之就是一句：好聽！
但王辭當場就抖了一抖，回頭沖男人心虛地笑起來：“誒呀，你怎麼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停車場是這個方向嗎？”賀佐走過來，面無表情地看她。
“不是嗎？”王辭佯裝迷糊，“看來我記錯路了，醫院太大了哈哈。”
她乖乖往回走，卻猛地被他拉住按在最近的樹榦上。賀佐粗暴地摘掉她的帽子，二話不說就咬住她的嘴狂親，王辭被他撩出火來，竟沒反抗，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迎合他。
他嫌不夠又一路往下，情意正濃時，卻突然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王辭吃痛，當時就惱了，推開他罵道：“泥煤啊！姑奶奶給你吃豆腐就算了，你還咬人是想怎樣！”
賀佐舔着薄唇，理直氣壯地說：“種下屬於老子的印記，以防哪天你逃了。”
她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摸了摸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