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心疼傻瓜
在場的所有人都靜靜地看着，沒有打擾他們，直到賀佐失去了耐心，把王辭拉起來沒好氣地說：“行了行了，它又沒少塊肉，哭喪似的幹什麼？”
王辭抹着眼淚罵道：“你管我？走開走開！”
“行行行，你開心就好。”他不嫌臟，直接拿袖子給她擦眼淚鼻涕，然後把她連帶着白澤一起塞回床上蓋好被子。
孟婆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感慨說：“老身守着奈何橋這麼多年，聽過無數悲歡離合的故事，叫老身感動的卻不多，賀大人與神尊的這算一件。”
王辭摸着白澤嘟囔說：“感動什麼，死土匪之前還封我法力，不准我救白澤！”
“我還不是為了你！”賀佐輕敲她的頭，“況且我都安排好了，要不是你添亂，這件事不至於鬧得這麼大！至少不會把凡局扯進來！”
王辭一直想問他，剛好他自己先提了，於是趕緊問：“所以真的是你放了趙應天！？”
“不是我啊。”賀佐無辜地聳肩，驀地指向甄宥材，“是他。”
“你！？”王辭驚訝莫名。
甄宥材被王辭瞪着，當即臉色蒼白，戰戰兢兢地解釋：“大佬你別誤會，我就進去開了個鎖，其他都是賀老師安排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他說著，居然還舉手做投降狀，好像有誰拿槍指着他似的。
王辭露出嫌棄的眼神：“就你這貨，估計連進入地獄的大門都能把你嚇到口吐白沫，你居然能進去放人？”
“我……我沒吐，”甄宥材心虛地改口，“差點就吐了。陪我一起進去的小葉說，要是我昏在那裏就不管我……我就……”
原來參與的還有小葉，估計岳衡在外頭把風。
理了理思路，她又轉頭罵賀佐：“你幹嘛把他扯進來？他可是未成年……額，在讀天師！”
“你以為我想啊？是他自己要參加的，說為了幫你，上刀山下油鍋都沒問題。”賀佐又戳她腦袋氣呼呼地說，“而且要不是你自己不聽我的話潛入幽冥界，我不得不再想辦法救你，我至於用這個笨蛋嗎？我自己就進地獄了！”
好……好像也是……
原來賀佐真的是安排好了的，但是她非要去亂插一腳，這回可算是幫倒忙了。
她是真的沒想到賀佐會幫她救白澤，但是他為什麼這麼做？是為了換取趙應天手上的解藥嗎？
王辭想問他，但當著其他人的面，她又止住了話。
孟婆說：“說來，賀大人答應老身的事，可否兌現了？”
“兌現說不上，只是有了一點線索。”
“那也是極好的。”
賀佐點點頭，示意孟婆出來。
孟婆於是拍拍安常的手說：“我去去就回，你在這兒等我，別亂走知道嗎？”
“哦。”安常仍想往常那般應道，但明明是一句非常普通的囑咐，他的臉卻莫名紅到了耳根，觸電般將孟婆按住的手伸回。
那小模樣，像極了被撩的純情少男。
旁觀的王辭和甄宥材內心：什麼情況！？
那是羞澀吧！絕對是吧！請問對方是個老婆婆啊，你羞澀毛線啊！？
更詭異的是，孟婆居然很受用他這反應，笑了兩聲后才跟着賀佐離開了房間。
要是孟婆是個花季少女，兩人這互動當然是非常養眼非常甜蜜的，但重點是！這年齡差都是祖孫了！
內心震撼無比的兩人趕緊把安常拉過來，王辭第一個問：“你跟孟婆到底什麼關係！？你不知道她對你……”
安常旋即露出疑惑之色，甄宥材以為他是不認得王辭，熱心解說：“這是請你吃面的朋友，雖然跟之前長得是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啦，但人還是差不多的，咱們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哦。”安常說。
但估計他根本就不記得向舞的臉，剛剛他的疑惑，應該是因為王辭的問題對他來說太難了！
善解人意的王辭又換了一個簡單的問題：“你跟孟婆是怎麼認識的？”
安常想了想說：“應該……應該是吃面的時候認識的吧。”
這信息也未免太少了，唯一能肯定的是，安常真的蠻喜歡吃面。
不過對象是安常，也不能要求太多。
還不如問白澤。
它可是古今最博學的神獸，上到天文下至地理，只要是以文字呈現過的信息，就沒有它不知道的。
在歸墟無聊的時候，王辭就會跟白澤聊天，老天好像在它腦子裏裝了搜尋引擎，不管是正經新聞還是八卦，它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它這項能力還是有限制的，如果是牽涉到天機輪迴，它絕對不會透露。
於是王辭馬上晃晃懷裏的毛球說：“你知道什麼，快說！”
白澤沒好氣道：“真是熱情不過三息，方才還抱着我哭，現在就來問我邊角新聞了！”
“這麼多年不動，你那腦子都快秀逗了，我這是在幫你！”
“滾蛋，本神獸心似玲瓏思如泉湧，怎麼可能會有堵塞的時候？”它不屑地哼一聲，“沒文化就別在這兒瞎嗶嗶。”
果然是天賜的腦子，這剛出獄，用詞已經如此與時俱進了！
王辭知道這獸裝逼的毛病來了，立刻招呼甄宥材把桌上的水果端過來孝敬它老人家。
白澤得瑟地接過，啃着比它頭都大的蘋果。
甄宥材不禁好奇：“這真的是古書上的神獸白澤嗎？小小的就跟貓似的。”說著還戳了戳它的小角角。
“放肆！本神獸豈是爾等凡人可以觸碰的？”白澤伸出尾巴，啪一下打掉甄宥材的手，一邊吧唧吧唧說，“孟婆的事我是不會說的，那是機密。至於這傻，額不，這小子，你應該已經看出來了，他的七魂六魄是不全的。他在輪迴之中遊離了很多年，好不容易才投了胎，只是個智障已經是老天開眼了。”
甄宥材疑惑：“大佬，魂魄不全是什麼意思？”
王辭解釋說：“你應該知道三界很多生靈，尤其是人類，先天表現出的缺陷是因為前世的果，尤其是痴傻這一類，是魂魄不全造成的。一般是犯了大罪，在地獄受刑以至魂魄受損，還有一種情況是一些大能隕落，破損的轉世投胎，變成了現在這樣。”
“那安同學是哪一種？”甄宥材趕緊問。
王辭聳聳肩：“這得去查查生死簿。”
她看白澤似乎不大願意說，安常這件事估計跟孟婆脫不了干係。
白澤嚴肅地說：“你們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這背後的事可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