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三章 我是太子(1)
於是乎,兩輛馬車在一隊人的保護下,浩浩蕩蕩地去了一處別宮。
我面色沉凝,不動如山,眼神陰翳。
這是我揣測一個太子被當成質子后,該有的樣子,也不知道像不像,只希望能夠誤打誤撞吧。
“太子,別宮到了。”剛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人,對我說著。
我一身清冷地從馬車中下來,然後眉眼寒霜地看了一眼周遭人,說著:“我只是出去走一圈,你們就這麼勞師動眾。看來,我就是那籠中鳥,不能飛的太遠。”
神情,聲音,我都模仿地惟妙惟肖。
萬慕容眼中閃過驚訝,只是很快他就說著:“太子殿下說笑了,你想去何處,跟下人說一聲就是,他們會跟着你,確保你的安全。”
“跟着我,萬侯爺,你確定他們不是監視我的自由?!”我冷然一笑,轉身大跨步的進了別院。
下人小心地在前頭候着,我龍行虎步,直接往太子住的房間去。
“既然太子要歇息了,那我們就先告辭。”萬慕容覺得這人真是神了,要不是是他把人帶來的,他都會以為這就是太子。神情、聲音、猶如困獸的模樣,還有不用人指點就能找到房間,這不當戲子真是可惜了。
我背着身子,沒有答話,也沒有轉身。
外面的人都走了,萬慕容也走了。
空蕩蕩的房間,雖然富麗堂皇。可是,這就是一個關着金絲雀的鳥籠。
我左右看了一圈,一點都沒有被困者的樣子。
因為,我堅信着,明玉會找來的,冥王也會來的。
別宮中,所有人都是安靜的。
沒有鳥叫,沒有大動靜。
萬慕容從那天起,也沒有再來。想來,送那個太子離開,也是要耗費時日跟精力的。
我也翻到了那位太子在這裏住着的起居注,就是對生活中的隨筆。
那位太子不是一日一記,他是想哪寫哪。被送做人質的太子,他覺得他現在過的蠻好的。每日裏,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起居都有人伺候着。除了出行不方便,他差點就樂不思蜀了。
可是,他的母妃還在等着他,他不能被現在的安逸打敗。所以,每晚,他的床上都放了錐子。
我看到這裏的時候,立馬去床上找他起居注中所寫的錐子。
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床,是每天都要睡的。我這幾天睡的也尚可,還沒有感覺哪裏忽然被扎到的感覺。但是,難保哪天,我突然睡熟了,或者是睡相不好,被突然扎到。
只是,反過來一想,我皮糙肉厚,可能被扎到,我依舊睡的死沉。
然而,找還是要找。
不過,把床翻了個底朝天,別說是錐子了,就連刺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我又拿起起居注看了起來。
然而,看到後面,我就知道,我不該為此事亂了分寸。
起居注里,後面還寫明:【錐子是利器,他們不允許我拿,怕我熬不住這籠中鳥的日子,抹了脖子。】
所以,看着眼前床榻上的狼藉,我直接拿着起居注去別處躺着。
中午有人送飯來的時候,只是看了一眼內室,就出去了。
很快,就有人送來新的床被。
我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就繼續窩着。
“太子,柳公子送來了兩個舞姬。”有下人在門口低聲說著。
送舞姬,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只是,那個太子每次都是拒絕。他在起居注裏面寫的是【戒色,色令智昏。】
“既然送來了,就讓她們即興舞上一舞,舞的好留下,舞不好,從哪來回哪去。”我眼都沒抬的說著。
“那太子想讓她們在哪裏跳舞?”
“還有哪裏,難不成要讓兩個舞姬進我的屋子?!”我冷聲說著:“你們難道都忘了我的規矩,閑雜人等,一律禁止進來的嗎?”所以,除了伺候起居,送飯食的,一般人都沒有進來過。
下人低着頭,說著:“那屬下就讓她們在門外跳。”
“不,站在那院子中跳。院子很大,讓她們兩個盡情地跳。”
“那是否要請樂師?”
“我這裏何時要辦宴會了?”
“屬下這就讓她們開始。”下人走了。
我又繼續看着起居注,我現在要扮演一個我不痛快,別人也別想痛快的太子。我難受,我就要別人比我難受一百倍的太子。
再則說,那院子離我這裏還有一堵牆,所以,想讓我看,我還不一定看得到。
用了午飯,又用了晚飯,到了掌燈時。
我才出了這個屋子,往那院子去。
兩個舞姬跳的是有氣無力,臉色蒼白的很。
我冷笑着說:“像這模樣的舞姬,想來三歲的小兒都跳的比她們好。”
“太子殿下,我們姐妹二人,連跳了一下午。”兩個舞姬立即就跪了下來。
我瞬間黑臉,說著:“我可有讓你們停?”
