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九十七章你是我學習對象】

「欸，阿薇有一個月的身孕了？」阿寶驚喜地問道。

雁回笑道：「是啊，這消息可是千真萬確，聽說平王太妃不知有多高興，忙讓人通知各處了，這下子忠勇伯夫人也不用月月到寺里去為平王世子妃求子了。」

江凌薇嫁到平王府三年無出，怎麽可能沒有閑話，若不是平王世子護她得緊，平王太妃也沒說什麽，估計平王妃就以無子為由，弄出什麽么蛾子了。還有平王世子的舅家，也是恨不得將家裏庶出的女兒送給平王世子當妾的，可想而知江凌薇的壓力有多大，嘴裏說著不介意，但哪能真不介意？不過是不想讓這事左右自己的心情罷了。

阿寶知道這時代的女人無論多剛強，子嗣都是她們的命脈，現在江凌薇有孕，不管這孩子是男是女，至少證明她沒問題，是能生的，心裏也不由得為她高興。

第二日，阿寶便去平王府探望江凌薇了。

阿寶到平王府後，先去平王妃那兒，雖然平王府里現在管家的是江凌薇，不過平王妃好歹是長輩，得給些面子。

正巧樂寧公主也在。

自從嫁了人後，許久未與樂寧公主如此近距離接觸了，阿寶與平王妃寒暄時，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樂寧公主，發現她似乎因為長大了，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以前樂寧公主與七公主交好，給人的感覺有些尖酸刻薄，特別愛針對她，好像不嘲諷她幾句不舒服一樣，後來她嫁了蕭令殊，與七公主沒了衝突，還成了嫂子，樂寧公主倒是沒再針對她。

她隱約知道樂寧公主與七公主一般，皆心儀周御，不過平王太妃拘得嚴，又有平王妃與江凌薇鬥法，平王府一刻不得清靜，她漸漸地少去昌平長公主府，後來又明白在昌平長公主心裏她們並不是她理想的媳婦兒，倒是淡了心。

現在再看她，臉蛋長開了，身量也拉長了，臉盤兒雖然仍是有些兒大，倒是耐看許多，算得上是個中等美女。

樂寧公主也打量阿寶，突然覺得當年與七公主一起針對她挺無趣的，就因為七公主不喜歡這人，所以她也跟着不喜歡，想想李明錦其實也沒做什麽討人厭的事情，雖聽說當時昌平長公主有意聘她為媳，結果卻是如此出人意料。想到她現在是京中人人皆知的悍婦，樂寧公主不禁在心裏歪了歪嘴，再看這有悍婦之名的女人進退端莊得體，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寒暄過後，阿寶便去凌薇閣探望江凌薇了。

忠勇伯夫人也在，正欣喜地拉着女兒絮絮叨叨些孕婦須知的禁忌，江凌薇臉色蒼白地倚坐在榻上，膝上蓋着毯子，見到阿寶來，臉上多了抹笑容。

「欸，你怎麽了？」阿寶有些吃驚地問道，她整個人也太難看了吧。

江凌薇皺眉，說道：「吐得難受。」

忠勇伯夫人恨恨地說道：「這是害喜的癥狀，我剛才正與她說些如何止吐的事情，這丫頭還嫌我羅嗦！」若不是女兒有了身孕是喜事，忠勇伯夫人都要罵一聲「死丫頭」了，成了親翅膀就硬了，還敢嫌她嘮叨。

阿寶抿嘴一笑，忠勇伯夫人瞧着賢慧端莊，其實骨子裏也是個烈性的女子，才能生得出江凌薇這種同樣骨子裏有些叛逆的女兒。說實在的，這母女倆的脾氣都差不多，遇到意見不合的事情，還少不得要吵一番。當然，這些都是私底下的事，若不是親母女，哪裏能如此鬥嘴，忠勇伯夫人私底下罵女兒「死丫頭」，可還是掏心掏肺地對女兒好。

江凌薇的害喜癥狀有些嚴重，連喝個平淡無味的開水都會吐，讓平王世子都要愁死了，忠勇伯夫人知曉後，今日大包小包地上門，還帶了個擅長做孕婦營養膳食的廚子過來，順着孕婦的口味做些吃食，生怕女兒會將孩子給吐沒了。

