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故事4
黑色的棺材
深夜,我獨自在實驗室里忙碌着,對於大腦的研究,我總是那麼的痴迷,甚至忘掉了時間,忘掉了家人,它就像毒品一樣的讓我無法自拔。
有人說,光是在那堆滿着各種人腦和動物大腦的實驗室里,就能感覺到一股攝人的氣息,更別說大晚上的,那種恐怖而又恐懼的氣息,想想都讓人感到害怕。
可是為何我卻獨愛這間實驗室呢,我不清楚,或許我就是那種他們口中所說的怪人吧,不管別人說什麼,至少我能在這裏感到莫名的興奮和奇怪的平靜,不用為考慮怎麼和別人交流而絞盡腦汁。
也許,在這之前我不知道這裏的恐怖,但是下一秒我卻感到了深深的恐懼,那是一種來自封閉狹小而又黑暗的恐懼,那中恐懼來自人類進化中大腦內一直存在的恐懼,或者說是幽閉恐懼症更為確切。
是的,當我在實驗室里觀察着那具大腦的時候,我暈了過去,那種被鈍器敲中腦幹,導致意識昏迷。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被困住了,一個狹小而又黑暗的空間,像是一副棺材,是的,此刻我的心中就是這樣想的,能把我這樣裝下去,大小合適的木質箱子,恐怕也只有棺材了,而且我還能聞到那獨屬於棺材的油漆味。
驚恐是來源於大腦的第一反應,我拚命的敲打着,呼救着,期盼着外面的回應,哪怕是那種自己最不想遇見的綁架也好,可是當我感到力竭,那空氣逐漸渾濁讓我感到窒息的時候,我絕望了,這一切太過安靜,安靜的讓人不安。
此刻的我是如此的懷念實驗室里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大腦們,他們是那麼的安靜和可愛,而這裏,卻是一種死亡的寂靜。
外面沒有任何響動,我絕望着,卻沒力氣再嘶吼下去,我不知道這裏的空氣能維持多久,我也不能再做這些無謂的舉動,這隻會讓我死的更快。
我必須想辦法自救,但是想法終究是好的,而現實卻是殘酷的,漆黑的空間內,什麼也看不見,甚至連我身在何處都不知道。
此刻,我也終於明白我的的恐懼,其實就是那沒有聲音,沒有光線,與世隔絕,而自己就宛如活死人一般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我如今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本書,講的就是活人與棺材,最後將人活埋,殘酷的令人髮指,難道我也會是同樣的下場?
我不敢想,急忙搖着頭,想要將腦中想起的故事從大腦中揮出去,但是越這樣想,卻越讓我更加的不安,更加的害怕,甚至我都有了想哭的衝動。
一個大男人想哭,這的確很丟臉,但是此時此刻的我卻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恐懼油然而生,並且開始蔓延,身體的毛孔也開始發麻,手肘內突然傳來像被針扎一般的疼痛,觸不及防的我頓時驚叫一聲,手慌張一擺,似乎撞到了一個物體上,那物體又咚的一聲撞到棺材板上,十分清脆。
就是這一聲清脆,激起了我求生的慾望和希望,說明這裏面並不是空無一物,我迫不及待的開始摸索着,當手指間傳來一絲冰冷的時候,我心中一喜,急忙抓住那東西,長長的,方方的,薄薄的,一面光滑無比,一面是磨砂般的金屬質感。
我心中是竊喜的,那東西給我的感覺太過熟悉,熟悉的讓我全身開始不自主的發抖起來,我在那東西上面不斷的摸索着,終於找到一個突起物,手指輕輕按下,一道亮光浮現,刺得眼睛有些疼痛和不適。
手機,多麼讓人愛不釋手的東西,以前它只是是娛樂和交流的工具,而此刻卻是我保命的唯一稻草,不過大喜自有大悲,該死的手機被設置了密碼,難道要讓我一個個的來試?
四位數的密碼組合,那我要試多少次?10個數字,4位密碼,就是10的4次方,那就是一萬次?
我的手心開始冒出汗來,每輸入三次錯誤密碼,我就要再等一分鐘后才能在試,如果在自己運氣不佳的情況下,光是等待的時間就要3333分鐘。
也就是說我要50多個小時才能破解開這個手機的密碼,而且看看上面的不足一半的電量,我能堅持那麼久嗎?