兩個舞姬臉色慘白,她們從午飯開始起跳舞,連一口茶都不曾喝過,一粒米都不曾沾過。腦子中,一陣陣的暈眩感,從來都不曾停歇。要不是她們強撐着,她們早就裝暈了事。怕就怕,這個太子會把她們送回去。到時,她們的下場,想來不會好過。
“跳啊,繼續跳,跳到我滿意為止。”我趣味十足地看着她們,說著:“既然是舞姬,那就該有舞姬的樣子。”
“太子殿下,你這番折辱我們兩姐妹,是否只是為了出心中的惡氣。”舞姬又開口說著。
“惡氣?”我說:“你如此說,那就如此吧。”我轉首,對着站在一邊,一直盯着我的下人,說:“讓她們休息一炷香,給點飯,給點水,完了,繼續讓她們跳。”
下人只是低頭,說:“是。”
我直接邁步就走,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可是,我現在是個男人,雖說只是女扮男裝,但是該有的狠,還是要狠的。這樣,就不會有人想着送舞姬來。
夜半時分,四處寂靜。
我沒有換下衣裳,直接走向院子。
那兩個舞姬,依舊在跳着。
我就站在一邊看着,舞姬見我來,沒有求情,也沒有求饒。她們的腳都破皮了,還有血水從她們的鞋襪中冒了出來。
想來,一雙腳差不多要廢了。
我拿出一根笛子,望着只有繁星點點的夜空,送上一曲,十面埋伏。
笛聲悠揚,又透着無奈,跟悲涼。
兩個舞姬在最後,沒有繼續跳,她們互相依靠着坐了下來,好像孤立無援,四面楚歌,只能等死。
一曲終了,我把笛子收起來,說:“要恨,就恨送你們來的人。”說完,我就回屋子裏面了。
第二日,兩個舞姬沒有繼續跳舞。
我出來時,她們就跪在那裏,說著:“我姐妹二人,舞姿平平……”
“那就留下來吧,遊戲剛開始而已。”我卻在她們想要說走的時候,低聲說著。
我身邊的下人瞬間抬眼看向我,說著:“太子,這是要留下她們兩人嗎?”
“是的,今晚給她們準備一間大屋子,我會過去的。”我舔着唇瓣說著,就像一個暗懷鬼胎的人,想着最壞的打算。
兩個舞姬本就白着的臉,聽到這句話,她們的眼裏就沒有了光彩。
“如花美眷,豈能放在一旁,自然是要歡度良宵的。”我低聲又加了這麼一句,同時笑出聲來,那笑聲聽得讓人毛骨悚然。
夜裏的時候,我讓人準備了一些玩意,送進了舞姬房裏。我也在一炷香以後,進去了。
屋子裏面瞬間響起了鞭子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尖叫聲。
第二天,我神清氣爽的出去了。
兩個舞姬全身是傷的躺在房間裏,不動不說話。
幾個下人瞬間進去,收拾着狼藉。
我在外間說著:“我今晚還會過來的。”
兩舞姬瞬間淚目,這日子沒法過了。
一連好些天,我都在充滿尖叫聲與鞭子揮舞聲的房間裏面度過。
估摸着,我這做派很快就會傳出去,想來該知道的人也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也已經聽到了,我就等着某人前來興師問罪了。
由於我這些天的作為,現在這個太子名聲,想來在那些人耳中,那是聲名狼藉的很。
一個聲名狼藉的太子,就算回去,那太子之位想來也是坐不安穩的。
果然,沒等多少天,就有下人說:“萬侯爺前來拜見太子。”
“讓他在等等,我還沒有玩夠。”我站在兩個舞姬的中間,兩個舞姬的眼睛上都被蒙上布罩了。只是,在我的手上是一根很粗很粗,已經被點上的香,一旦她們在摸來摸去,要碰到我的時候,我就會把香往她們身上戳去。
然而,下人還沒出去傳話。
萬慕容那人已經進來了,他笑着說:“太子真是好雅興。”
我轉頭看向萬慕容,說著:“那侯爺要不要來一起試試?”
萬慕容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這就是被困多年的太子,一個徹底黑化的太子,一個離不開逃不掉,只能被困在這個別宮的太子。
我沉聲笑着:“侯爺,你這樣看着我,可是覺得我這玩法還差點火候?”
兩個舞姬瞬間站在了一起,扯下眼睛上面的布罩,然後一步三退的走了。
我把香插到一邊的香爐中,說著:“這兩舞姬,仗着有侯爺來,既然不知會一聲就走了。”
萬慕容說:“這幾日風景正好,本候想尋你一起去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