阿寶少不得也絞盡腦汁地想一些止吐的方子，又想起了夏天讓人腌制的酸梅，決定回去後讓人送些過來。

聊了會兒後，忠勇伯夫人突然說到小兒子的婚事，對江凌薇道：「前些日子武昌公夫人請我去賞花，和我提了下，似乎是瞧上了你四弟，透露出想要兩家結親的意思。武昌公府我不太熟悉，那三姑娘我只見過兩回，印象中是個文靜秀氣的，你且看如何？」

雖然女兒出嫁了，忠勇伯夫人有些事情還是會與女兒說一說，讓她給個意見。她就這麽個女兒，這女兒雖然養得有些不一樣，但在識人方面卻是信得過的。忠勇伯府與武昌公府並無交情，她自己對武昌公府的姑娘也不太熟悉，便想從女兒這裏了解，若那姑娘真不錯，倒不失為良配。

阿寶聽到後愣住了。

江凌薇細想了會兒，說道：「嗯，看着確實是個文靜的姑娘，武昌公府上下都疼若眼珠子似的，不過聽說先前武昌公夫人曾將她送去道觀清修。」

忠勇伯夫人有些吃驚，「你從何處得知？」去道觀清修這種事情雖然平常，也不會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但忠勇伯夫人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從她的角度看來，覺得好好的女兒捧着疼都來不及了，哪裏捨得送去道觀清修？若不是武昌公夫人腦子不清，就是逼不得已要將女兒送去道觀磨性子。

「太妃有處別莊就在道觀附近，有次我和世子一塊兒去別莊遊玩，正好瞧見古姑娘。後來聽人說，古姑娘在道觀里清修。」江凌薇答道。

聽罷，忠勇伯夫人猶豫了，又看向阿寶，說道：「阿寶你瞧着呢？」

阿寶有些尷尬，想到古馨愉每次見面都甜甜地叫着她「王妃姊姊」就有些堵心，總覺得那種越是單純的姑娘越是不會輕易放棄，該慶幸這時代禮教森嚴，不用擔心那姑娘會做出什麽不合禮數的事情來嗎？唉，希望她是想岔了，她也不想將個女孩子想得太壞。

見忠勇伯夫人詢問自己，阿寶也不好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免得讓人覺得自己是個饒舌的，破壞未出閣姑娘的閨譽。

「伯母，古姑娘我也只見過幾次，對她並不熟悉。」

忠勇伯夫人猶豫片刻，最後道：「那再瞧瞧吧，此事並不急。」

待又說了些話後，忠勇伯夫人叮囑了女兒一番，因府里還有事，先離開了。

等忠勇伯夫人離開，江凌薇接過丫鬟端來的檸檬水抿了口，微酸的味道讓她好受一些，雖然仍是想吐，卻不像先前連喝口水都吐出來。

喝完水後，江凌薇將丫鬟揮退到外頭，瞅着阿寶道：「說吧，那武昌公府的三姑娘你覺得如何？別騙我啦，剛才看你那樣子就明白你知道些什麽，騙我娘呢。」

阿寶心知她眼睛利，騙不過她，便道：「我也不好說太多，免得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到時若和武昌公府結仇便不好了。我知曉伯母是個嘴嚴的，但做晚輩的總不好在她面前說這種事情。」接着，便將幾次遇古馨愉及她的一些行事反應一一說了。

江凌薇聽罷，拍板道：「不用說，那丫頭一定是看上晉王了！沒想到看着文靜的姑娘，卻是個不要臉的，哪有未出閣的姑娘對位親王妃叫『王妃姊姊』的？怎麽不見她如此叫賢王妃？」說著眼中冷意橫生。

她與阿寶少年相交，感情極好，最見不得阿寶出個什麽事情。在她心裏，蕭令殊既是阿寶之夫，那麽就必須只有阿寶一人，乾乾凈凈的，若是這男人讓阿寶難受，那沒存在的必要了，而現在有人覬覦阿寶的老公，她自然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