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要休假。」
「陪產假在產前兩個星期申請就行。」
陸齊銘翻了個白眼,「不是陪產假,我要從今天就休假,直到惜惜生產為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聲音變得清晰了不少,估計是陸大少爺把手機拿到了耳邊說話的緣故。
「陸齊銘,你在說什麼夢話,你休這麼長時間的假,你公司怎麼辦?是準備關門大吉?流落街頭的時候,可別指望我會救濟你。」
無畏自家大哥的冷腔冷調,陸齊銘又說道:「不是還有你嗎?在我休假期間,就拜託大哥幫我照管公司了。」
「陸齊銘!」如果陸齊銘此時在他面前,估計會被凍成冰山了。
而這廂某人仗着自家大哥不能順着電話爬過來揍他,倒是愜意的很,不過下面的話倒不是衝著陸斯銘說的,「媽,惜惜懷孕了,我想陪着她,你說大哥該不該幫我這個忙?」
陸母突然被點名,知道自己被小兒子做了擋箭牌,嘆了口氣思量了一會,轉向大兒子,「斯銘,你就幫這臭小子一回,下次果兒懷孕的時候,你再讓他還回來怎麼樣?」
陸大少第一次感受到勢單力薄的無力感。
在陸母殷切的眼神矚目下,陸大少總算是點頭了。
好小子你給我記着!這仇不報,就換你當老大!
掛了電話,迎來長假的陸二少還不知自家大哥心裏腹誹,又打了個電話后就開懷地去房間找老婆去了。
楚惜換了家居服,剛要開門出去,門卻突如其來地被推開。因為沒防備,跟着被推了一下,眼見着整個人就要傾倒在地。
她的第一個反應自然是護住自己的肚子,還好,陸齊銘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攔腰一抱,攬在了自己的懷中。
陸齊銘更是嚇得不輕,一臉驚魂未定,一遍遍地確認她沒有被磕碰到,才鬆了一口氣,就聽見她說道:「嚇死我了……」
他一把將人摟在懷裏,還像是安撫孩子似的摸着她的頭,輕聲說道:「沒事了,不怕不怕。」
楚惜好笑地推開他,「把誰當孩子了?」
陸齊銘見她笑了,才徹底放了心,兀自喃喃自語地開口,「看來我的決定果然沒錯……」
楚惜聽到他的話,疑惑地回頭問道:「什麼決定?」
「想知道?」陸齊銘一臉神秘,「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愛說不說,誰稀罕。」楚惜懶得去理他的故弄玄虛,逕自去為自己找吃的去了。
誰知,晚間剛吃完飯,陸齊銘那神秘的決定就展開了真相。
楚惜盤腿坐在沙發上吃陸齊銘準備的水果沙拉,忍不住停下來挑眉看向堆在客廳地板上,陸齊銘的司機方才送來的幾個行李箱。
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是很確定地開口問陸齊銘,「你……這是要搬過來住?」
陸齊銘正打開其中一個行李箱,査看裏面的物品,頭都沒抬地回道:「是啊,從今天開始,我就和你住一起了,這樣一來,照顧你也方便。」
「不用了吧……」她咬着蘋果,微微抗拒着。
聞言,陸齊銘立即丟下手上的東西,坐到她身邊開始了他的洗腦模式,「惜惜,你看你一個人住,現在又身孕,做什麼都不是很方便。像今天下午,你還差一點摔了一跤,要不是我……」
「我明明是被你嚇到的!」她無情地吐槽。
「就算是這樣,可你想想,萬一什麼時候你自己在浴室滑倒,在客廳磕到碰着,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能應付嗎?」
「我哪有這麼粗心大意?」小聲地反駁着。
他一臉正色,「我說的是萬一,惜惜,我不敢拿你還有孩子的安全去和這萬分之一的機率賭,所以我搬過來是最好的辦法。」
「我可以反對嗎?」來自她最後的掙扎。
「不行。」
楚惜有些頭疼地看着執拗的男人。
在看到他把自己的衣物行李統統搬進她的主卧時,楚惜終於無法淡定了,「陸齊銘你給我等一下!你幹嘛搬到我房間去,應該搬進客房才對吧?」
陸齊銘轉頭笑得邪魅,「老婆,容我提醒你,我們現在是在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你怎麼能讓自己的男朋友兼未來老公睡客房呢?」
楚惜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這男人臉皮厚起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要他不用陪自己產檢,他卻帶她去醫院,甚至還為了她的身孕,打了電話給他大哥說自己要休假,麻煩人家斯銘哥代理他的公司職務。
現在讓他住客房,還非得搬進她的主卧……不是說好孕婦最大的嗎?為什麼她說的話他沒有一句聽的?
見她不再有意見,陸齊銘一臉欣慰的神情,拉過她摸了摸頭說道:「乖。」
楚惜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不要把我當你的小孩,陸爸爸!」
陸齊銘聽見她的稱呼,笑得開懷,「怎麼會,我可是把你當做孩子的媽了,好嗎?」說完還不肯將人放開,在她耳邊低沉着聲音說道:「老婆,累了一天了,要不要一起洗個澡,然後一起睡覺?」
不知道為什麼,陸齊銘覺得老婆這個稱呼,還真是越叫越順口。
楚惜決定不再理這個神經病,免得他得意忘形地越來勁,只是進了房間后,臉上的熱度卻怎麼也消不下去。
這樣就被他輕易挑撥,她是不是太沒出息了?想到以後都要和他一室同居,一床而眠……
老天爺啊,救命!
楚惜一臉愁容地捧着杯已經有些失溫的牛奶,電視裏在演什麼,她一個劇情也沒看進去,聽着浴室里的嘩嘩水聲不知在想些什麼。
同床而眠……
她要和陸齊銘睡在一張床上,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那次兩人都是喝醉的情況下,心裏才完全沒有負擔和緊張。
如今在她意識如此清醒的情況下,她要怎麼若無其事地和自己喜歡的人睡在一張床上?
要不然……喝點酒?才剛起的念頭馬上就被自己給否決掉了,她懷着孩子,怎麼可以喝酒!
楚惜越想越糾結,連浴室里的水聲已經停了她都沒發覺。
陸齊銘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盯着自己手裏的牛奶一副沉思的模樣,好笑地接過那杯冷牛奶,「喝個牛奶而已,需要露出這麼糾結的表情嗎?」
楚惜回神,不自在地笑了一下,「你洗好啦?」
「嗯。」他應道,並無下文。
兩人都沒有說話,電視裏狗血劇情上演的正精彩,卻讓楚惜有些尷尬了。
她其實有些困了,自從懷孕以來,她就很嗜睡。若按照平時的時間,她現在應該上床睡覺了,可是今天……
她只能暗自祈禱陸齊銘先去睡,她就能趁機偷溜到客房去睡了。
可是偏偏陸齊銘在一旁看電視看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她扁嘴不自覺地露出了幾分委屈意味。
陸齊銘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將她的可愛神情盡收眼底,暗笑在心。
楚惜瞧瞧看了眼牆上的鐘,九點五十分。
終於聽到他說:「時間不早了,該睡了。」
楚惜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卻蹩腳地演戲,「你先去睡覺吧,我還想要看一下電視再去睡。」