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10分鐘過去后,我終於放棄了這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藉著手機的熒光,我開始仔細的打量起周圍的情況,和我想的一樣,這裏就是一個密閉的空間,一副棺材,除了手中的手機外,我再也沒發現其他任何東西。
此刻左手手肘內側有些發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血管內流動,冰冰涼涼的,格外*,難道是那剛才那針扎般疼痛后的後遺症。
心生疑惑之下,急忙藉助手機的熒光查看,這一看,嚇得我將手機都丟了出去,只見手肘內的靜脈處似乎有一條長長的線形蟲在皮膚下遊動,十分詭異。
我拚命的拍打着,面目的猙獰的撓着那處皮膚,只是,每一次前面的線形蟲消失,另一條又突然在手肘內出現,游向剛才那線形蟲消失的地方,同樣是消失不見。
我急得有些發狂,有些發癲,鼻涕和唾沫在面前橫飛,我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似乎已經感覺了死神的召喚,身上的汗毛像針尖一樣的豎起,每一寸皮膚都變得格外冰冷。
我不想死,這是我心中唯一的理智,或者說是來自大腦中潛意識的自我求救信號,我此刻已經沒了其他的情緒。
唯一的動作就是抓起剛才被甩飛的手機,再一次次的試着密碼,這是我唯一的希望,只要能在手機沒電之前解開密碼,那我就有救了。
當電量又少了10%的時候,我才發現我進入了一個誤區,或者說是選擇了一個特別傻的辦法,手機上那麼明顯的幾個字我居然沒有發現,此刻的我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兩耳光。
什麼解鎖不解鎖的,打電話報警難道需要給手機解鎖嗎,很明顯,那下面的四個字狠狠的打了我臉,緊急電話,曾經對它熟視無睹,如今它卻如親人的名字一般,如此可愛又親切。
當我撥通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三個數字后,聽到裏面響起的女性聲音后,我終於喜極而泣,哭的如同小孩一般。
“喂,您好,這裏是110報警中心。”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是帶來希望的聲音。
我懷着激動的心情,聲線變得格外的起伏:“喂110嗎,快救救我,我被人綁架了。”
“您好,請您不要着急,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我被關在一個像棺材裏面的盒子裏,你們快救救我啊。”
“您別急,請問您叫什麼名字,您是在什麼地方被綁架的?”
“我叫蕭山,我在x實驗室里,我當時正在做研究,突然就被人敲暈了過去。”
“好的蕭先生,那麼你現在還在實驗室裏面嗎?”
“我不知道,你們快來救救我。”我歇斯底里的吼着。
“請你冷靜,我們這就派人過去,請你保持通話,我這邊正在追蹤您的電話位置,請您耐心等待。”
說完,那邊就傳來了啪啪的鍵盤敲擊聲,一切又變得如此寂寥,不過我此刻心上的那塊巨石也終於落了下來,渾濁的空氣中,似乎也不再那麼另人窒息了。
人只要有了希望,似乎一切的困境都會變得可愛起來,正如我如今的心態,想想在嘈雜的社會上,怎麼可能找到這麼一個安靜,又與世隔絕的地方呢,雖然這裏像個棺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希望似乎也開始焦急起來,腦中總有兩個聲音在不斷的迴響着。
“再等等。”
恐懼總是埋葬希望的罪魁禍首,安靜也總會讓人變得神經質,當電話里的聲音消失后,我的恐懼就如同驚濤駭浪般襲來,急忙對着電話呼喊着:“喂,喂,喂,你在嗎,求求你說說話,求求你。”
不知何時,我身後傳來陣陣冰冷,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居然已經被汗水打濕,那邊也突然傳來了聲音:“您好,我們的警員已經過去了,在信號500米範圍內,並沒有發現你的位置。”
“怎,怎麼可能?”我有些呆若木雞的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先生,請你也別著急,可能是信號出現了問題,也有可能你的位置移動了,如果你發現新的線索,請及時與我聯繫,一定要冷靜。”那邊說完就已經把電話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