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打狗得需打狗棒
戒指是被放在錦盒裏，底下是紅色絲絨緞面，藉著燈光我看到那第五隻蛇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符號，那符號我見過，是小癩叔後背上的符號。看到這我心裏忽的一動，湊近仔細看，突然眼前一黑，耳邊傳來一陣尖銳的嘶吼。
你跑不掉，你們都跑不掉！
“漲了，漲了！”
“出水了，天吶，是——是帝王綠——”
“哈哈哈，茴子你小子這次發了，發大財了你！”
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被一個人使勁的搖着，耳邊依舊是嘈雜的聲音，我有些發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現實。
人正迷糊的時候，肩膀處傳來鑽心的疼意，面前是東子猙獰的胖臉。
“你小子發什麼愣？”
見我神情恍惚，東子摸了摸我額頭急切的問道。
“沒什麼，估計是沒休息好，切的怎麼樣，漲了沒有？”揉了揉發疼的眉間，沒有聽到機器響，心裏也是有了答案，可還是問了東子情況如何。
“豈止是漲，是大漲啊，茴子我今個可算是開了眼界了，你小子這眼睛還真是毒，怎麼就知道這石頭就是個翡翠來着，你是沒瞧見宋成那張臉，白得跟個鬼一樣，笑死小爺我了！”
東子這廝這氣出順溜了，臉上頓時眉開眼笑，極其喜慶的八字眉此時看起來倒多了些幸災樂禍，小胖手一個勁的拍着我的右肩。
“氣順了就好！”
錘了這廝一拳，整了整衣服走到眾人跟前。
砂輪下躺着兩塊料子，看樣子是一刀切，切口很平整，確實是帝王綠，顏色正，水很足，只是左下角有一點棉絮，其他倒沒有瑕疵，若是開價的話應該是上百萬了，除過那一點棉絮，應該能叫價到二三百萬。
料子雖然小，可能出副鐲子，牌子能出四個，小掛件估計能出十個，至於邊角料磨成戒面也不錯。
我瞥了一眼縮在角落裏的宋成，看到他那個窩囊樣就笑了。
這塊料子宋成八成是買不起了，一個能在五六萬投機取巧的人，估計也是個小氣鬼，二三百萬估計是拿不出來。
“不愧是寶爺！”
劉川對我剛剛那番很是佩服，憨厚的臉滿是崇拜。
“小娃娃這眼力我們幾個是比不上的，這石頭我出三百萬，你看能不能轉給我？”在場的都是人精，一看石頭切漲了自然都眼饞，況且這若是做出鐲子和戒面增值空間可是很大的。
要價三百萬的人是郭崇艿，之前聽小癩叔說過，此人性情豪爽，在翡翠界頗具聲望，找他看翡翠的人都是這個行業的大老闆。
“不是我不肯轉，是之前我和宋老闆約定好，若是切漲了他要將這塊料子買下來送給我，我不能做個言而不信的人吧，郭老您說是不是？”看樣子宋成被嚇得不輕，既然東子的氣消了，我也不想再出損招，畢竟得饒人處且繞，日後宋成看到我們都要繞着走了。
“哼，宋老闆，你要買這塊料子？”
“郭老，我——我和寶爺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額頭上的汗流了下來，宋成都不敢去擦，只是一個勁的說開玩笑開玩笑。確實，誰願意背這個黑鍋，花二三百萬給別人送錢去，這不是腦子抽了嗎。
宋成自然不肯做傻瓜，陪着笑臉說軟話。
劉川見宋成如此，這氣也順了，將那塊料子細心的包了起來，在場的人都眼饞，可賣主不賣，他們也沒有辦法，有些人羨慕的看了一眼便散了，唯留下郭老，東子，我，劉川和準備開溜的宋成。
宋成這次被嚇得不輕，也不敢逗留，隨意說了句還有事便灰溜溜的拿了桌子上的錢出了門。我們看到狼狽離去的宋成都笑了起來，特別是東子，這廝直接笑得躺在地上。
“小娃娃，料子你就轉給我成不成，以後你在琉璃廠寶鬲齋看中什麼，我一分不收成不成？”看樣子郭老真的是喜歡這塊料子，要不也不會放下面子和我商量。
“郭老這說的什麼話，你若是喜歡你便拿去，錢就按照這塊石頭的標價來出，日後有麻煩郭老的地方，我可是不客氣！”這石頭本來就是一萬塊的標價，我若是真收了三百萬那就是真的不識抬舉了，況且郭老是老輩，我這做晚輩的不能過分。
況且小癩叔說過，做古玩的不能鑽進錢眼裏，朋友比起錢來說更重要。
“那是自然！”
樂呵呵的將包好的料子放進皮包里，郭老親昵的拉着我的手，那熱情勁搞得我有些手足無措。東子見我只收了一萬塊，臉黑得跟個什麼似的。
劉川折身回來將那枚墨翠戒指拿了出來，鄭重的交到我手裏。
“寶爺，今個你幫我出了氣，我看你對着戒指感興趣，就送給你了——”
“這可不行，這戒指我可不能白白受着，按照你之前的價我得給你五萬六，一分也不能少，要是我今天一分錢不出拿了你這戒指，我豈不是根宋成一樣了，不行，絕對不行！”將戒指推了回去，我頓時急了。
這戒指最低價格就是五萬六，況且古玩界有規矩，一旦說定了價，那就得按照說定的價付錢，之前宋成不就是臨時變卦才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我不能跟宋成一樣。
“我劉川今個就算是交寶爺這個朋友了——”
“不行！”
“哎呀，你們兩個做什麼，小娃娃這戒指的錢我來出，原價是多少我出多少，我佔了便宜，也得讓你佔佔便宜，這樣劉老闆不虧，我也不虧，小娃娃你也不虧，豈不是三全其美了！”郭老出聲打斷了我和劉川的爭執，直接從包里掏出了六沓錢，又拿出兩沓塞進我手裏，見我推搡，虎眼頓時一瞪:“咋，嫌少啊？”
哪能呢！
“這辦法好，誰都不吃虧！”
東子這廝給我使了眼色，笑呵呵的將那兩萬塊錢塞進身上挎着的包里。
“這個——”
雖說這樣是最好的，可我這隻墨翠戒指我一分錢沒出，還白白讓人家郭老出了五萬六，這有點白占人家便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