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旭蓮公主
回到客棧之後,霍漫漫才知道,藺閱昭送旭蓮去北蕭和親。也難怪煞星會一路從東海跑來這裏。藺閱昭把自己的妹妹靈卓嫁給薛謹嚴,卻把旭蓮送去北蕭,這待遇相差太遠。
“您要我去旭蓮公主身邊?”霍漫漫想了想這事的可行性,她曾經也是梁安的風雲人物,萬一被認出呢?更別說其中的兇險。
“我要帶旭蓮走,去了北蕭的公主有幾個是活着的?”不管是為了妹妹還是母親,這件事他都一定要做。“你去旭蓮那裏,不會有人認出你的。”
霍漫漫答應了,不為別的,只為能讓藺閱昭不痛快,當然還有藺閱辰許諾的銀子。
驛館院中的白樺樹很高很直,像一把大傘蓋住了整座院子,枝頭的嫩芽才剛剛抽出,證明春天也到了這苦寒之地。
“小的見過公主。”霍漫漫低頭行禮。
“你就是禍水?”旭蓮一雙眼睛明亮,聲音清脆,正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太監,確切地說,是她的表姐。
“是!”對於旭蓮,霍漫漫的印象一直都是模糊的,現在看看,卻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可人兒,一雙靈性的眼睛尤為好看。
兩人年紀相仿,可是好像過得都並不如人意,一個家破人亡,隱姓埋名;一個遠嫁他方,前途未卜。
“禍水是女子吧?”旭蓮問道,當日藺閱辰告訴她這件事時,她也是吃驚的,對這個表姐也是有些同情的,家人沒了,未婚夫背叛,相比較,她至少還有母親和哥哥。
這旭蓮和她母親的眼光一樣毒。“公主,世道艱難,為了生存。”
旭蓮笑笑,“我明白。”
旭蓮看上去是個很聰慧的女子,臉上總是掛着若有若無的笑。和靈卓完全不一樣,靈卓以前總是一副怯懦的樣子,後來藺閱昭登基了,她的怯懦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護送旭蓮去北蕭和親的是一位中年文官,包括隨行的一對人,霍漫漫都不認識,所以她也就並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識破。
越往北進發,風沙就越大,常常走上半天都見不到人影。以前就聽薛謹嚴說北境邊關人煙稀少,環境惡劣,現在霍漫漫也算見識到了。
走了幾日後,隊伍到達了青雲關,這是連接大越和北蕭的邊城。而自從磨城之後,藺閱辰也再沒出現過。
和親的隊伍被安置在一所大宅子裏,園中雖有花草樹木,卻不似梁安的精緻。
“公主,聽說北蕭的迎親隊伍已經到了這裏。”霍漫漫一身太監打扮,“來人是北蕭四王子,玄遠烈。”
旭蓮點點頭,“這一趟,要你陪我一起冒險,難為你了。”
“律王殿下深謀遠慮,定會將公主您安全帶會東海的。”霍漫漫覺得憑什麼讓一個女子離鄉背井,為了他們男人的基業犧牲自己?
“今晚的宴會,你和我一道去。”旭蓮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是。”
入夜,當地的官員設了筵席,說是為了迎接旭蓮公主和北蕭使團。
北蕭人比起大越人,身材更加寬大,行為更加豪邁,作風行事並不似大越般諸多禮數。
大越官員臉上偶爾閃過不屑,認為北蕭就是一群野蠻人;而對面北蕭人也看不起大約人的文弱,七里拐彎的心思,他們向來是靠實力說話的。
霍漫漫垂首跟在旭蓮公主身後,走進大廳,就有種無形的壓迫感,大抵是北蕭人身上的強悍所致。
旭蓮一身繁瑣宮裝,面上以幕籬相遮,朦朦朧朧看不清面目,只是一身風華,已讓在場的人挪不開眼。有侍女上前引領旭蓮坐好。
不久,門口走進一人,寬肩窄腰,腳步鏗鏘,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尤其一張嘴唇十分性感,微卷的發隨意綁着。
那人看了眼坐在右座的旭蓮,徑直走了過去,“旭蓮公主?”
霍漫漫驚詫,這人太沒有禮數,不行禮也就罷了,口氣還如此倨傲。
旭蓮盈盈起身,“正是本宮,敢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玄遠烈!”嘴唇一扯,眼神中帶着輕蔑。說完,也不再理會,直接到了到了自己的桌前坐下。
一群舞娘進到廳里,翩翩起舞。
大越一方,官員規規矩矩,貌似在欣賞着舞蹈;反觀北蕭,那邊已經開懷暢飲,指着舞娘評頭論足,有的甚至直接將人拽去灌酒。
以這種情況看,北蕭根本就沒把這次和親當一回事,以往也送了不少公主去,可是北蕭從來就沒打消過入侵大越的念頭。
或許是覺得這廳里太過烏煙瘴氣,旭蓮起身帶着霍漫漫走出大廳,來到花園之中。
明月的光輝清冷,灑在地上如一層白霜。旭蓮沒說話,霍漫漫能感覺到她的不安,出了青雲關就是北蕭,似乎這條路越來越艱難。
“公主,你不要擔心。”霍漫漫安慰着。
“辰皇兄說過你能保護我?”旭蓮內心不是沒有懷疑的,這個表姐只是個千金小姐,如何能幫到自己?。
“禍水會儘力的。”當日藺閱辰把她安排在旭蓮身邊,想來也是怕北蕭對旭蓮不利吧?
“我哥許了你什麼好處?”旭蓮問道。
這個真不好說,霍漫漫一聽,心裏無比委屈。別說上次的銀子欠着不給,就是這次藺閱辰也是空口白話,還時不時的拿玉環威脅她。
“公主,如果這次小的幫您逃離升天,您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既然那煞星言而無信,何不和眼前的旭蓮好好談談?
旭蓮想了想,“好。”逃出生天是多大的誘惑?自從生下來就圈禁在皇宮,外面的世界她何曾見過?
就說嘛?談買賣絕對要找對人,那煞星油鹽不進,這旭蓮公主沒什麼閱歷,倒是好說話的很。“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呵呵!”一聲笑突兀且詭異。
兩個女子立即站到一起,警惕的看着來人。
“南朝的公主都喜歡在夜裏亂跑?”來人的聲音如醇香的美酒,正是玄遠烈雙手環胸,站在一棵樹下,幽暗的夜裏,猶如一隻野獸。
“只是覺得月色不錯,故而出來走走。”旭蓮不慌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